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攝政王知道他與異荒國的交易被阻止,並且鳳隱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宣布重新整治幽州時,攝政王在朝堂上氣的臉都紅了。

鳳隱那樣子很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他與異荒國的交易,但是卻懷著明白裝糊塗,一直給他下套。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這種感覺十分憋屈。

攝政王下朝後回到府中,正巧有人回報蘇青已經回王城了,攝政王立刻命人喚蘇青來見他。

蘇青早已預料到,長歌駕著馬車停在了攝政王府前,蘇青下了馬車後,對長歌道:“你在這裏等著便是。”

“但是公子……”

“現在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蘇青冷著臉訓斥道。

長歌還好閉上嘴,麵露擔憂地回道:“是,屬下逾越了。”

蘇青被攝政王府的人領了進去,長歌心中焦急著。這次自家公子把這麽大的事情都搞砸了,依照攝政王的性子,必定會重罰公子。

但是長歌也帶著一絲僥幸,因為從他跟隨蘇青起,別說是重罰了,攝政王甚至鮮少對自家公子生氣。

而且林將軍還在時,經常因為違抗了攝政王的命令擅自行動而被處罰,好幾次都是自家公子親自前來要人,攝政王便輕易地放過了林將軍。

長歌心裏一直安慰著自己,覺得攝政王既然那麽看重自家公子,便一定不會處罰公子的吧……

但是當幾個時辰之後,看到自家公子臉色慘白的被兩個家丁攙扶出來的時候,長歌立刻就變了臉色。

“公子!”長歌從家丁的手上接住搖搖欲墜的蘇青。

蘇青的衣服被換過了一件,而且長歌扶著蘇青的腰時,很明顯地就感覺到了衣服下纏著的繃帶。

蘇青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長歌的身上,然後虛弱地對長歌道:“別多話,回府。”

長歌隻好咽下想要說出的話,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將長歌帶上了馬車,駕車離去。

……

蘇青被送走了之後,攝政王便進了書房,按下機關,進了密室。

密室裏,四周都點著火把,中間被人用鮮血畫了一個複雜的讓人難以看懂的陣法。不過這個陣法似乎還沒有完成,被暗棕色裘衣裹著的佝僂身影一手端著一碗鮮血,一手拿著那隻詭異的骨笛。

他的嘴裏念念有詞,每念一段,便會停下來,用骨笛沾著碗中的鮮血,然後彎下腰,在陣法上添上一筆。

隨後又直起身子,掐指算著自己下一教應該落在哪裏。攝政王踏進了密室,大祭司並未感到意外。

“你是在懷疑蘇青嗎?”大祭司雖然一直待在密室,但是卻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頭也沒有抬地問道。

攝政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你精通占卜之術,那你可會算人心?”

“桀桀桀……”

大祭司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似的,聲音幹啞地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人心變化莫測,是算不準的。”

攝政王顯然有些不滿意的樣子,但是也沒有說什麽,大祭司繼續說道:“蘇青能聽懂人心,他又天生多智近妖,若是你能好好使用他,為你打下半壁江山自然不在話下。”

“與其去占卜人心,你倒不如花點心思想著怎麽拿捏人心。”

攝政王的目光沉了沉,眼底閃過一絲的果決,他說道:“人心?可笑至極,本王會用絕對的力量讓他明白,他的生死在我眼裏不過如螻蟻一般。”

蘇青今日將幽州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攝政王,不過當然隱瞞了他私下找了鳳期的事情。攝政王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因為他覺得,蘇青完全有可能逆轉幽州的局勢。

攝政王又氣衝衝地離開了密室,龍煜像是一個雕塑一樣守在書房的門口,攝政王喊道:“來人啊。”

管家立刻從一邊跑來,“請大人吩咐。”

“去告訴蘇青,三日後出發邊境。”他也不管今日蘇青傷的有多重,攝政王似乎就是想要試探蘇青。

此次與異荒國的交易被破壞,確實是給了攝政王一個重創。他知道鳳隱已經打算對自己出手了,鳳隱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傀儡,而且鳳隱的手上也有他無法染指的兵權。

攝政王為了對付鳳隱,便開始暗中養兵,而異荒國的武器正是一大重要部分,如今卻被阻斷。

攝政王覺得,自己確實應該開始重視一下鳳期公主了……

……

蘇青在接到攝政王的人帶來的命令時,正臥病在床,一邊的長歌氣憤得差點沒忍住拔尖砍了那個傳令的人,但最終還是被蘇青訓斥下去了。

等攝政王的人走了之後,長歌才不甘地說道:“如今公子還在養傷,怎麽能經得住前往邊境之路的顛簸?”

蘇青將藥一口飲盡,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輕咳了兩聲後才說道:“就算他明日叫我出發,我也必須去。”

“為什麽?”長歌詫異地問道。

“因為攝政王大人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不過也是,此次幽州之事關乎甚大,而我卻讓他的計劃泡湯了,他若是不懷疑我,我倒還有些心慌。”蘇青不甚在意地道。

長歌沒有說話,心中卻對鳳期有了點抱怨。

若不是為了幫鳳期公主,自家公子又怎麽會被攝政王處罰,還被懷疑忠心。若是沒有鳳期公主的話,自家公子必定前程似錦。

“長歌,我聽得到你心裏的話。”就在長歌腹誹著鳳期時,蘇青突然說道。

長歌下意識地身體站直,什麽都不敢想。

不過蘇青並沒有責怪長歌說鳳期的壞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長歌道:“就算這次沒有鳳期公主,幽州的事情,我也會這麽做。”

長歌不解地擰眉,隻見蘇青的口齒輕啟,“因為我是……”

後麵蘇青說的話,讓長歌的內心震撼無比,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出的房間。

他知道有時候蘇青會避著自己做一些事情,長歌雖然心中疑惑,卻從來不敢問。

如今,蘇青親口將這疑惑解開,長歌卻怎麽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