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蕪湖
4月15日掌燈時分，軍樂隊吹吹打打在前開路，張言傳率領預備第9師這支新組建的**邁著還算整齊的步伐、時隔兩個半月又踏進杭州城，雖然戰鬥力不行，但勝在軍衣簇新、軍械閃亮，到也走出些派頭來。當然，大家都明白的很，弄不好過幾天就得跑路。
此刻武漢珞珈山半山廬內的氣氛是興奮也是壓抑的，唯獨老蔣和三姐都給我那份‘剛炸了你家’密碼電報弄的哭笑不得，之後不久更傳來已收複杭州、正炮轟南京的全國通電，武漢三鎮又一場盛大遊行開始了。
“可惜了，要卓英那個集團軍還在三弟那裏，也許真能打下南京。”宋美齡悠悠的說。
老蔣憋屈的歎了口氣，愣沒說出話來。
老蔣說不出話來，山下行政大樓裏可已經是怪話滿天飛了。不久之後，不但二哥被嚇跑了，連大哥也被逼的隻能跑路了。
“大哥！”才早春天氣，宋子良已經頭上冒汗了。“再讓他們這麽鬧下去，三姐夫就要來封門了。”
“怎麽會呢？”宋子文笑著說：“三弟隻是在打仗方麵表現出色，既不插手軍權、更不插手政權，你三姐夫放心的很呢！”
“那三姐夫怎麽還把羅卓英調到6戰區？外麵都說是因為三弟功高震主。。。”
“不要聽他們胡說，他們說對的就一件事：你三姐夫指揮打仗的本事實在爛的很！他調19集團軍到6戰區一是不放心這裏安全，二是陳誠出任6戰區司令想指揮自己的嫡係；現在估計在珞珈山上後悔莫及呢！”
“那？”
“那什麽那？隨遇而安，有三位姐姐在，大事歸他們管。”
就在武漢沸沸揚揚、南京爆炸連聲、我在樓外樓聚眾大快朵頤的同時，劉建緒帶走3個‘軍’留下的3個師正在連夜東進，目標嘉興！
**以14－15裏每小時急行軍速度前進，但比心急火燎的、同時連夜趕往南京的日軍還慢一點，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因日軍過吳興後改變；地雷，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地雷，連續上百次挨炸後，日軍幹脆到連掃雷器都不試了，直接抓捕、驅趕著愚民上去趟雷；於是日軍急行軍自然變成1/4乃至更低的龜速。不過因為圍炮轟南京的**雖然還在原位但炮擊已基本停止，所以岡村也不是很著急，慢就慢吧！
一夜無話，黎明前**已經逼近嘉興，雙方尖兵剛一交火，事情就變的和絕大多數人預想的截然不同，因為雖非大扳人但充滿大阪精神的三宅俊雄率領大群大阪兵拋棄嘉興跑路了。不過劉建緒留下的布雷和襲擾分隊已經在他逃跑的路上也同樣留下了大量地雷。走大路連續挨炸，又得到騎兵大隊報告追兵逼近的消息，大阪兵立即炸了窩，三宅的猶豫被華麗麗的無視了，大炮、車輛、輜重、糧食甚至彈藥，反正能丟的全丟了，大家就踩著田埂、旱田乃至水田落荒而逃。結果負責追擊的宋天才（75師師長，史實，這名字真牛啊！）真的就被這些車輛和輜重鬱悶的堵塞了，更鬱悶的是還有友軍埋設的地雷；縱使前麵有些劉建緒的兵幫忙，但**和日軍的距離還是被很快拉開了。
“我靠！”
“總司令，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總不能一路追到上海去吧？”我脫口而出，“算了，讓他們把那幫大阪兵丟掉的垃圾撿有用的拖回來吧！”
還沒跑到宜興的岡村寧次聞訊不敢自決，一麵督促大軍繼續向南京進發，一麵架設大功率電台到處找人聯係；和南京的通訊還時斷時續聽不清楚，岡村幹脆直接上報東京定奪；不多時東京大本營回複先救南京，還未等收電台電訊官突然接到一份十萬火急電報，嚇的趕緊報告正要離開的岡村寧次：“蕪湖外圍發現大批**逼近並有重炮伴隨本間雅晴”！
“糟糕！”不用看地圖，岡村寧次就叫出了糟糕。
的確糟糕，西邊稔彥和東麵岡村的兩支主力，甚至比較近的南京和銅陵日軍都無法及時增援了，而長江則被水雷又截成數段，加之天上還下著連綿小雨，怎能不糟糕？
更糟糕的是因為南京危急，駐蕪湖第27師團把整個師團集中起來準備東援，導致直到外圍陣地無人防守，直到警戒的尖兵被消滅才發覺王耀武率領74軍已經接近；東麵較遠的福定山要害被施中誠不戰而克，連東南較近的大小荊山也在本間雅晴派去的增援到來前被馮聖法輕鬆拿下，北麵前出搜索的日軍更早被王耀武親自率領51師堵了回去。
