“我什麽時候左擁右抱了？”
司延昭手從額頭移開，撿起落在地上的抱枕，隨意放在一旁，邁著長腿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拽起，陶蒙蒙整個人跌在他懷裏。
額頭磕到了皮帶金屬扣，她嘶了口涼氣，委屈不減反增。
她捂著額頭，哽著聲道：“你今天是沒有，可平時呢？今天我還在，那個宮俊生就敢讓女人跟你獻殷勤諂媚，要是我不在，他是不是就得塞兩個在你床裏了？”
司延昭一聲不發托起她的下巴，迫使陶蒙蒙仰視他。指腹輕撫她飽滿的紅唇，眼神晦暗不明：“戲過頭了。”
“你才演戲。”陶蒙蒙揮開他的手，又趴回了床裏。
心梗的難受。
卻不是因為司延昭很可能在外麵花天酒地，左擁右抱。
而是宮俊生在詢問她身份時，他默認的稱謂是陶小姐。
隻有未婚的女性，外人才會稱作小姐。
那麽在宮俊生等人看來，她其實跟包廂那些賣笑的女人，沒什麽不同。
亦或者說，在他們的眼裏，她本身也就個賣笑的吧？
甚至說，司延昭帶她到天海岸，就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吧？
畢竟在看到那些女人時，司延昭並不驚訝，他分明就知道，宮俊生會找些美女過來招待她。
即便心裏清楚，在生意場上應酬，這不過是很平常的事，甚至陶振南平時應酬，身邊也不會缺少美女陪伴。
可對象換做是她自己，輪到她來麵對這些，陶蒙蒙又怎麽能不難受？
結婚是偶然，甚至說，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司延昭怎麽會同意娶她。這段婚姻，他沒說過隱婚，卻也從未正式公開過她是他的妻子。
是她一次次強調，才有的那麽一席之地。
相比於嫁給他，陶蒙蒙更在意的是名分，正經的名分，而不是情人。這樣她總歸還是可以自欺欺人，她陶蒙蒙還沒有那麽落魄，會淪落成一個出賣身體的金絲雀。
可無疑，司延昭的所作所為，確實都是在提醒她，即便有了那張結婚證，她其實，也就是個賣笑的。
種種思緒在腦袋裏閃過，陶蒙蒙鼻子酸澀的難受。男人伸來手，抬起她的臉蛋時，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墨眉緊皺。
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像是一早就掌握好了精髓，眼淚動不動就掉，跟不要錢似的。
本就是見慣了的戲碼，司延昭習以為常她的淚。
卻還是頭一次，見她眼淚落得無聲，仿佛那顆小小的心髒，都是在抽泣。
“我不許，我不許你找別的女人。”
陶蒙蒙手撐著床單，淚眼朦朧望著他，顫抖的聲音近乎懇求：“司延昭，在你沒有拋棄我之前，你隻有我一個好不好？”
男人俊彥沉靜，漠漠道：“我沒有找。”
“那就隻有我好不好？”陶蒙蒙不依不饒，拉著他的手臂：“司延昭……你發誓好不好？”
她嗓音軟軟，卻異常的堅持。
司延昭勻稱修長的手指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語氣是少有的溫柔：“我答應你，行了嗎？”
“你發誓。”
陶蒙蒙搖頭，眼眶含著淚的隨時都會滾落，要求他發誓。
男人坐著沒動，她便擅自做主拿起男人的手，非得他發誓才肯心安。本以為司延昭不會配合，他卻隻在注視她幾秒後，真舉手發誓了。
在沒有拋棄她之前，他們之間不會第二個女人。
陶蒙蒙這才破涕為笑。
手背胡亂擦了擦眼淚，她撲進司延昭的懷裏，緊緊抱著他，啜泣道：“你發誓了你就要遵守承諾，蒼天為證，你要敢是騙我，你會天打雷劈的。”
“你呢，陶蒙蒙。”司延昭忽然問。
“我怎麽可能會找。”
陶蒙蒙想也不想就反駁：“有你在，我才會看上別的大豬蹄子。”
“也是，這輩子，你不會有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明明是在笑，可出口的話，卻讓陶蒙蒙感到幾分不寒而栗。
司延昭握著她的肩膀，少了力戾氣的雋雅眉目溫柔：“去洗澡。”
“一起吧。”陶蒙蒙勾著男人的脖子沒鬆手，賴在他的懷裏：“我好困好累，走不動，你抱我去洗，洗鴛鴦浴。”
長了一張無比清純漂亮的臉，一舉一動，卻又勾魂噬魄，魅惑人心，像極了狐狸崽子。
真等司延昭抱她進去鴛鴦浴，陶蒙蒙在暗暗後悔。
這回可不就是戲過頭了麽？
接下來的兩天拍攝，都比之前進展的順利。不過到底是沒有經驗，拍照尚且還好應付，但動態宣傳片，對陶蒙蒙來說，還是要更吃力。
兩條宣傳片，拍了三天都沒有見拍好。
問題出在陶蒙蒙的身上，她願意慢慢磨，一起拍攝的兩個藝人，卻有些不滿意這個進度。隻礙於陶蒙蒙的身份，明麵上都沒說什麽。
意識到這點，陶蒙蒙也隻好加班加點，趕在第三天晚上七點，拍完最後兩個鏡頭。
讓助理以司延昭的名義，在天海岸訂了個大包間，宴請參與拍攝的工作人員到慶賀殺青。
“我第一次接觸這些，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這三天辛苦兩位老師了，敬你們一杯，我先幹為敬。”
兩個藝人都是一線藝人，行程本來就排的很滿，要不是看在新世紀的份上，忌憚她背後的新世紀，早就發作了，又怎麽會願意來這。
如今陶蒙蒙給了台階，他們也沒端著，喝了一口。
“其實也還好，你第一次已經很有靈氣了。”
男藝人輕笑，頗為好奇道：“接下來，你是打算進軍演藝圈了麽？你現在的人氣很高，要是進來發展也不錯。”
“哪裏哪裏。”陶蒙蒙笑笑，當下問起他的新戲什麽時候上影院，她頭一個去捧場。
看出她是轉移話題，男藝人也沒點破了。
接下來的氣氛便沒有剛來的時候僵硬，順暢了不少。
一晚上下來，有意無意，陶蒙蒙也喝了不少。
送走所有人後，陶蒙蒙累的癱倒在包間裏。
一杯茶遞到她跟前，她灌了一口。
“陶小姐，已經快十二點了。”女助理提醒她，陶蒙蒙懶懶的靠在沙發裏，“剛剛喝了不少，你讓我再休息五分鍾。”
喝了酒的緣故，她思緒幾分昏沉。
已經提前跟司延昭報備過在這，要晚點回去。都已經快十二點了，也不差這五分鍾了。
女助理皺眉，本還想勸幾句。
這時，包間敞開的大門裏，身形挺括的男人走進，她眉眼一喜，正欲張口，被男人抬起的大手阻止。
男助理給她使了個眼色，兩人雙雙無聲退下。
陶蒙蒙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聽見腳步聲走近，嘟噥道：“好累啊，小顧，要不要你幫我捏捏肩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