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妖化的妖狐已經不像白日裏見到的那樣無害。她現在的樣子更接近猛獸,外露的尖牙,讓人看得膽顫地豎瞳,臉頰上被紫色的皮毛覆蓋,而其他還沒有妖化的地方此刻正被暗紫色的妖紋遍布。
“不要看我!”
妖狐驚慌地大叫,屈起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鳳期在妖狐的麵前跪坐下來,她扶住妖狐的肩膀,柔聲道:“人類就是因為擁有感情所以才是人類。所以,擁有感情的你,早就已經是人類了啊。”
“我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雙清澈美麗的如同琉璃般的紫色眼眸。名字是人類必不可少的東西,你若是不介意的話,以後就叫琉璃吧?”
“不論你在我的麵前是什麽樣的姿態,我看到的隻有你的內心。”
“就像你和子秋那樣。”
妖狐緩緩抬起頭,漆黑的山洞裏,眼前這個少女揚起的笑容就像是一束光將溫暖灑進了她的心裏。妖狐甚至有那麽一瞬,將鳳期當做了子秋……
鳳期跟著幕錦一起離開了,山洞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在被鳳期擁抱過後,身上的疼痛好像沒有那麽劇烈了,隻是空****的山洞裏,又隻剩下她呼吸的聲音了。
“子秋,我有名字了,我叫琉璃。”
“我是不是……更像人類了呢……”
*
不出意外,回到破廟之後,雲卿看到幕錦身上的血汙,對他們兩人又是一頓數落。
不過狂瀾這一次卻聰明地沒有靠過去,畢竟現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幕錦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意。
“雲卿姐姐,幕錦的傷口要不要緊?”鳳期看著幕錦的手臂上被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甚是心疼。
雲卿沒好氣地下了重手,幕錦疼的笑容都有些變形了,他向雲卿抱怨道:“很疼的。”
“這是讓你長點教訓。”
幕錦挑了挑眉,好像想起了什麽。另一隻沒受傷的手點了一下自己的唇,揚起一抹淺淺地笑容,說道:“不過覺得很值。”
雲卿和情商為負的鳳期、神經大條的狂瀾不一樣。幕錦既然這樣一說,她就意識到肯定跟鳳期有關了。
“你們在說什麽呀?”鳳期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有時候幕錦和雲卿打的啞謎她真的理解不了。
“沒什麽。”雲卿在繃帶上打了個結,然後把藥放回包袱裏。還好她早就料到這一路上凶險萬分,所以在黑虎山寨裏休整的時候要了有些治外傷的草藥。
鳳期擰了擰眉,不解地看著幕錦,但是幕錦也隻是回以一笑。
“不過,既然天璣不願意跟我們同行,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個村子?”狂瀾蹲在一個木架上,長槍的槍尾敲了敲地麵,問道。
剛才在雲卿給幕錦處理傷口的同時,鳳期也將琉璃的事情說了出來。
鳳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幕錦,幕錦會意,擺了擺已經被包紮好的手,以表示自己沒事。
“嗯,我們收拾一下行李就離開這裏吧。”
其他三人也沒有什麽異議,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幕錦的餘光瞥見鳳期有些疲憊揉了揉眼睛。他走到鳳期的身旁想要叫她休息一會兒的,畢竟昨晚一夜未眠,他是男子倒還經受得住,但是鳳期的體質不如他,想來有些吃不消了。
但是幕錦一靠近鳳期,他身上的那股清香又充斥著她的嗅覺,喚起了昨晚幕錦吻她的那一幕記憶。
鳳期突然臉色爆紅,她也顧不得收拾手中的包袱,跑到狂瀾的身後,將他當做了擋箭牌。
這場景還真是熟悉,和上一次在山寨裏一樣。狂瀾拉著臉,一臉不耐地向鳳期問道:“你又怎麽了?能不能不要在幕錦那裏捅了簍子就找我當擋箭牌啊。”
“我才沒有捅婁子呢!”鳳期撇過頭,耳根紅紅的。
“那你們又發生什麽事了?”狂瀾實在不願意管鳳期和幕錦之間那點破事兒,昨晚幕錦突然發怒的原因他大概也清楚了,不過他對鳳期還真沒有存那樣的心思。
“小期,過來。”
鳳期從狂瀾的身後探出頭來。幕錦的神色和平常別無二樣,溫柔似水的笑容掛在臉上,但是鳳期卻在其中發現了那麽一點危險的意味。
不知道為什麽,鳳期觸及幕錦的眼睛,腳步竟然不受控地往他的方向挪去。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到幕錦的跟前了。
幕錦伸手輕輕抬起鳳期的下巴,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俯身下去,輕柔地如同花瓣拂過唇瓣般的吻落下。但是這一次僅僅是蜻蜓點水,幕錦並沒有在鳳期的唇上停留很久,甚至親吻過後,神情都未曾改變。
鳳期也感覺得到,這個吻和昨天的吻不一樣,心沒有亂。與其說這是個吻,不如說這是幕錦在鳳期身上留下的印記,他在向某人挑釁。
隻是,站在一旁的狂瀾和雲卿早就已經被幕錦這驚世駭俗的舉動嚇得一動不動了。竟然光天化日,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麵……
雲卿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正好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本醫書。她將醫書丟向幕錦,然後拔出靈霧劍,氣憤地說道:“你就這樣占公主便宜,一點感情都沒有就敢親她,看老娘今天不砍了你!”
“雲卿姐姐,我傷口會裂開的。”幕錦一邊避開雲卿的攻擊,一邊笑著道。雲卿顯然也沒有對她起殺意,幕錦遊刃有餘地避開了鋒利的靈霧劍。
“誰管你死活啊!”
被幕錦親完後的鳳期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幕錦閃身到她的身邊,將她抱在懷裏,像是在對雲卿保證一樣:“放心吧,我有分寸。”
但是這種事情上可不是用分寸來衡量,女孩子的名節可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偏偏眼前這兩人,一個說自己以後不嫁人,一個說自己以後不娶妻。
這兩人究竟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