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竟真的拿她沒辦法,怕她鬧脾氣一個人在外麵出事,她還小,還可以不懂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不管。

把她從病房那帶出來那刻起,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可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

他嚴防死守的底線被她轟然攻破。

程竟當她是小孩子的態度說著:“你離家出走,你家裏人會擔心,有什麽矛盾可以溝通解釋,不要鬧脾氣。”

可他到底沒經驗,小孩子鬧脾氣是絕對不會講道理的,薛菱更是不會講道理的人。

薛菱說:“我已經成年了,再怎麽著我都能照顧好自己,你不要我,就別管我。”

程竟低了低頭,唇線緊緊抿著,她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那個男人沙啞的聲音說:“薛菱,是不是我管你,你就聽我的。”

這句話是陳述句,不是問句,他篤定的說。

薛菱楞了一下,沒回頭:“你什麽意思?”

“我說我管你。”

程竟最後還是把薛菱帶回他新搬去的家了。

樓梯口昏暗窄小,程竟走在前麵,身後跟著薛菱,兩個人沒有過多交流,一前一後走著。

氣氛微妙,還有說不上來的意思。

薛菱問他:“你為什麽突然搬家了?”

程竟進屋後,給她倒了杯水,薛菱接過沒喝,放在一邊桌子上,看了一圈,“程河不在嗎?”

程河不在,不知道跑哪裏去玩了。

“我出去找找。”剛搬過來,程竟不太放心程河亂跑,“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薛菱笑了笑:“你去吧,我不會亂跑。”

程竟走到門口,欲言又止的模樣,回頭看她一眼,轉而把家裏的鑰匙放在旁邊的櫃子上麵,說:“程河不會跑遠,我很快就回來。”

他們剛搬過來沒多久,客廳堆著好幾個大紙箱,衛生還沒有搞,窗戶的玻璃上還有一層灰塵,房子不算大,采光也不好,明明他之前住的那個房子老是老了點,可是空間大,還有院子,薛菱暗自想著,也許程竟是為了躲著她才搬走的。

等到程竟回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一份酥肉,而程河還沒有回來。

薛菱問他的時候,他說程河在附近公園玩,不肯回來,就先不管了,就讓他先玩會。

程竟回到家確認她還在,暗自鬆了口氣,可真的兩個人獨處起來,他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他把她帶回來,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可又還是原來的樣子。

薛菱倒是自在多了,她看出程竟的不自在,也沒揭穿,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玩手機,偶爾偷偷瞥一下他在幹什麽。

程竟把紙箱搬到角落,騰出客廳的一大塊地方,又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忙裏忙外,就是閑不下來。

程竟要做晚飯,就把廚房的門關上,因為抽油煙機壞了,怕油煙飄到客廳。

薛菱聽到動靜,收起手機,走到廚房門口,敲了下門,喊了一聲:“程竟?”

裏麵好一陣沒動靜,薛菱等不及要開門的時候,裏麵傳來他的聲音。

“怎麽了?”

薛菱:“我想看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