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明

11月12日晨6時，隨著東方微露晨光，響了一夜的槍炮聲逐漸稀落下來，已經隻剩下太平門、原國民政府、中山路、豆菜橋、大鍾亭、玄武門中間這麽點地盤的日軍總算能夠喘口氣了。雖然5個師團番號都還在，在38、41、116師團各自都隻剩下不足萬人，隻有南麵第6師團和西邊第22師團還算比較完整，加上沒跑到下關的派遣軍直屬隊，算上輕傷員總共也就剩下大約6萬多的樣子，另外還1萬多名重傷員夾雜其中。周圍不算還在城外擔任預備隊的71軍、和包圍下關及掃**京滬線的新4軍，被整整8個軍近20萬**包圍著。但這一次，除傷員在輜重和衛生人員運輸下撤離戰場，一部分炮兵後退至之前構築好的白天射擊距離射擊位置外，大部分**並沒有後撤。短暫的間隙過後，隨著天色漸亮，**的槍炮聲再次密集起來，特別是一線輕炮兵，在晨光中將日軍的一線目標一一摧毀。問什麽是目標？在輕重機槍和擲彈筒附近紛紛落下各種炮彈之後，好像步槍兵也已淪為目標。不過日軍也沒有坐以待斃，山野炮聯隊的山炮和野戰炮都被推上一線，和平射炮、步兵炮一起向著200米甚至不足100米發射炮彈，同樣在不斷摧毀**的一線目標。而越來越小的縱深還有重炮聯隊的150榴彈炮和各師團炮兵聯隊的105榴彈炮，此刻部署在北極閣東麵和南麵也拚力發射轟擊**縱深。

6時30分，第一批日軍轟炸機飛近南京上空，但剛到紫金山就遭遇**戰鬥機群攔截，擅長高速衝刺的伊16固然數量不多，但麵對數量更少的護航95陸戰還是輕鬆自如，冒著7.7口徑航空機槍子彈的掃射突入敵陣，12.7口徑重機槍發射的火蛇不斷掠過日軍的輕重轟炸機，將一架架‘打火機’變成真的空中或者地上的火球。與此同時在揚中附近的長江中，中日雙方易位而戰，小隊編組的sb－2快速轟炸機不斷以最高速穿越日軍船隊並投下一串串炸彈，為掩護運兵船隊，陸軍的95式戰鬥機和海軍陸基航空隊的96式戰鬥機拚命攔截，然縱使有護航軍艦上的高射炮幫忙，絕大多數sb－2還是憑借超過400公裏/小時的高速成功投彈並逃之夭夭；當然命中率是慘不忍睹，不過由於日軍艦船數量眾多，此處江麵已不足1500米寬，扣除兩側幾百米淺灘實在難以機動，造成**炸彈還是不斷命中各種目標，長江裏不斷騰起一團團煙火。可惜中國空軍畢竟實力有限，很快就從一清早的大占上風退化成空中遊擊，不但使本來寸步難行的日艦船又得以緩慢前行，南京上空的敵機也越來越多起來。

在炸彈和炮彈密集的爆炸聲中，**每時每刻都在付出慘重的人員傷亡和裝備損失，但**依仗著一線火力優勢和步兵數量優勢，依舊在大多數方向上緩慢推進；然日軍方麵8萬多人（含傷兵和平民）擠在不足4平方公裏的狹小區域內也是退無可退。雙方就在斷壁殘骸間為一樓一房的得失付出數十甚至上百條生命。

後半夜借著炮兵轟擊掩護，防化團用120重迫擊炮將沙林毒氣彈打入中華門城關，雖有部分日軍戴上防毒麵具，但能通過皮膚吸收的神經毒氣還是在分秒之內橫掃城關內避無可避的2000日軍。等大局已定後，防化團不顧黑夜進入城關進行真正的防化工作，采樣後使用大量中和劑噴灑下去進行中和，天亮後更澆上汽油焚燒、毀屍滅跡；此時一陣西北風吹過，一股怪味的濃煙嗆的附近**狼狽不堪。

“我靠！誰出主意把前指設在雨花台的？這不是找罪受嗎？”孫渡率領58軍軍部幾小時前瀟瀟灑灑走人了，此時剛到的軍委會前進指揮所諸公就倒了大黴，還好發覺前方不對，後續車輛趕緊轉移至安德門，我等總算躲過一劫。

趙子立依舊麵帶微笑及時出現。

“從6時至8時，我軍除太平門和玄武門附近外，普遍切入日軍陣地200－300米，估計日軍傷亡在7000－10000之間。”

“沿長江增援日軍還被阻止在揚中附近隻前進數裏，有十餘艘艦船中彈或中雷不能前行。”

