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錦帶著一眾奴隸往出口逃去,本以為出口是關上的,但是沒想到出口竟然已經打開了,銀色的月光灑在石梯上,渴望自由地奴隸拚盡全力跑了上去。幕錦第一個從出口上來,若這是個陷阱,那他必須在奴隸上來之前解決掉。

但是當他看到上麵那幾個熟悉的身影時,鬆了口氣,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流雲將手中鼻青臉腫地引路人丟到一邊,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許依依將琉璃抱到幕錦的麵前,說道:“是她說你和狂瀾有危險,所以拜托我和流雲過來的。”

雲卿打量了幕錦一會兒,確認沒有傷口之後才說道:“公主還在馬車上休息,阿或也在,不用太擔心。”

幕錦的目光閃過一絲失望,白天的事情是不是他太過分了……但是幕錦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鬧脾氣的鳳期很是頭疼,看來回去他還要麵對這個難題。

被放出來的奴隸湧了上來,他們骨瘦如柴,激動地跪在地上,抬頭看到天上的弦月,哭喊著道:“是月亮,我們出來了……”

在地下,他們不知白天黑夜,他們被當作牲口一樣對待。他們之中,很多人都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見到外麵的天空是在什麽時候了。

“但是這麽多奴隸,我們要怎麽安置他們?我們現在自己的處境都很危險,更別提照顧他們了。”雲卿心中雖有不忍,但是實際的問題也擺在他們的眼前,他們要不要對這些奴隸就此放手不管。

“交給我吧,我知道渚城有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就先將他們安置在那裏吧。”一向話少的流雲突然開口道。

“那我也來幫忙。”許依依幹勁十足,很早以前她就想救救這些奴隸,曾經的她因為身份和能力的問題沒能實現這個願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大小姐了,身邊也有了流雲,現在的自己或許能為這些奴隸做些什麽。

“那我們也……”

“狂瀾有危險!”雲卿的話還沒說完,琉璃突然喊道。

*

留在馬車上的鳳期有些坐立難安,搖光和狂瀾的位置靠得很近,想來是已經相遇了。但是,心中的這股不安是怎麽回事……

坐在一旁的阿或看到鳳期緊鎖的眉頭,撇了撇嘴,說道:“既然想去剛才又何必死鴨子嘴硬。”

鳳期垂下眼眸,搖了搖頭,說道:“隻有這件事,我是不會向幕錦低頭的。”

“但是我覺得幕錦做的沒有錯,像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隨便逞強的話隻會給別人帶來麻煩。”阿或一手托著腮,語氣淡淡地對鳳期說道。

“我是盾,是大家的盾,但是幕錦卻不允許我成為盾。”不知道的鳳期能力的阿或有些不明白她的話,但是當他看到鳳期的眼神時,心中莫名的對她畏懼。原來鳳期公主也會有這樣的眼神嗎?漆黑的眼眸裏,像是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一般,待這場風暴來臨之時,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席卷一番。

“為什麽你能為別人做到這種地步,在這個世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沒了性命,你口中所說的同伴,願望,都會化作泡影消失。”阿或說道。

鳳期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她撫上心口,對阿或說道:“這副身軀,我可以全部都獻給我的同伴。”

阿或的指尖不由得一抖,鳳期的話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像是一席卷浪一般將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帶走。阿或深知感覺到,在鳳期的笑容和話語麵前,那些父親從小灌輸給他的理念,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笨蛋……”阿或移開視線,不再看鳳期,僅僅隻是嗤笑了一聲。但是內心卻又開始期待,他現在也是鳳期的同伴,那鳳期會為了自己做到什麽地步呢……

“喂,鳳期,你的願望是什麽?”

“我啊……已經實現了哦,我的願望……”

嗯,已經實現了。這片天空下,我已經不用再獨自一人了……

*

鬥獸場,三人的戰鬥還在繼續,周圍已經是一片狼藉,石梯上滿是被風刃和水刃劃過留下的印記。狂瀾喘著粗氣,衣服被風刃劃破,滲出點點血絲。這個男人顯然沒有對他下殺意,但正是因為這個男人漫不經心,像是在逗他玩的態度惹怒了狂瀾。

“話說,小子,衝太前麵會死的。”搖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太過衝動。

“囉嗦!”狂瀾恢複了些許的理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比他強。

搖光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好像在思考著什麽,但是他的半張臉都被長發蓋住,誰也猜不準他的心思。

“鳳羽國的神就隻有這點程度嗎?”男人手中把玩著折扇,嘲諷道。

狂瀾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一般,他將長槍衝著男人投擲了出去。男人輕易地就躲過了,還調侃道:“你這算是繳械投降嗎?”

但是他的唇角還來得及揚起,身體本能地對來臨的危險做出了反應,一根“紅線”從他的眼前飛過。躲過紅線,男人看了一眼被劃出一大道口子的手背,不怒反笑:“好久沒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了,竟然會用這種招式。”

用自己的血作為武器,這個招式之前狂瀾在對付林羅玉的時候也用過,但是這些“紅線”太消耗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力,所以這個形態狂瀾不能維持太久。

男人已經被狂瀾完全的激起了鬥誌,神情已經可以算是瘋狂了,他的麵容笑的有些扭曲,他說道:“這麽久了,我終於遇見能讓我盡興的家夥,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你應該先自報家門。”狂瀾的進攻沒有停下來,自己的血比平時強行聚集起來的水更容易操控,與他的意識相通。一時間,狂瀾進攻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麵前的這個男人被壓製地使用扇子的時間都沒有。

“夜東漓,西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