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菱的手滑到他腰上,扣他腰肋的肌肉,說:“你這都瘦了。”
程究淺眠,睡得不深,這會她在懷裏,他沒辦法睡的安穩,而且她也不安份,時不時這裏掐一下哪裏碰一下的,他嗓子都啞了,還好房間沒開燈,不然薛菱可以看到他那紅的可疑的耳根。
隔壁房間沒了聲音,薛菱覺得沒什麽意思,又想睡覺了,可是程竟的身體溫度上來了,她有點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說:“沒有空調嗎?”
“沒有。”
“我給你扇風。”
薛菱噗嗤笑:“好呀。”
程竟翻身下床不知道哪裏搗鼓來扇子,坐在床邊就給她扇風。
其實有風扇,薛菱還是覺得熱,故意逗他玩。
薛菱很享受,又問他:“程竟,你遇到我之前,就真的沒有其他女人?”
“嗯。”
薛菱嘟嘴,儼然不信:“你不老實。”
“薛菱,我三十一歲了,有認識過其他女人……”
是啊,他的確不算小了,三十一歲了,他長得也不差,性格雖然沉悶了些,這張臉和這幅身材就足夠吸引異性視線了。
她當初注意到他,不也是看到他光膀子那一幕嗎,否則,也不會主動糾纏他。
薛菱有些吃味,能理解,但該有的小情緒還是會有,她來勁了:“我知道,你別強調,我認識你那會,也聽說有媒婆給你說親。”
“也不算說親,是單方麵介紹,不過沒成。”
“真的?”
程竟點頭:“嗯,是真的。”
薛菱說話語調變了幾個調,“這裏麵有你喜歡過的女人嗎?”
“不是這裏認識的。”
“那是什麽?”
程竟有些難為情:“那我說了你別不高興。”
薛菱嘴上答應,心裏卻想著,該不高興還是得不高興,畢竟她愛他,想自私的占有他的全部。
“剛做木工學徒的時候認識過一個女生……”他和盤托出,怕薛菱不高興,幹脆都說出來,可程竟到底缺乏應付女人的經驗,女人這種生物,口是心非的很,她剛說不會不高興,聽他開了個頭,心情就跌入穀底了。
她嫉妒,瘋狂的。
她嫉妒程竟的以前跟別的女人掛鉤,有別人嚐到了程竟給的溫柔和愛意,她就受不了,這樣想著,她張嘴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一分鍾後才鬆口。
程竟也不阻止她,說:“你看,你是不是生氣了?”
薛菱鬆嘴,推他開,待在另一邊生悶氣。
“我不說了,抱歉。”程竟再遲鈍都感覺到她生氣的情緒了,她不說話,房間靜悄悄的,他能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聲。
程竟歎了口氣,放下扇子,上床輕輕摟著她,還好她沒推開,他說:“我遇到你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程竟做學徒那段時間認識的那女孩,其實故事說起來很老套,他做學徒那會才二十歲出頭,遇到了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姑娘,兩個人都對彼此有那麽一點好感,主要是程竟覺得她好說話,溫溫柔柔的,心裏這才生了根,不過這段感情沒有萌芽就被扼殺了,那姑娘嫁給別人了,從此就沒消息。
他現在想來,甚至記不起她叫什麽名字,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形輪廓,其他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薛菱問他的時候,他不能騙她,所以才這樣說。
薛菱聽他說完這個簡短的故事,悶聲笑著,說:“這還差不多,那我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初戀,第一次,對不對?”
他幾乎是紅著老臉說是。
薛菱心滿意足了。
薛葵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等幾個小時候天亮,她又要回去那棟囚籠,她還不能拋卻一切跟程竟重修舊好,更不能現在就跟了程竟。
程竟說她有心事,她是有,而且瞞著不能告訴他。
她給自己機會,處理完這些事,她就跟他走,去哪裏都行,隻要有他在。
天還是亮了,薛菱又醒了過來,側身一看,程竟還在睡著,她小心翼翼拿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剛要下床,就聽到程竟的聲音。
“要走了?”