“稔彥部隊前鋒已接近無錫。”

“岡村部隊已突破我軍德清防禦地域正向長興方向攻擊前進。”

“空軍周主任報告2小時內空軍已有11架戰鬥機和8架轟炸機未能返航，另有20架戰鬥機和17架轟炸機戰傷。”

“海軍江北布雷總隊劉德浦總隊長報告第4、第5布雷大隊在鎮江以東江心洲和以西條洲附近進行布雷作業時遭遇精銳日軍襲擊，第4布雷大隊及掩護的江蘇保安團被擊潰損失慘重，第5布雷大隊在33師掩護下損失部分器材撤退，報告敵軍番號是日本海軍吳聯合特別陸戰隊。”

“命令江北各軍立即增派部隊驅逐或消滅來犯日軍，掩護海軍布雷；海軍再有損失和因此無法完成布雷任務者，各部隊長自己了斷！”

“是！總長，我覺得玄武門日軍有點奇怪？”趙子立忽然說到。

“怎麽奇怪？”

“72軍攻克中央黨部後東進進攻玄武門時發覺那裏有足足一個加強聯隊在反守玄武門及南北城牆；而且新13師發起試探性進攻後又有不少日軍沿者湖邊和城牆北上增援。”

“這麽奇怪？”我們幾個不約而同趴在地圖上研究起來，可左看右看位於玄武湖西邊的玄武門得失也跟被逐漸壓縮到玄武湖南岸的日軍主力被多大關係。“日軍最後據點應該在北極閣，防守西邊的是還剩一半戰力的第22師團，應該把主力部署在北極閣以西，也就是玄武門以南才對？”

“而且72軍隻是試探性進攻，居然引來22師團投入預備隊？難道日軍把玄武門？”趙子立想想又說：“不對啊？玄武門隻是一道單門根本不適合作大據點？玄武門。。。玄武湖？”

“五洲！”我和趙子立不約而同叫了出來。

“五洲孤立於玄武湖上，隻有東西兩條狹堤相連，且東堤上有多座橋梁已被炸斷，最後幾千日軍若從西堤退守五洲必然能夠再堅持一段時間。”

“怎麽辦？”趙子立立即建議調78軍增援，和72軍夾擊玄武門，78軍遺留抵禦則由32軍填補。

“可以。。。執行。我懷疑擔任最後守備的日軍已上五洲，西堤也已被毀；請空軍偵察一下。”

“是。”

不久之後，又一批日軍重轟炸機從上海飛來對**縱深狂轟爛炸，炸過隻後雙方激戰再起，這一次日軍將剩下的100多門山野炮紛紛推上一線直瞄射擊參加戰鬥，強大的火力立即摧毀了大量**一線火力點，但山野炮龐大笨重的體型一暴露目標就遭遇更多的輕重迫擊炮更密集的回擊，山野炮附近的日軍很快就被不斷的爆炸撕成碎片，但大炮本身因為迫擊炮彈威力不足而大部分幸免；而日軍不顧傷亡很快又撲上繼續操炮轟擊。山野炮直射雖不密集在一直在斷斷續續，導致對麵**的機槍火力甚至突擊隊屢遭轟擊，不但傷亡急劇上升，連許多次攻擊也被打散；加上日軍輕轟炸機不斷以小隊編組飛臨戰場實施轟炸，使**的進攻一時間陷入困境。

一個多小時後，在造成**慘重傷亡之後，隨著日軍許多山野炮和大批專職及‘兼職’的炮兵損失，日軍的一線防禦火力再次發生危機，特別是主力盡失的38、41、116師團東北、東南和西南陣地，充斥著大批非戰鬥兵的戰線被連續擊破。上午10時，太平門和覆舟山被23軍攻克，篠原誠一郎從3個聯隊拚湊的最後2000戰鬥部隊全軍覆沒，但23軍也沒占到便宜，不但3000餘官兵在攻擊時戰死，而且消滅116師團守備部隊後立即遭遇剛收縮到北極閣東麵的重炮聯隊剩下的20餘門150重榴轟擊，最後衝上城頭和山頭的幾百人也在150重彈劇烈的爆炸中被炸的屍骨無存。緊接著，大部分建築在第6師團和第74軍十幾小時來回血拚、被打成殘骸的國民政府和委員長官邸被74軍徹底攻占，包括工兵聯隊在內整整4000多日寇先後倒在這個不算大的建築群中，而74軍的傷亡更倍於此。

不過隨後空軍付出偵察機一毀一傷的代價得到的情況不容樂觀，為數甚多的日軍已經在五洲島和東、西兩條湖堤上（當時還沒有南堤）到處挖掘工事，並部署有不少高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