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直都處在一個很緊張的狀態,似乎一觸即發。
宋遲暮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為什麽要這樣,無論讓她站在哪一邊,都同樣為難。
於是,假裝吃飽,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我先上樓了。”
她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餐廳,回到房間。
陸少卿見她離開,自然不會再多待,隨即跟著上了樓。
宋遲暮的房門並未關緊,像是特意為他留的,他便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然而,房間裏並未看到她那纖細的身影。
他走到裏麵的時候,才在陽台上看到她。
微涼的海風輕輕的吹拂著,吹亂了她的發絲,讓她的身影顯得更加的單薄。
他眸色一深,在**拿了一張毯子,大步走了過去,將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道透著關心的語氣在她的身後響起:“暮暮,外麵容易著涼。”
宋遲暮隻是頓然感覺到身上傳來的一片暖意,隨即,便聞到了一股專屬於他的氣息。
那清冽的味道,很是好聞。
宋遲暮回頭,那雙清眸對上了一道極為清幽的視線,直直的望進了她的心裏。
“房間裏太悶了。”她輕輕的回了一句。
陸少卿上前,在她的身邊站了下來。
空氣一瞬間,有些安靜,耳邊依稀傳來海浪拍打的聲音。
良久,才聽見宋遲暮緩緩開口:“我爸他……還好嗎?”
也不知道傅寒生給父親帶話了沒有,宋遲暮有些擔心。
畢竟,自己已經失蹤了那麽久,要是父親以為她已經不在了,必定會變得蒼老許多。
“知道你失蹤以後,他便一直在找你,他在等你回去。”陸少卿語氣沉定。
宋遲暮的眸色頓時變的幽深,她眸光微斂。
“那溫琳母女呢?”
想起那兩個人,她的目光陡然變得深沉無比,隱隱有幾分冷意。
陸少卿薄唇輕啟:“溫琳還好,出門除了逛街就是買東西,跟往常沒什麽兩樣。至於宋晚晚,因為你父親近期都把心思放在了尋找你之上,公司的很多事都交給了宋晚晚處理。因為你生死未卜,她現在在公司的權利很大。”
盡管有人懷疑她和宋遲暮的失蹤有關,卻因為沒有實質的證據,大家也不敢亂傳什麽。
而另一派支持宋晚晚的黨羽,每天都在幫她洗白,說她是最適合執行總裁的人選。
特別,是在這幾天把公司的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的情況下。
隻是,宋天逸一直拖著。
宋遲暮聽了之後,整張臉的神色逐漸變得陰騖起來。想起宋晚晚那張看起來純良的臉,她的心底染起幾分陰冷的恨意。
垂在身側的雙手,也不自覺的緊握。
“宋晚晚。”她咬牙,一字一句清晰的吐著她的名字,眼底是一片深切的恨意,似乎要把她碾碎成泥。
陸少卿感受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那片冷意,他眸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嗓音微沉:“暮暮,幸好你這一次沒有出事。”
如果宋遲暮出事了,他一定會讓宋晚晚和溫琳她們二人萬劫不複。
宋遲暮卻勾起薄唇,倏而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會有事,如果我出事了,豈不是正中宋晚晚的下懷?她們不是想讓我去死嗎?我偏要好好的活著,讓她們不好過。”
她眸色微眯,眸底泛著一道清冷的光。
陸少卿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片心疼之意,“暮暮……”
他隻想讓她好好的,不想讓她卷入這些是非當中。
後來,他隻是安靜的陪著宋遲暮站了一會兒。
太晚了,便離開了她的房間,在她的隔壁睡下了。
……
第二天,宋遲暮醒過來的時候,窗外早已一片明亮。
順著海風的氣息,很是舒服愜意。
她起床下樓,發現隻有傅寒生一個人坐在餐廳,顧自吃著早餐,姿態閑雅。
宋遲暮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卻並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心想,三爺不是一向起得很早的嗎?
而傅寒生,大老遠就看到了她的動作,他那低沉的嗓音驟然在空氣中響起:“陸少卿一大早就走了。”
似乎知曉她在尋找他,他幾乎沒有停頓的開口。
宋遲暮卻愣了一下,隨即,心裏傳來一片溫涼,有些空**。
“他……沒有說些什麽嗎?”
傅寒生的眸色平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嗓音輕淡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她又不放棄的問了一句,生怕傅寒生在騙她。
他的臉色卻依舊毫無波瀾,“沒有。”
聞言,她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透著幾絲沉悶,連吃早餐都沒了胃口。
隨即,轉身,朝樓上走去。
不久後,門外響起一道敲門聲。
她此刻正躺在**,懶得起身,便懶懶的開口道:“進來吧。”
傅寒生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他臉色沉峻,緩緩的走到宋遲暮的床邊,把藥放了下來。
“這是我早上起來熬的,趕緊趁熱喝了。”他的語氣透著一絲關心。
或許是因為陸少卿的不告而別,宋遲暮隻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她並不想動,連目光都沒有抬起來。
眸光低斂著,顯得有些無力道:“傅先生,可以不喝嗎?”
她眨巴著那雙清澈眸子,裏麵似有一道清霧,模樣嬌媚。
傅寒生的臉色卻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覺得呢?”
他那深沉的雙眸緊緊的凝望著她,透著一抹不容人滯緩的壓迫感。
宋遲暮隻好從**坐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將那碗裏的湯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嘴巴裏頓時傳來一片苦澀的味道,順著她的喉腔,一直滑進她的胃裏。
可是,嘴巴裏的苦澀,卻不及心裏難受。
傅寒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深沉的目光裏一片複雜。
見她實在是傷心,怕她太過難過,再加重她的病情,隻好沉聲開口:“陸三爺說了,他晚上就會回來。”
先前說的那些,的確都是騙她的。
聞言,宋遲暮的臉色頓時變得好轉,眼底染起一片晶亮。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