她回頭看,程竟坐了起來,眼神很沉看著她。
薛菱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嗯,天亮了,要回去了。”
程竟下床飛快套衣服,說:“我送你,順便一起吃早餐。”
“程竟,不要送我,我不是不回來。”
程竟頓了頓,背對她穿衣服,說:“你會回來。”
他好像說給自己聽,薛菱忽然上前從他背後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肩背,說:“當然啦,我怎麽會不回來,我會回來找你的。”
“嗯,好。”
薛菱沉默了會,又告訴他:“我和陳冉什麽都沒做過,程竟,我還是你的。”
程竟雖然沒應,但是下一秒轉身就把她扣在懷裏,死死抱著。
薛菱還在笑,“我的男人隻有你一個,從來都隻有你。”
薛菱沒化妝,皮膚嫩又白,靠近了看還可以看到臉上的絨毛,她整個人都是淡淡的,沒有以前尖銳的衝擊感,顯得平易近人。
他們一塊去吃早餐,看到早餐店的老板的小孩在邊上玩積木,小孩子可愛不知世事,被父母保姆著長大,無憂無慮。
薛菱心裏觸動,跟程竟說:“以後要是可以,我們要個孩子吧。”
其實對她來說,這事太早了。不過經曆了陳冉奶奶的茶毒,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她隻能跟程竟有孩子,隻要這個人是程竟,比什麽都好。
程竟當然答應的,隻要她願意,他完全沒問題,他會努力賺錢,肩負起責任,給她一個家的。
吃過早餐,薛菱不讓程竟送了,她自己在路邊打輛車就走了。
程竟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站了一會兒,撥通了老大哥的手機,等那邊接通了,他說:“老板,你說的那件事,我想好了,我不能去,對不起。”
……
老大哥問他為什麽,程竟說:“有放不下的人,我要留下來陪她。”
意料之內,卻又讓人惋惜。
老大哥說:“我很看好你吃苦的性格,你要是不去,我覺得可惜,這一次機會難得,這樣吧,你再考慮考慮,這個名額我給你留著,反正現在時間充裕。”
……
薛菱回去當天接到陳冉助理的電話,告知她,陳冉住院了,有些文件落在了家裏,請她幫忙送過來。
薛菱也沒多想,就去書房找陳助理要的文件,傍晚開始塞車,一直塞到了天都黑了,她都還沒到醫院。
而路上,薛菱看到後視鏡,注意到一路過來,都有一輛黑色的車跟著,想起上次和陳冉被人跟蹤撞車,她心裏隱隱不安,那次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她還記得。
好不容易到醫院了,助理在醫院門口等了很久,薛菱就把文件交給他,助理說:“薛小姐今天先不要去看陳總了,他說不想你看到他生病的樣子。”
薛菱哦了句,淡淡說:“那我就不上去看他,先走了。”
“好,薛小姐您慢走。”
陳助理捧著文件回到病房,說:“老板,薛小姐走了。”
陳冉嗯了一聲,手背還插著管子,說:“知道了,把東西放下你下班吧。”
助理猶豫,老板病倒在醫院,他怎麽能夠安心下班,而且……老板病了還要忙工作,他身為一個助理實在汗顏。
陳冉看他一直不走,沒好氣:“楞在這也不算你有加班費。”
“老板,我不是這意思……”
“我是,還不快走?”
助理隻能離開了。
等助理離開,陳冉才捂著胸口咳嗽,孟宋剛好過來看他,說:“你這樣真沒什麽問題嗎?”
陳冉說:“死不了。”
“你把人家楚宇逼成那樣,他不一刀捅死你才怪。”
陳冉是早上被送到醫院的,被楚宇捅了一刀,因為陳冉和他決裂,他把所有資產都投進那棟爛尾樓了,結果一直沒有出拆遷文件,也就說明這事不一定,楚宇等不及了,找陳冉對峙,陳冉就把事告訴了他,楚宇一怒之下拿刀捅了他。
孟宋嘖嘖說:“我可是聽說了,你是站在那讓他捅,你也是厲害,玩這招陰的,這下好了,他一方麵沒了錢,又要麵對刑事訴訟。”
陳冉嗬了聲:“他自找的。”
“你做這些既然都是為了薛菱,為什麽不讓她來看你,她人都到醫院門口了,還不讓她進來?”
“不需要。”
“可以可以,那你別折騰我的護士,你態度好點,人家幫你看病,你別擺臉色。”
陳冉疲憊閉上眼睛,懶得理他。
……
薛菱在路邊攔車要回去,攔了一輛出粗車她就坐了上去,上了車,跟司機說了地址,她低頭看手機的功夫,司機已經開了車,開了一會,覺得方向不太對,薛菱剛問司機,就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嘴巴,緊接著聞道了一股刺激的味道,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薛菱看到屋子裏有三個陌生的男人,帶著麵罩。
她頭皮一陣發麻,意識到情況不對,手和腳都被繩子綁住,她坐在沙發上,自己的手機和錢包擺在茶幾上,那三個男人的視線一直看著她。
“挺沉得住氣,不害怕嗎?”其中一個男人問道。
薛菱前所未有的冷靜,說:“你們綁我來肯定有原因,你們要多少錢?”
“你怎麽就知道我們要錢,要是要你的小命呢。”
“我死了,對你們也沒什麽好處,做綁匪,不都是為了錢嗎?”
“有點意思。”其中一個看起來是帶頭的大哥,說:“一方麵是為了錢,一方麵也是受人囑托,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的,也不想害你,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們就不會傷害你,還會好吃好住供著你。”
薛菱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說:“這麽好嗎?”
“那當然。”
“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受誰囑托?”
