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柒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匕首,環顧四周。

她看到恒似謀的手下一個個被擊倒在地,手中的佩劍亂七八糟地扔在地上,橫七豎八。

她心中一動,仔細看去,那些佩劍竟然有規律地擺放,形成了一個剝卦的形狀。

她自言自語地說,“上卦為艮,代表山;下卦為坤,代表地。山附著於地,事物發展到了頂點後開始衰落。”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謝輕狂卻聽見了。

謝輕狂看著時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注意到時柒的臉上並沒有驚慌失措的神色,反而有一種超脫世俗的冷靜。

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敬意。

他明白,九哥一定有辦法。

謝輕狂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佩劍也扔在了地上,劍身與地麵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謝九齡,讓你繳械投降,你在那裏磨磨蹭蹭,嘴裏嘰嘰歪歪幹什麽?”恒逸大聲喝道,聽起來很不耐煩。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時柒抬頭看向恒逸,“你父親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如果得不到及時醫治,他可能會沒命。”

恒逸冷冷地看向時柒,“那是他的命。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手上有皇上,距離權利巔峰隻差一步。至於恒似謀,生死有命,不由我決定。”

“混賬!”恒似謀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充滿了憤怒,“老夫還沒死呢,你這個蠢貨!”

恒逸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神冷漠而殘忍,“你越罵隻會讓你死得越快。”

時柒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早就知道恒逸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此刻更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轉身看向恒似謀,隻見他躺在地上,氣息微弱,臉色蒼白,眼中流露出痛苦和無奈。

“恒似謀,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這一天?你的兒子竟然這樣對你!”

恒似謀艱難地抬起頭,他看著恒逸,神色痛苦,嘴唇動了動,卻無法發出聲音。

此刻的他,才體會到什麽是萬箭穿心。

時柒唇角微揚,“恒似謀,你當時作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遲早會有這一天。”

恒逸再次看向時柒,“謝九齡,你快點讓你的人投降,隻要承認我為皇帝,我可以饒你不死,還可以給你當大官!”

時柒搖了搖頭,“你瘋了,權利對人的**真是太大了。”

恒逸冷笑一聲,“你懂什麽?我現在距離權利的巔峰隻有一步之遙。”恒逸的眼神近乎瘋狂。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壓抑起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隻有恒似謀的喘息聲和恒逸的冷笑聲在空氣中回**。

在這對峙的關鍵時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一名嶺南軍士兵衝破了包圍圈,喘息著來到恒逸身邊,“世子,蕭澤攻破了建康城,現在正向皇宮這邊而來。”

恒逸臉色一變,他立刻看向時柒和謝輕狂,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知道,沒有軍隊的支持,大勢已去了。

“恒逸,放下武器,蕭澤很快就會攻進來!”時柒高聲喝道。

恒逸和他的手下猶豫了一下,忽然,他們又把皇上押進殿內。

時柒立刻意識到,雲瑤公主的寢殿有密道。

她立刻和謝輕狂追了進去,隻是一個轉角,恒逸一眾人便消失不見。

隻有被打暈在地的唐沫芸和幾個侍女。

時柒救醒唐沫芸後,唐沫芸得知恒逸帶著皇上在殿內消失,便告知時柒她知道雲瑤殿內的密道。

嶺南軍攻陷皇宮時,她就是藏在密道裏的。

時柒沉默了片刻,果斷地對謝輕狂說,“你留在這裏,嚴加看管恒似謀。我和唐沫芸去追恒逸。”

謝輕狂看著時柒堅定的眼神,心中有些擔憂。

他清楚一旦進入密道,生死未卜。

然而時柒已經下定決心,謝輕狂知道無法再勸阻她,於是決定趁她與唐沫芸先離開的時機,悄悄跟上去。

時柒和唐沫芸進入了密道。

這條密道陰暗而狹窄,隻能依靠微弱的光線辨別方向。

周圍石壁上布滿了青苔和濕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她們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黑暗走廊,走廊兩旁的牆壁上偶爾有些微弱的燭光閃爍,給這黑暗的通道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直到來到一個石門前。

石門高大而沉重,上麵雕刻著大周朝第一任皇帝的肖像,但此刻卻被重重鐵鎖鎖住。

時柒鼓足力氣,用力推開了石門,一股陰冷的風從裏麵吹了出來,兩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但是,沒有看見恒逸他們。

密道裏光線昏暗,隻有些微弱的光芒透過石壁的縫隙照射進來。

周圍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她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時柒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她跟隨著唐沫芸的步伐,小心翼翼地前行。

她的神經緊繃著,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攻擊。

忽然,嗖嗖嗖,幾枚暗器猶如閃電般向時柒和唐沫芸飛來。

時柒反應迅速,立刻擋在唐沫芸身前,用武器精準地擊中了暗器。

暗器在撞擊的瞬間爆炸,發出一聲巨響,但幸運的是,兩人都未受傷。

時柒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暗器,發現它們的形狀類似發簪,既小巧又精致,顯然不是嶺南軍的暗器。

這讓她確定,偷襲她們的不是恒逸,倒像是後宮之人。

“我等奉雲瑤公主之命前來救駕!”時柒的聲音在密道中響起,聲音堅定而有力。

時柒喊聲過後,發簪暗器停止攻擊。

“怎麽證明是雲瑤派來的。”中年婦人的聲音在黑暗中回**。

時柒立刻掏出雲瑤公主的書信,舉在空中。

黑暗中一道人影掠過,速度快如閃電,奪下了時柒手裏的書信。

時柒輕抬眉峰,果然有高手。

沒過多久,身著華貴的婦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神態莊重,“確實是雲瑤的筆跡。”

時柒和唐沫芸立刻行禮,“皇後娘娘千歲!”

皇後點了點頭,她看著時柒莞爾一笑,“非常時刻,禮節就免了。你就是謝九齡?雲瑤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就放心了。等這件事平息了,我就操辦你們的婚事。”

時柒一愣,她隻是來救駕,又不是來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