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晨襲
雖然是對北平完成合圍，但作戰雙方的高級將領都知道隻是個玩笑；因為北平城裏有2個基本完整的師團（雖然都隻是3聯隊製小師團）和整個第1軍的後方物資及不少留守單位，再怎麽無能也足以堅持幾天，而華北日軍主力正在100多裏以外趕來，圍城的**甚至連大炮也不敢往城裏亂放。不過造成如此局麵宣傳總是要宣傳的，而國府廣為宣傳的結果是東京的嚴厲斥責使躲在海邊觀海潮的多田駿；而多田駿注視著趴在麵前的參謀長山下奉文許久；的確，隻是參謀長，因為臨時任命的裝甲軍軍長已經和裝甲軍大部分官兵和裝備一樣成為曆史。
“山下君有什麽要說的嗎？”
默默看完大本營給華北方麵軍的斥責電報，山下奉文再次垂頭：“下官無言以對，下官自以為熟悉裝甲部隊戰法，一戰卻遭遇如此慘敗，實在無顏再活於世上，請司令官閣下恩準下官行武士之最後信條。”
“勝敗乃兵家常事，輸掉一仗就想死是逃避責任。”多田駿哼了一聲繼續問：“對裝甲部隊山下君有什麽新的見解？”
不用死了？山下奉文噓了一口氣：“下官以為我軍效仿德軍之戰車師、乃至整個戰車部隊隻擅長白天在平原地區的野戰進攻這一專題，其餘公守都不合適。此時戰敗關鍵就在於戰車師團夜間防禦戰力嚴重不足，又恰逢華軍使用新式反戰車武器，造成我軍大敗。”
“山下君的意思關鍵是華軍使用新式反戰車武器？”
“這隻是一個方麵，新式武器的使用隻是加劇了我軍的戰敗速度和規模；下官以為即使華軍使用原有武器進攻，我軍依舊難免一敗。”
“山下君對戰車部隊的發展有什麽看法呢？”
“下官以為戰車部隊還是集中使用為好，但不應成立以戰車為核心戰力的師團，以旅團或聯隊規模使用最為合適，作為步兵師團的附屬部隊，在合適地形上用以野戰突擊，機動作戰是首選。”
“對華軍新式反戰車兵器的看法又如何？”
“此種武器大致相當於一門輕型迫擊炮，可以在100米距離上輕鬆擊毀我新式97型戰車的正麵裝甲；實為步兵應對戰車的絕佳武器，帝國應火速取得樣品以大規模生產應對俄國乃至歐美大規模戰車部隊的挑戰。”
“嗯，對下一步戰事的看法呢？”
“此次皇軍華北進攻因下官無能實已告失敗。”山下奉文微微抬頭看了木然在坐的多田駿一眼，“由於司令官英明應對，我軍已成功完成調整，現在隻等蓧塚率我軍主力北上擊破包圍北平之華軍即可結束這一輪戰事。”
“就這樣結束？”多田駿微笑，“本官是無礙的，但對山下君的前途可。。。”
山下奉文苦笑，“下官以為現在我軍的機會隻有擊破包圍北平的第二戰區一部取一小勝。”
“那就去籌劃吧！”
“是！”
就在同一個暮色下，我步出指揮所就看見張學良在遙望北方的天空觀看**戰機返航。
“戰事應該告一段落了吧？”張學良問到：“可惜了，想不到多田駿和山下奉文跑的都那麽快，我們準備的好幾招都來不及用上。”
“本來是該結束了，不過閻老西突然有了膽子，居然提出這麽個計劃，而且告訴了委員長。”說完我把一封剛收到的長電遞給張學良。
張學良三兩下看完，不由得苦笑：“百川想把晉綏軍打殘嗎？我沒意見，子安的意思是？”
“既然百川願意挑大梁，我們總不能拖後腿吧？就按他的設想打就是了。”我微笑，“不過別忘記隨時準備跑路，別給閻老西當了墊腳石就是。”
“那給委員長什麽回複？”
“就說我不看好這個計劃，但百川願意就執行吧，但希望別損傷寶貴的騎兵戰力。”想了想我又說：“告訴百川防著日軍後半夜反襲他們。”
看著張學良興致頗高的親自跑去電報房，我笑著對趙子立說：“怎麽樣？預測一下結局如何？”
“二戰區慘敗，一戰區損失慘重小勝一場。”
“這麽悲觀？我猜是二戰區損失慘重和敵拚個兩敗俱傷，一戰區損失雖大但可獲一勝。”
“那就拭目以待，嗬嗬！我去修改下一步作戰計劃。”
“去吧！晉軍進攻？很值得一看啊！”
隨著天色暗淡下來，原本東出山西準備接應、牽製日軍的第二戰區主力未等到老蔣命令，大軍在逐州附近通過平安路後繼續東進，沿途小股日軍或逃或滅，一路告急電報將多田駿拉回了司令部。
“這不可能？”
“華軍瘋了！”
山下奉文卻說：“這是我軍難得的戰機。”
“怎麽講？”多田駿問。
“晉軍主力出山西顯然是想攔截蓧塚君北上的大軍，華軍一、二戰區協力擊破我軍華北主力。”
