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挫折

8月19日淩晨0時15分,見**攻勢停止,山岡重厚留下穀藤長英(31旅團旅團長)和本川省三(118旅團旅團長)收拾殘局、部署四麵防禦,趕緊去晉見朝香宮鳩彥王。

“殿下,華軍對舊城的進攻已被我軍擊退,我們現在沒事了,就等天明主力回援必然可以消滅這些卑鄙的華軍。”

鳩彥此時已是滿頭大汗,“山岡君,華軍若乘夜再次進攻怎麽辦?怎麽辦?”

“殿下不用擔心,華軍雖多,但為避過我航空隊偵察、轟炸,長途奔襲而來未攜帶重炮,全靠襲擊才略占上風;現在我軍依托濟南堅固城牆嚴陣以待,華軍僅憑輕武器根本無法破城。等天亮後我轟炸機群來臨,配合磯穀君和中島君進攻,必可大敗華軍於濟南城下!”

鳩彥聽山岡說的條條在理,總算鬆了口氣,故作鎮靜的說:“這就好!我可不想第一次指揮大軍就吃敗仗!”

“殿下指揮若定,必能馬到成功;現在請殿下休息,在下去安排防守。”

這時候我和張學良也到達濟南飛機場附近孫連仲設立的臨時指揮所。

“我軍進攻老城區失利。”

“不用著急,等我們炮兵上來再打。還有,讓東北軍炮兵教導隊去接收109師團那個野炮聯隊怎麽樣了?大部分大炮應該還完好無損吧?”我並不在意,翻看各部上報,“綜合各部統計戰果,我軍擊斃日軍一萬一千餘人,等等,俘虜超過一千?俘虜怎麽會有這麽多?”我奇怪了,這才37年,日本兵不會有這麽多怕死的吧?

果然不出所料,“絕大部分俘虜好像是朝鮮人。。。”

“報告參座,炮兵教導隊報告,日軍炮兵聯隊大部分大炮沒有損壞,但日軍已炸毀了炮彈庫,教導隊隻在炮兵陣地找到兩百餘發炮彈。”

“什麽?這下糟糕了!”我苦笑,沒大炮要破濟南堅城難啊!

“怎麽樣?破城有希望嗎?”張學良焦急的問。

“今晚很難了。”我歎口氣說,“濟南城牆高達八米以上,厚達十米;即使我軍重炮兵整齊也未必能擊破,何況我軍長途奔襲,連迫擊炮炮彈也攜帶不多。我本想賭一把搶日軍的炮兵聯隊來用,可惜炮彈倉庫被炸;何況我軍準備的登城長梯已基本損壞,現在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再準備妥當。”

“那怎麽辦?”

“你是司令官,你選吧?城裏還有鳩彥以下大約一萬三到一萬五鬼子,要麽明晚不惜損失強攻,也許能以兩萬傷亡拿下,但也許傷亡了還是拿不下;要麽我們今晚就撤退。損失還要加上桂軍從北麵牽製敵軍和我軍防守黃河的損失;從上遊過來時我已安排把黃河上的船隻或扣留在南岸或直接毀掉了,為此。。。”我再次苦笑,“下遊我已安排第1、第2集團軍各一部去照樣處理了;凡不停在南岸的全部消滅,不管是誰的。漢卿不用多說,我簽字承擔責任,反正我後台硬麽!嗬嗬!”

“明晚拿下有幾成把握?”張學良問。

“看在鳩彥麵上,一半吧?”

張學良還在思考中,南京電報來了:“望一戰區再接再厲,收複濟南,活捉鳩彥王;不惜一切代價。”

見老蔣下令,我們也不用再考慮了,“戰區命令,各部執行第二套方案,除河防各部外,主力撤退到濟南外圍準備今晚攻城。”

與此同時,黃河北岸焦頭爛額的磯穀廉介和中島今朝吾也收到東京電報:“不惜一切代價解救濟南被圍困部隊;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朝香宮殿下之安全。。。否則請自便!”

“怎麽辦?”

“隻能強渡進攻。”

“靠什麽?架橋物資消耗一空,隻剩少量船隻;總不能靠橡皮筏強渡黃河吧?”

“華軍從上遊下來,上遊船隻肯定被收羅一空;但我們可以去下遊找船隻。”

“我認為反而可以去上遊,華軍將船隻收羅一空後必不防備,加上上遊河麵較為狹窄,有利於我軍偷渡。”

“那好,我把大部分橡皮筏給你去上遊,船隻跟給我去下遊。”

“不行,我們隻有兩個師團,分開來根本無力解圍。”

“要不我們分別對上下遊進行搜索和準備,哪個方向能使大軍過黃河就走哪條路,反正殿下身邊還有大半個師團,白天華軍不可能破城。”

清晨5時30分,太陽從東方地平線升起的同時,日本陸海軍航空隊的各式轟炸機群也同時到達,算的真準啊!

