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趕來的下人點亮燈,恒逸才看清倒在地上的是恒似謀。
在眾人的呼喊聲中,恒似謀緩緩地睜開微小的眼睛,“我……沒死……”
恒逸聽到恒似謀說話,鬆了口氣。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睜大眼睛看向圍棋盤。
“父親,看那邊!”
恒似謀順著恒逸的手指看過去。
棋牌上不知被誰用白色棋子擺了一個大大的“白”字。
這個字蒼勁有力,在黑暗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慌什麽慌!白家人十年前都被我挫骨揚灰了!現在連骨頭渣都找不到!”
“父親,那白家的長女……”
“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可能逃脫,即使活著能翻起什麽大浪!老夫倒是擔心別有用心的人,裝神弄鬼,假借白家之手與我恒家為敵。”
恒似謀走到棋盤前,一揮手,白色棋子盡數落地。
“十年前,老夫就是擔心白家的餘黨鬧事,特意在他們屍體示眾七日後進行焚燒,骨灰埋在野魂穀之下,並由馬薩法師設下法陣,確保白家人永世不得超生。”
恒逸聞言,內心湧起一股得意的快感。
他的笑容變得猙獰而殘忍,好像在欣賞自己的勝利,眼神中充滿了對恒似謀的崇拜,同時也夾雜著邪惡與扭曲。
“父親深謀遠慮,這樣即使白家人做鬼都不能奈我們何。”
恒似謀聽到兒子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今日之事,定是有人蓄意搗亂,企圖影響你明日在會畫上的表現。明日雲瑤公主將親臨現場,若你能一舉奪魁,贏得公主青睞,進而與皇家結親,那才是我們恒家真正的頭等大事。”
“是,父親。”恒逸想起雲瑤公主,眼中閃過一絲猥瑣的笑意,心中燃起了一股無法抑製的欲望之火。
窗外的時柒,雙拳緊握,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她的指節因為憤怒而變得蒼白,窗框在她的手中微微顫動。
思緒像激流般湧動,將她帶回到十年前的那個血腥之夜。
她無法忘記白家一百三十四口的慘狀,也無法忘記恒家對白家人的殘忍。
“這個狗賊!”時柒咬牙切齒地低吼,眼裏盡是怒火。
“竟然如此狠毒地對待我白家人!不僅殺了我們全家,還要挫骨揚灰,讓我們永世不得超生!”
時柒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的心如刀絞,手指緊緊地抓著窗框,好像要將之捏碎。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十年了,你們活得夠長了!我要讓你們身敗名裂,我要誅你們的心,我要讓你們活著的時候就感到生不如死!”
她冷笑著,聲音在寒冷的夜空中回**,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恒家的管家急匆匆地衝向恒似謀,驚慌地匯報,“老爺,不好了!立在門口的恒家劍,被人斬成了兩段!”
聽到這個消息,時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隻是打招呼。”
她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似乎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
野魂穀
一個身影跪在地上,雙手拚命地挖著泥土。
時柒的雙手已經磨破,鮮血染紅了泥土,但她依舊不曾停歇,隻為挖出十年前被埋葬在裏麵的白家骨灰。
她幾度哭暈過去,醒來後,眼中的恨意與堅定更甚,依舊不顧一切地繼續挖土。
她的眼淚已經流幹,隻剩下滿眼的血紅和決絕。
突然間,天空傳來一聲悶雷,似乎在傾訴十年前白家的慘烈和冤屈。
緊接著,傾盆大雨傾瀉而下,無情地打在時柒的身上。
雨水衝刷掉她身上的泥土,卻洗不掉她的悲痛。
她仰天大喊,呐喊聲撕心裂肺,每一聲呼喊都要將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
她握緊木棍,用力砸向恒家設置的法陣,每一下撞擊都是在為白家人的冤屈尋求公正。
最後,時柒帶著所剩不多的骨灰,默默地離開野魂穀。
她的背影在雨中漸行漸遠,但眼神卻堅定無比。
她要為白家討回公道,即使前路再艱難,她也絕不會放棄。
…………
時柒剛走到王府附近,忽然,一聲響亮的“朔風王回府”傳入耳中。
她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這是門衛的通報聲。
她迅速回頭看向王府外牆,身體微微後退兩步,緊接著全身力量爆發,衝刺向前。
在牆壁前,她輕盈地一躍而起,穩穩地踩在牆壁上,利用借力一躍而上,翻過牆頂,悄然落在牆後的柔軟草地上。
此時,蕭澤正騎馬路過,時柒立即翻身藏在樹後,心跳聲在耳邊回**。
她緊盯著蕭澤的背影,看著他消失在摘星閣的方向。
“不好。”時柒暗道一聲,判斷出蕭澤似乎是衝著摘星閣而來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摘星閣內,吳管家與一眾下人整齊地排列,恭敬地向蕭澤行禮問安。
蕭澤環顧四周,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時柒在哪裏?他心中暗想。
吳管家似乎察覺到了蕭澤的疑惑,沉聲回答,“時大小姐一直在房中。”
蕭澤聽聞後,麵無表情地轉身,大踏步走向時柒的房間。
他毫無預兆地一腳踹開房門,破門而入。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狠狠地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然而,房間內卻是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掌燈!”蕭澤沉聲命令。
吳管家趕忙捧起燭台,走進房間。
昏黃的燭光瞬間驅散了黑暗,但房間的某些角落仍被陰影籠罩,就像藏著無盡的秘密。
在燭光的映照下,**的隆起引起了蕭澤的注意。
他快步上前,一把掀開被子,他的心猛地一沉。
裏麵隻有時柒的衣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