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璉篤信,隻要有夫君在,即便是泰山崩於前,也可坦然麵對,因為夫君不僅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反而還會給她這世間最大的榮華富貴。
盡管朱璉從未索求,趙桓卻還是塞給她,隻因她是趙桓的女人。
給予發妻一切,已經成了烙印在這個男人骨子裏的本能。
這時趙佶的聲音再次響起:“傳朕聖旨,特赦鄭慶雲,冊封其為安陽縣君。”
“封敢戰士嶽飛為,正五品虎翼軍防禦使,進封武略郎。”
“封易州防禦戰協同指揮趙昆,正五品虎翼軍都指揮使,進封武義郎。”
“特許虎翼軍擴編至兩萬,恢複敢戰士都編製。”
“另賜定王府,可養丁三百。”
趙佶不僅履約,而且還捎帶著對趙桓進行了實質性的獎勵,雖然沒有任何金銀財寶,但卻都是實實在在的權力。
虎翼軍擴編至兩萬,也就意味著,趙桓手裏至少可以捏著兩千重甲戰卒,六千以上的仆從軍。
到時候戰卒與仆從軍協同,趙桓將擁有一支足足八千人的作戰部隊!
至於敢戰士恢複編製一事,則令趙桓有些不滿。
即便是當初在定真府時,敢戰士也隻是私募部隊,根本就沒有編製,如今更是成了趙桓手裏一支不受約束的虎狼私兵,就算用“特種部隊”來形容其,都一點不為過。
結果現在趙佶將其納入編製,說白了就是不允許趙桓有半點私兵,任何兵馬都需要受到朝廷的約束。
而王府兵丁三百,則是純粹的順水推舟,反正那三百糞霸,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王府親兵了。
與其讓趙桓巧立名目,暗中搞小動作,不如直接一並納入管理。
雖說很不爽!
但也確實解決了趙桓無兵可用的燃眉之急,他完全可以把虎翼軍拆分成兩支部隊,一勞永逸的解決被人包餃子的風險。
在周浦的不斷眼神示意下,趙桓這才百般不情願的衝趙佶行了一禮。
“臣謝陛下聖恩。”
趙佶自然看出了這個兒子心中的怨氣,不過他卻不在乎,反正易州之戰結束,高拖山已死,趙佶已經心滿意足。
趙桓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連朝臣都沉浸於大振國威的喜悅之中。
整個朝堂,唯獨蔡係悶聲不吭,臉色難看至極。
這次博弈,以蔡係的滿盤皆輸告終,這個時候若是再往趙桓身上潑髒水,那就有點“不識抬舉”的嫌疑了。
童貫之死,尚且曆曆在目,蔡係再傻也不會傻到,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讓陛下生厭。
趙佶龍顏大悅,難得展現出如虹氣勢,興奮道:“將高拖山人頭,懸掛於城門外示眾。”
隨著人頭高高掛起,城門立刻聚集了大量圍觀的人群,正對著人頭指指點點。
“這是誰被殺了?”
“每年都有不少人被斬首,但是懸掛首級示眾的事可不多,唯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有這種待遇。”
“按理來說,行刑完就該立刻示眾才是,可是你們看,這首級都已經爛了,說明斬首已經有陣子了。”
就在這時,由兵部出具的告示,終於張貼在了城門旁。
識字的人瞬間圍了上去。
“哦,原來被斬首的人名叫高拖山。”
“高拖山是誰?沒聽說過啊。”
“什麽?!高拖山?這個遭到斬首示眾的人是高拖山?你們連高拖山是誰都不知道?”
“怎麽,此人來曆不俗?我們應該知道嗎?”
由於這年頭消息不靈通,就算是像高拖山這樣的“大人物”,依舊有無數人聽都沒聽說過。
而那些知道高拖山的人,既氣憤又鄙夷。
“高拖山的常勝軍,為禍易州府已經多長時間了,你們竟然一無所知?”
“無知也要有個限度!”
“等等……我跟你們糾結這些幹什麽?高拖山作為常勝軍賊首,居然被殺了?”
眾人連忙繼續閱讀告示,當得知來龍去脈後,城門一帶瞬間炸開了鍋。
“天哪!定王千裏奔襲易州,斬殺了高拖山?”
“定王?竟然是定王的手筆?”
“廢話!除了定王之外,還有誰擁有這等恐怖的實力?”
“哈哈哈,不愧是定王!想當初定王與陛下立下豪賭,一個月內取回高拖山的項上人頭,我們還以為是癡人說夢,結果……”
“難怪王爺一點都不心急,在這期間幹了這麽多大事,原來是早就勝券在握,眼看著期限將至,這才跑了一趟易州,將高拖山的賊頭帶了回來。”
“整個朝廷都拿高拖山毫無辦法,結果定王一出手,高拖山立刻伏誅,這就是定王!”
現場的百姓激動地不斷收緊拳頭,眼神無比炙熱的盯著布告,仿佛親臨易州戰場,目睹了趙桓的英姿一般。
隨著布告貼出,趙桓斬殺高拖山一事,猶如刮起一陣狂風,頃刻間吹遍整個汴京。
與此同時,開封府後院,毫不知情的鄭慶雲,已經坐立不安,她幾次想要返回王府都被陳玉姝給攔住了。
陳玉姝苦口婆心的勸阻:“後妃莫慌,今日之事一定會有轉機,我們要相信王爺。”
鄭慶雲急的眼眶泛紅:“我不是不相信王爺,而是放心不下姐姐。”
“姐姐被召進皇宮,必定會遭到蔡係黨羽的圍攻,而我卻躲在這裏,棄姐姐於不顧。”
“不行!我絕不會逃走,我要與王府共存亡。”
陳玉姝雖然也很擔心,可是保證鄭慶雲安危,畢竟是朱璉交代給她的任務。
“後妃殿下,求您冷靜點,如果連你都落入蔡係的魔掌裏,豈不是辜負了王爺王妃的一番苦心?”
鄭慶雲自然不願意辜負趙桓和朱璉,可就算是粉身碎骨,她也絕不會獨自一人苟活。
而且自從進入王府以後,她就被趙桓和朱璉保護著,如今王府落難,若是再因為她,背負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就算是僥幸苟活,她下半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玉姝,你別說了!”
“我雖然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流之輩,但也絕不會棄家人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