“不錯。”
“但二戰區素來善守不擅攻，此次大軍夜間行軍，顯有天明攻擊我北上大軍側翼企圖，估計在固安附近。我軍若能略微向西折轉並加速行軍就能在黎明前和錦軍遭遇，以正麵對正麵擊破他們！”
“山下君想的不錯，但尾隨和準備從東麵側擊我軍的一戰區主力你準備怎麽應對？”
“跟隨我軍主力北上的東北軍距離很近，下官以為隻能用1個師團以上部隊硬扛；東麵的西北軍離我軍較遠，下官以為可以出動天津附近守備部隊，和蓧塚君出動的2個師團前後夾擊擊破他們。”
“那樣的話進攻晉軍就隻剩4個師團了，至少要麵對7－8個軍，你認為能行嗎？”
“隻要二戰區還由閻錫山指揮，下官認為沒問題。”
多田駿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我軍現在的狀態不足以同時發起兩場進攻，還是集中力量擊破晉軍之後再作打算。”
“那跟上來的西北軍如何應對？”
“我們這裏也可以組織約2個師團戰力投入牽製。。。把計劃發給蓧塚君，我們這裏也該準備了。”
是夜，中日雙方大軍都在穩步推進進入各自預想的攻防位置，但隻有蓧塚大軍的後衛和跟蹤北上的東北軍前衛在大城以北、霸州以南的沿途爆發一係列零星交火，而其餘各路幾乎一槍不發。
6日淩晨3時餘，日軍全部通過大清河，後衛炸斷河上多座浮橋後急追主力而去。
與此同時，晉軍完成白溝河上的全部浮橋，大軍開始過河。
淩晨4時10分，雖然雙方搜索分隊在黑暗中無意間撞在一起，槍聲和手榴彈爆炸聲頓時連綿不斷的響起，戰鬥在雙方都有準備的情況下爆發了；幾十分鍾後，戰線就綿延十多裏並且在兩翼繼續延長。
閻老西除外，和大家預想的一樣，晉軍連續投入3個軍的進攻，在和日軍對攻硬碰硬的激戰下，晉軍的進攻很快就被遏製，缺乏野戰攻擊精神的晉軍被打的連連倒退；但隨著天色逐亮，晉軍的大炮群突然發力，100多門山炮和幾十門野榴炮以排山倒海之勢將正在不斷推進的日軍打的灰頭土臉損失慘重，等日軍的野戰炮陸續開始反擊日軍才緩過氣來。但日軍隨後的進攻卻發現如撞在銅牆鐵壁上，原來乘著前方野戰，後續的晉軍早就開始挖掘工事，一個多小時之內就完成了大量小型掩體，大量輕重機槍和小炮如雨點般掃過還想通過野戰撿便宜的日軍。等蓧塚義男發覺下令收兵，一線已經傷亡好幾千人。
隨後蓧塚義男下令從預備隊第20師團從南側迂回，因為根據情報那裏出現約2萬**，一個常備師團還有剩下的幾十輛戰車支援應該可以輕鬆擊破。可不想來的是第15軍，鎮嵩軍，這群豫西綠林武裝在混亂之中打野戰是最強悍的，64師和65師並列展開，近兩萬官兵乘著第20師團盲目推進，兩下裏對衝就混戰在一起了，這下日軍的重炮乃至戰車就時效了，有組織的攻防戰術更無從談起，雙方成千上萬的戰士混在一起拚殺，很快就都付出慘重的傷亡。鎮嵩軍雖還未裝備破甲拳，但近距離戰鬥中用集束手榴彈很快就炸掉了十幾輛，迫使第9戰車聯隊趕緊倒車脫離戰鬥。
隨著雙方都像兩側投入預備隊，戰線越來越長，蓧塚義男悲哀的發現除後方掩護部隊外能用的部隊已基本投入戰鬥；雖然正麵還在繼續突進，但晉軍依舊且戰且退就是不垮，而兩側越來越多的**反使日軍側翼部隊有支持不住的趨勢；而空中支援卻在周誌柔大舉投入上百架戰鬥機的情況下支援不力；剩下唯一能用的就是掩護東側後的第114師團了，本該出現的西北軍主力遲遲未顯，隻有小分隊接觸戰。
“什麽？”已經忙的焦頭爛額的蓧塚義男是沒發現，但忠實的第1軍情報科還是準確的上報了敵情，使多田駿大吃一驚。
山下奉文撲在大幅地圖上一看不由得大叫：“不好！趕快命令第36師團回撤！”
眾參謀麵對失勢的參謀長無動於衷，但緊接著多田駿也跟著大叫：“還不快去下令！命令第36師團向第34師團靠隴，命令兩部注意南方來的華軍！”
而此時奉命北上進攻的張自忠4個軍和南下參戰的孫楚2個軍已經同時出現在舞伝男和關龜治側翼，在各自的搜索和掩護分隊相互攻擊支援下，雙方主力都在野外行軍中迅速轉入攻防作戰。麵對孫楚咄咄逼人的進攻，關龜治率領第34師團還可以平穩應對；而麵對張自忠規模大的多進攻，舞伝男第36師團很快就打的疲於招架，隻能且戰且退向第34師團靠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