“快部署防禦！”本間雅晴一麵給稔彥、岡村、南京乃至東京連發求救電報，一麵下令聚集在一起準備行動的部隊分散開來部署防禦。
北麵，第1駐屯聯隊主力依托幾個塘湖挖掘布置野戰工事；東麵限於兵力不足隻能放棄，第2駐屯聯隊直接退到馬鞍山依托山勢構築陣地；南麵本有青戈江作為屏障，但東麵既然放棄，江防也無法展開了，第3駐屯聯隊隻能一退退到大赭山依山部署防禦；山炮兵第27聯隊部署到小赭山西北地區；工兵隊分散給各聯隊構築陣地，輜重聯隊也盡量搜羅能戰鬥的分給三麵參與防守，預備隊為師搜索隊和第1、3聯隊各一部；總算因為長江上水雷密布，有不少運輸船和幾條掃雷小軍艦滯留，此時一並用上擔任江防和對地火力支援。
而與此同時，王耀武率74軍已經從北、東、西三麵穩步逼近日軍防禦線，但都未發動地麵進攻，反而離開幾裏地就遠遠的停頓下來構築陣地。疑問在2個多小時後解開，74軍野炮營首先開火，一排排威力巨大的日式75野戰炮炮彈準確砸進第27師團密集的防禦區內，而後32集團軍野炮營、29軍40師和86軍67師的博福斯山炮營相繼加入射擊，高速的德國山炮一排排掃過日軍陣地縱深，第27山炮兵聯隊首當其衝，還未發射就遭遇大量炮火奇襲，小赭山上的聯隊指揮體係迅即就被摧毀。眼見聯隊失去指揮效能，各大隊隻能零散的自行開始反擊，但立即就被前出近處的戰區各重迫擊炮隊發現並測位，密集的120重迫擊炮如雨點般砸進正開始發射的日軍各山炮大隊中，一連串直接命中很快就引起驚天動地的炮彈庫大爆炸，將第2大隊整個掀翻並波及其餘幾個大隊。還未接戰就被**配備如此大規模的炮兵打的狼狽不堪，隻驚的本間雅晴等將佐目瞪口呆，大部分新兵（前文述及第27師團在平津作戰中損失大半）更不用說了，許多一線士兵連挖掘工事都停止了，趴在戰壕裏不敢動了。
於是雙方的炮戰很快就被占絕對優勢的**炮兵變成單方麵炮轟，第27聯隊剩下的大炮即使不損壞也不敢發射，聽憑**山野炮和各種迫擊炮在日軍防禦圈內掃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打到中午；硝煙在陰雨中更不易散去，就這麽陰沉沉籠罩在蕪湖上空。
“哪有這麽打仗的？”
“這就是打洋仗，聽德國顧問說一戰時候歐洲戰場就這麽打的。”
“且，又提你上過幾堂洋課。”
“你們知足吧！我們就3個師，最多再加上正在趕來的40師，要沒這些大炮，拿什麽去攻整整一個日軍師團？”聽參謀們議論，王耀武笑著說，“炮轟快停了，命令各師準備地麵推進。”
中午12時30分，山野和重迫炮擊又回到日軍縱深，中迫開始一線點射，同時，51、57、58師分別從北、東、南三麵開始推進，一線展開稀疏的散兵隊形，跟隨著機槍組和輕迫組。很快，日軍一線火力點就開始碰吐火蛇，不少**官兵倒了下去，但日軍機槍組的戰果也到此為止，大量60迫擊炮立即砸中各火力點，打的日軍殘屍和武器零件亂飛；而日軍的擲彈筒？還夠不上啊！打近了隻有分散的**步槍兵和擲彈兵，打遠了更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少量平射炮、步兵炮一經發射就遭遇幾倍優勢的82迫擊炮反擊，很快就被打的熄了火。
下午1時餘，外圍陣地先後被**輕鬆攻克，**壓迫到馬鞍山主陣地前。接著又是半個小時火力覆蓋，打的連野戰工事也隻挖掘了一半的駐屯第2聯隊傷亡慘重。1時35分，施中誠一聲令下，57師對馬鞍山發起了總攻。51師同時從江邊至宋家山一帶突入蕪湖北城區，長江上幾條掃雷艦艇用小型火炮乃至防空重機槍攔截無果，反而被**用高平兩用37炮連續擊中後，海軍幹脆棄陸軍而去向下遊逃跑了，順便將陸軍的士氣打到穀底。南麵58師一路殺到大赭山下，老兵較多的駐屯第3聯隊（前述平津作戰中幸免）依托不高的山勢展開防禦總算暫時製止了馮聖法的進攻，但隨後就遭遇**優勢炮兵的狂轟爛炸；眼見核心陣地受到威脅，本間雅晴隻能下令殘餘的幾個中隊山炮兵射擊反製，迅即又遭到**重迫擊炮炮轟，隻打的日軍炮兵陣地一片狼藉，日炮兵全部熄火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