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你立刻給我把路讓開,我命令你!”

鄭慶雲的態度無比堅決。

偏偏就在這時,府外卻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鄭慶雲就看到一個傳旨太監,在禁軍的保護下,強行闖到後院。

“你們不能進去!”

“沒有府尹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後院半步,都給我出去!”

“膽敢擅闖開封府,等府尹大人回來,保準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開封府的差人極力阻攔,卻根本無濟於事。

傳旨太監無視威脅,在鄭慶雲麵前站定,由於鄭慶雲還不是後妃,隻能穿戴普通服飾,再加上傳旨太監沒有見過鄭慶雲,因此根本認不出,眼前這兩個女人,究竟誰才是正主。

太監當即沉聲問道:“鄭慶雲何在?”

陳玉姝心裏瞬間涼了半截,她雖然也很緊張,但是為了執行朱璉的命令,保全鄭慶雲,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替鄭慶雲背下黑鍋。

“我便是鄭慶雲!”

見陳玉姝竟然為自己擋箭,鄭慶雲心裏一陣感動,可是,已經有太多的人因為她而受到牽連,鄭慶雲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她而死。

鄭慶雲第一時間拉住陳玉姝,毫不畏懼的注視著傳令太監。

“我才是鄭慶雲,此女隻不過是我的貼身侍女而已。”

“我在這裏已經恭候多時了,你們有什麽衝我來,不要為難我姐姐。”

聽到這話,傳令太監卻眉頭微皺,沒好氣道:“貼身侍女?”

“你還沒有嫁入王府,哪來的侍女?”

“丫鬟!你隻配擁有丫鬟,記住了!”

“料想你就是鄭慶雲無疑了,不愧是小地方出來的,竟如此不懂規矩,也就是咱家,若是換做禮部官員,非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還有……”

“咱家可不管你和定王妃私下如何稱呼,在明麵上,不準稱呼定王妃為姐姐,咱家說話不好聽,但都是實在道理,你不配!”

被傳令太監劈頭蓋臉一頓訓斥,鄭慶雲的心情極為複雜,她不明白這太監為何如此“苦口婆心”。

既然是來抓她的,直接將她收押即可,何必教給她這些皇室規矩?

就在鄭慶雲疑惑之際,太監已經取出聖旨。

“王,神行千裏,斬殺常勝軍叛黨首賊,將其首級奉於陛下,創舉世奇功。”

“奈何王之爵位已經登極,封無可封,酌情封賞家眷。”

“特赦鄭慶雲,除去其一切罪籍,封安陽縣君,雖無食邑,也無俸祿,但大宋內命爵位,非常人所能得,已是破格恩賜。”

等傳令太監念完聖旨時,鄭慶雲和陳玉姝早就愣住了。

傳令太監也不予理會,直接將聖旨高舉過頭頂,故作威嚴道:“還愣著幹什麽?接旨!難道你想抗旨不成?”

鄭慶雲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她緩緩舉起雙手,甚是木訥的接過聖旨,整個人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傳旨太監背著手,沒好氣道:“既然是已經受封內命爵位,以後就要懂點規矩,莫要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為。”

“這番話,乃是禮部郎中周浦,托咱家轉告你,你可要記住了。”

“若是日後宮內有召見,失了儀態,壞了規矩,你的生死也就在彈指一揮間。”

鄭慶雲心裏盡是感激,倒不是感激傳旨太監,而是朱璉。

這就是為何,朱璉一直逼著她學習宮廷禮儀。

平日裏可以不遵守,但需要用到的時候,絕對不能不會。

看著鄭慶雲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傳令太監也懶得理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原本已經打算舍命掩護鄭慶雲逃走的開封府差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他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鄭小姐被冊封為縣君?這是不是意味著……王爺已經斬殺了高拖山?”

“這還用想?連聖旨都到了。”

“十天前,我還見過王爺一麵,十天後,高拖山就死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嘖,那太監不是活了嗎?王爺神行千裏,斬殺高拖山,猶如探囊取物。”

“我隻知道王爺很暴戾,沒人敢招惹他,卻想不到……王爺除了暴戾,還如此勇武。”

“勇武個屁,勇武隻能說明能打,而王爺神行千裏,狂奔至易州,十日間就殺了個來回,必定是策馬奔騰,此乃驍武!”

勇武隻是用來形容步戰超群,而驍武則是形容“全才”。

唯有步戰和馬上功夫皆登峰造極,才能配得上“驍武”二字。

追溯往昔,不論指揮能力,單憑個人戰鬥力,配得上驍武者,無外乎霸王項羽,武聖關羽,董卓,呂布等……

在眾差人心裏,王之神勇,雖然暫時還無法與霸王武聖相提並論,但比之能夠“左右開弓”的董卓,以及人中呂布,已經毫不遜色。

大宋孱弱,突然出現一個如此彪悍神勇的王爺,眾人猶如久旱逢甘霖,別提多暢快了。

鄭慶雲和陳玉姝也麵麵相覷,她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後妃,你不用躲了,王爺回來了,而且還是帶著高拖山的項上人頭。”

“我就說嘛,王爺承諾的事情,什麽時候沒有兌現過?”

鄭慶雲捧著聖旨的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由於驚喜來得太過突然,她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

“王爺……”

“你竟然真幫奴家除去了罪籍,冊封為君……”

“這天底下,究竟還有什麽事,是你辦不到的?”

陳玉姝這才反應過來,興奮道:“後妃,您現在可是安陽縣君了,有了爵位,便是貴族。”

“陛下封你為君,也就相當於默許你嫁入王府。”

“恭喜後妃!”

經由陳玉姝這麽一提醒,鄭慶雲這才如夢方醒,她捂著嘴,因為太過激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奴家終於能如願以償了?”

“縣君……”

“爹,娘,你們在天有靈,也可含笑九泉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女兒了。”

“而這一切都是王爺賜給女兒的……”

就在這時,趙石岩也聞訊跑了回來,作為京官,他自然參加了剛才的朝會,親眼目睹了趙桓的神威,一把年紀了,卻依舊興奮的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