“說了也不怕你知道,你想想,你得罪過誰就是誰。”
“我得罪過的人不少。”
“那你慢慢猜,反正那個人過來也要時間。”
說完,那幾個人就湊在一起打牌,不管她。
薛菱小心翼翼觀察周圍環境,好像是在一間老式的居民樓,電視機都是黑白的,屋內裝置非常有上世紀的感覺,像這種房子要麽就是老人家住的,要麽就是空置沒忍住,可看著情況,像是前者。
薛菱也不掙紮,安心等待。
反正一時半會性命無憂。
她暗笑自己樂觀,居然還能想這麽多。
……
幾個小時候,薛菱終於見到了那人,她推門進來,那張臉,她不陌生。
是司微母親。
司微母親進屋走來就給她一巴掌,咬牙切齒憤怒道:“你把我女兒藏哪裏去了?你還我女兒!”
薛菱淡笑,沒說話。
那幾個男人見此非常識趣走了出去。
司微母親胳膊挽著一個手提包,頭發像是剛燙過,渾身上下非常精致,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褶皺,即便是司微失蹤了,她都不忘記打扮自己,哪有一點慌亂。
“說話,我女兒在哪裏,被你怎麽樣了?”
薛菱噙著莫名笑意看她,說:“你問我嗎?我還想問你,你們家當初是怎麽辦到的,給你們女兒洗清嫌疑,她還死了人,居然能平安無事逃脫製裁。”
“我女兒沒有害人,都是你誣陷,薛菱,你們一家子都讓人不得安寧!我女兒比你好多了,不像你,年紀輕輕就會勾搭男人!”
薛菱嘲諷的笑。
“你笑你繼續笑,我等下就讓你笑不出來,既然不肯說我女兒在哪裏,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司微母親氣急敗壞,她原本想逼問薛菱,可薛菱嘴巴硬的狠,死活不說司微在哪裏,她就打定主意不說這事,司微母親一時半會拿她沒辦法,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原本打算綁了薛菱,再想辦法讓她消失,可這會司微也跟著不見了,這事肯定是跟薛菱有關係。
……
薛菱回去後幾天,程竟給她發短信,都沒有回複,這不像她,要是有事情,也會跟他說一聲,除了鬧僵那次,她不會不回他短信。
他幹脆給她打電話,發現手機關機,更聯係不上,他預感不安,這種感覺強烈侵蝕了他,上一次有這種強烈的感覺是薛菱要離開他,這會,他覺得不對勁。
可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裏,除了隻知道她的手機號碼,他對她在江城的一切一無所知。
薛菱的手機被司微母親拿走了,司微母親開了機收到了很多條短信,她沒有指紋打不開,又回去讓那兩個男人強硬掰著薛菱的手指解鎖,打開短信一看,司微母親冷冷一笑,說:“你不說,會有人幫你說。”
薛菱這才慌張起來,她怕給她發短信的是程竟,而司微母親要是知道是程竟,肯定會利用他!
司微母親念出了給她發短信的號碼,說:“這麽關心你,是陳冉還是你的舊情人程竟呢?”
薛菱咬著牙根,手指都在顫抖,盯著她看。
“一個電話打過去就知道是誰了。”
司微母親真的就撥打了過去。
程竟接到薛菱打來的電話,心跳停了半截,連忙接通,剛喊了一句她的名字,那邊就傳來薛菱的聲音,薛菱叫他不要理會,趕緊掛斷電話。
越是這樣,程竟怎麽會掛。
薛菱也是急慌了。
司微母親說:“原來是他,薛菱,你真是癡情種啊。”
程竟驚愕問:“薛菱?你怎麽了?誰在說話?”
“是我,程竟,你還記得我嗎?”
這道中年女人的聲音傳過來,程竟想起一個人,是司微的母親,當初他在他們家做木工活的時候,接觸過,他沒有忘記司微母親的聲音。
“薛菱呢?讓她接電話。”
司微母親冷笑:“果然是你,程竟。”
“我找薛菱,這是她的手機。”
“她不方便接電話。”司微母親朝邊上的男人使眼色,讓他堵上薛菱的嘴,不讓她說話,她又對著手機那端的程竟說,“你很關心她,這很好,我正愁她嘴硬什麽都不肯說而犯愁。”
“你什麽意思?薛菱人呢?”
“想見她嘛?很容易,把我女兒帶過來。”
“你女兒?司微?這跟薛菱什麽關係?”
“什麽沒有關係,我女兒現在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我女兒肯定是被薛菱害了,你很擔心薛菱是嗎?你要是不能讓我女兒平安無事,你也來陪她。”
程竟深呼吸一口氣:“我不清楚司微在哪裏,薛菱不會做違法的事,她不會害了司微,她不可能。”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你不要傷害薛菱,能讓我跟她說句話嗎?”
“說句話?不如你直接過來陪她好了。”
程竟毫不猶豫:“可以。”
“你報警了怎麽辦?”
“不會,我不會報警。”
司微母親掛了電話惡狠狠罵了句:“狗男女。”
要不是最開始這事因程竟而起,她女兒不會有事,現在她女兒失蹤沒有消息,而薛菱還和這個狗男人聯係,說到底,他們倆是直接促成司微失蹤的罪魁禍首!
薛菱敢咬牙一直不說,可以,那就拿程竟開刀,她就不信,薛菱還能繼續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