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暮知道,父親看不得自己受半點委屈。

她乖巧的笑了笑:“爸,謝謝你。”

不知道父親會用什麽手段動江流,想必他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而溫琳,看到這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越想越氣。

憑什麽宋遲暮幾句話,裝裝樣子,就能把自己的關係撇開。

而她的女兒,卻連公司都不能去了?

溫琳望著宋遲暮,眉眼忽而染上一抹深切的恨意。

要不是她突然回來,家裏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變化。

翌日。

他們一家人坐在餐廳吃早餐。

經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撕破了臉,氣氛異常。

而往日裏一貫不急不緩的宋遲暮,吃飯的速度卻特別快。

坐在主位上的宋天逸,不禁問了句:“小暮,今天周末,你吃這麽急,要去做什麽?”

才話落,宋遲暮已經放下了手上的刀叉。

她抬起頭,杏眸裏細碎的光芒流轉著,卻並未回答他的話。

“爸,我今天就不回來吃飯了。”

還沒等宋天逸說什麽,她便站起了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宋遲暮自己從車庫裏開了一輛車,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溫琳聽到院子裏沒了動靜,這才開口說話:“老宋,你要是擔心小暮,可以派個人去跟著她呀。”

也不知她是好心,還是又在打著什麽主意。

宋天逸直接擺了擺手,“都是成年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隨即,他也離開了餐廳。

於是,餐廳裏隻剩下了她們母女二人。

宋晚晚低著頭,麵前的早餐根本沒吃幾口。

溫琳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安慰道:“晚晚,你爸爸隻是說讓你在家裏待幾天,沒事的。等他氣消了,我會跟他說,讓他再讓你回到公司的。”

宋晚晚拿著勺子挑了挑盤子裏的東西,轉而抬眼時,那張小巧的臉上,哪有什麽不開心之色?

她擰著眉,似乎很不解的問:“媽,我究竟哪裏比宋遲暮差了?我在公司兢兢業業的上班那麽久,為公司做了那麽多的業績。為什麽,爸爸連一次錯誤都不能容忍我?反觀她宋遲暮,做什麽都是好的,稍微一點成績也能把她誇上天。”

頓了一下,她又無奈的說道:“難道,就隻是因為我不是爸爸親生的嗎?”

溫琳的目光有些複雜,臉色也不是很好。

宋晚晚有多辛苦,為了公司有多拚,她是知道的。

宋遲暮不回來還好,可她回來以後,宋天逸的眼裏的確就再也沒有晚晚的存在。

思及此,她咬了咬牙,眼裏透著一抹狠意:“晚晚,你放心,有些事情你不能做,媽媽替你做。”

宋晚晚還沒理解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就見她已經起身離開了。

……

今天周六。

宋遲暮隻是突然想起來,老板娘跟自己說的話。

她說,陸少卿每個星期六,必然會來這裏。

對於最近發生的那些事,她還沒好好的感謝一些他。

正好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就隻好來這裏了。

宋遲暮把車子停在了巷子前,徒步走了進去。

可能是來得太早了,這裏冷清得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等她進店以後,也隻看到老板娘一個人待在店裏。

老板娘見到她,那雙布滿痕跡的眼眸,閃過一抹亮光。

“宋小姐,你怎麽這麽早?”老板娘的嘴角勾著笑意,急忙上前,招呼著她。

宋遲暮很隨意的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語氣輕緩的回道:“反正今天也沒什麽事,就早些過來了。”

老板娘給她倒了一杯茶,知道她是單純來找陸少卿的,便沒再打擾她。

隻是,宋遲暮在這裏坐了一上午,門口的方向愣是沒有什麽風吹草動。

宋遲暮複而抬眸,見老板娘不知道去哪裏了。

不過一會兒,老板娘從廚房端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過來。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宋小姐,這碗麵啊,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你先嚐嚐。”

宋遲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鼻尖都是麵條散發出來的香味,垂涎欲滴。

恰巧此時,肚子裏傳來咕嚕嚕的饑叫聲。

她咽了下口水,拿起盤子裏的筷子,小口的吃了起來。

入口的味道,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人吃了就停不下來。

沒過多久,她就把盤子裏的麵條一掃而光,甚至連一滴湯都沒有剩。

老板娘心滿意足的看著她麵前的空碗,準備收拾。

宋遲暮突然開口,不解的問:“老板娘,你為什麽不想著換一個位置開店呀?”

老板娘的手藝,雖不像五星酒店或者高檔餐廳裏的大廚,沒有那麽獨特的美味,卻有屬於自己的味道。

就像是,家的味道。

在這裏吃飯,能讓人吃得很舒心,忘卻很多的煩惱。

可是,這個店裏的位置實在是太偏僻,這一整天,也不見得會有幾個人過來。

誰知,老板娘的眸色忽然暗了下去,那張布滿了笑意的臉,笑容也漸漸散去。

宋遲暮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以為自己提及到了她的什麽傷心事。

還沒等她開口,便率先道歉:“對不起,老板娘。”

老板娘斂了斂思緒,語氣透著深深的思念:“我一直在等一個人,換了位置,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說完,她抬眸看了眼門外的方向,好像透著空氣在看著一個人一樣。

宋遲暮的臉色驀的變得複雜起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那是多麽深沉的愛?

為了一個人,一直守著這個店。

她不敢再多問,怕老板娘再想起什麽更加傷心的事情,便提議道:“老板娘,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經常過來陪你的。”

因為她,給了自己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在這裏,不用思考太多。

老板娘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聽她這麽說,自然是很開心的。

她也知道,宋遲暮是不想自己再想起那些傷心的過往。

可是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對方還記得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都不回來看看自己?

就在兩人交談間,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欣長的身影,似攜著門外的秋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