近兩百架各式轟炸機圍著濟南舊城彈如雨下,東、北兩麵還好,西麵和南麵新城區則頓時變成煙和火的海洋。

“參座神算,幸好我軍已經撤離城邊。”

“少拍馬屁!幾小時前我們動員居民撤退效果如何?”

“總有幾成不肯走的。”

“愚民和潛在漢奸而已,告訴各部隊不許暴露目標去救,隻許接濟主動逃入我軍隱蔽處的百姓!”反正‘殺民’都做了還怕這些?我幹脆不理,“命令各部隊認真準備,尤其是八米半長梯,數量和質量都需要保證!”

就在我說漢奸的同時,‘漢奸’效果第一次在我身邊顯現了,天亮後第10師團第一批向上遊尋找船隻的部隊就在齊河以西黃河套內大有收獲(此處為現在濟南以西黃河南岸潘莊村至懷廟村一帶,當時黃河在此分成兩路,中間有島相隔;非現在之齊河),一批躲避**扣留、暫避在此的民船被日軍連人帶船拿獲;磯穀和中島聞訊大為振奮,立即將部隊向此處集中準備。

日軍大群轟炸機返航後,天上依舊是小群日本戰鬥機和輕型轟炸機的天下,不斷有日機俯衝而下對著懷疑的目標投彈掃射;看來為親王殿下的安全,小鬼子拚命了!

上午8時40分,猛聽齊河(老齊河,大部分已在黃河底下,位於現在西南街村東南一帶)方向炮聲震天,日軍進攻了?

我和張學良在指揮部裏隻是懷疑,而前線馮安邦已經目瞪口呆了!隻見大批船隻還夾雜著橡皮筏,借著翻滾東去的黃河水流,正飛速從對麵河道中衝出,直向南岸駛來,而南岸部署的27師隻有每隔百米一個班的兵力,且就是這些班也隻挖好了各自的單兵防炮洞而已。黃河不是長江,即使是在汛季,加上落後的通訊,等一山之隔的我接到馮安邦的匯報時,第一批日軍也已成功登陸,傷亡輕微。

張學良遲疑著,“全力反擊!?”

“不行!日軍在對岸肯定部署了野炮聯隊,我們隻有一些迫擊炮,一旦我軍暴露在河邊就會被白白屠殺。”我一麵查看地圖一麵說。“西麵老潘莊(現在的潘莊村)有什麽部隊?”

“是42軍張華堂**44旅。”

我整了整衣冠,拉著張學良走進隔壁正在搬離的第2集團軍前指,“孫將軍,現在局勢危急,戰區希望貴軍能阻攔日軍進攻一個白天。”

張學良很不好意思,“貴軍損失我和子安會想辦法盡力補充,決不二話。”

孫連仲歎口氣,“打外戰,不講價錢,該怎麽打,兩位長官就直接吩咐吧!”

我和張對視一眼,見張推托,我隻好說了,“獨44旅立即從西麵分散投入反擊,盡可能多的拖延牽製日軍;31師在龍王廟及以北展開,留一個團守龍王廟,到多少投入多少,不惜代價拖延日軍過河速度;27師和30師一個在我們背後依山構築主體工事,一個在北麵周官屯、中店鋪一帶構築工事,這兩個師作為主要守備部隊。51軍方麵將派遣部隊投入反擊,由你指揮,爭取掩護你部主力完成防禦工事。”

我說完張學良也歎口氣,“仿魯兄,拜托了!”

孫連仲默默敬禮後,轉身走了出去;張學良和我一起長歎。

9時25分,42軍東、西兩麵反擊同時開始,知道隻是牽製性行動,西北軍的老兵們分的很散,緩慢的向日軍推進,吸引日軍注意力,掩護後方迫擊炮組隱蔽接近日軍登陸點。

果然,麵對零零星星的華軍,斷了補給線的日軍也沒有呼叫野炮聯隊,隻是以手中的輕武器射擊;一遭到射擊,獨44旅和31師的反擊官兵立即趴了下去,或以精確的槍法還擊,或慢慢爬行前進。就在日軍譏笑之時,隱蔽接近的迫擊炮組發射了,幾發81迫擊炮彈準確的命中黃河邊的木船;“轟隆”一聲,一發走運的炮彈點爆了一堆步兵炮炮彈,使正在卸船的炮兵們驚慌失措的大叫。就在此時,日軍炮兵軍官已經測算好數據,兩個剛部署好的步兵炮中隊立即開火,第一批炮彈就將**一個暴露的迫擊炮組炸飛;但其餘的迫擊炮不顧一切繼續發射,在全部被摧毀前將幾十發炮彈打進灘頭。見灘頭和僅有的船隻受到威脅乃至破壞,長瀨武平(第10師團第8旅團旅團長)見狀一揮指揮刀,一批日軍躍起向**衝去,趴在地上的西北軍立即射擊,隨著日軍接近,長柄手榴彈飛起,雙方不斷死傷;隨著日軍越來越多,西北軍的反擊隊伍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