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妖魔，把生靈推入苦海（1）
就在聞見風眺望金門島的那一刻，鄔有才跟隨“特情室”主任徐人雋去“海威培訓班”和“班超訓練隊”訓練基地參加“壯行儀式”。
“情報局”的葉翔之局長也來了。他今天特意整修了邊幅，看上去容光煥發，興致高昂。
“壯行儀式”的宴會廳裏黑壓壓一片人群，宛然蒼蠅聚會，亂做一團。“宴會”尚未開始，桌上已經杯盤狼藉。猜拳行令的，相互敬酒的，抱頭痛哭的，追逐灌酒的，猶如群魔亂舞，鬼哭狼嚎。
徐人雋陪著葉 雋站到了高台上。“弟兄們，靜一靜，請大家靜一靜！現在請葉局長給大家訓話！鼓掌歡迎！”
沒有人鼓掌，但是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
葉翔之幹咳幾聲，清了清嗓子，說：“弟兄們，**救國軍的勇士們，你們都是黨國的英雄，是革命的先驅，肩負反攻複國的光榮重任！蔣總統，蔣先生要我代表他向你們致敬！三天後，你們將分批登上大陸，把光照人間的青天白日旗插上大陸。大陸同胞早就企盼你們的降臨，他們一定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用美酒、美味和美女迎接勇士們的到來。你們一定不要辜負蔣總統的期望，一定要英勇作戰，奮不顧生，捐軀成仁！現在，為你們的成功、成仁，幹杯！”
徐人雋高高地舉起杯子，大聲喊：“幹杯！”
人們沒有響應，卻自顧自地大口喝著。
“喝吧，兄弟！今生今世這是最後一頓人飯了！”
“不喝是死，喝了不當餓死的冤鬼！”
“喝他娘的痛快，三天後去閻羅王門前相會了！”
“嗚啊！可憐我的娘啊，誰去給她送終收屍啊？”
“別他娘的娘了，自己的屍首都沒人收呢！”
“兄弟，你怎麽盡說他娘的喪氣話？老子還指望在大陸弄個縣長當當呢！”
“別做你娘的大頭夢了！隻怕你連共產黨的影子還沒見著，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你是豬腦子啊，你身上穿的白襯衫是派什麽用場的？”
葉翔之在前，徐人雋在後，舉著酒杯走進人群去給即將奔赴“殺人場”的短命鬼灌“迷魂湯”、送“催命符”。
“吳司令，你是黨國的梟雄，一定馬到成功！”葉翔之笑眯眯地說。
“對，純彬兄，在大陸當上了省長可別忘了兄弟哦！”徐人雋把手裏的杯子伸到“廣東省**救國軍獨立第一縱隊司令”吳純彬的麵前，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豈敢豈敢！純彬保住小命就不錯了！”吳純彬醉意朦朧，搖搖晃晃。
二人又來到“廣東省**救國軍獨立第二縱隊司令”陳正光的身邊。徐人雋咧開嘴，似笑非笑，“陳司令，你頭頂吉星，貴人自有吉祥，一定旗開得勝！”
陳正光陰沉著臉：“願借主任的吉言，但願還能重見！”
“誒，正光老弟何必自悲！隻要你在大陸站住了腳跟，兄弟一定在總統麵前為你請功，即刻派兵增援，助你一臂之力！”葉翔之微笑著。
“隻怕正光沒那份福氣，還請局長幫著照應好家眷為是！”陳正光哭喪著臉說。
“那是一定，正光兄盡管放心前去，我等靜候你的捷報！”徐人雋拍拍他的肩膀。
二人繼續走向下一桌、下一個“司令”。
此時，鄔有才與葉翔之手下的人也在向這批即將走上“黃泉路”的兵痞敬酒。鄔有才故意與別人拉開距離，落在後麵單獨接觸。
“吳司令、副司令，恭喜啊！”鄔有才笑眯眯地舉著酒杯，“幹一個？”
“幹個吊啊！”吳純彬旁邊的“副司令”出言不遜。“你小子光棍一條，哪知道老子的苦惱！”
“季、季明老弟，副、副司、司令喝多了，你別、別介意啊！”吳純彬自己的舌頭都大了。“來，坐下、下喝！”
“哎，季明哪敢跟司令齊肩呐，站著就行。”鄔有才不肯坐。
“康秘書，你他媽的是主任麵前的大紅人，剛才失言，還望你多擔待啊，幹！”“副司令”一口喝幹了杯裏的酒。
“康秘書，你是從大陸過來的，你說說，我們這次上去能成功嗎？”一位特務問。
“這就要看各位的道行了。”鄔有才輕描淡寫似的。
“此話怎麽講？”吳純彬問。
“康老弟，來，指條路，隻要保證性命就是上上吉！”“副司令”說。
“大陸共產黨有個規矩你們知道不知道？”鄔有才欲言又止。
“什麽規矩？說。”吳純彬有點兒著急。
“先禮後兵！”鄔有才說。
“這話又怎講？”吳純彬又問。
“解放軍絕不會打第一槍，但是，你先開了槍嚒——”鄔有才說。
“他們就狠狠地還手？”一位特務反問。
“差不多吧。”鄔有才如無其事的樣子。
“那不完啦！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寡不敵眾！”“副司令”說。
“我們也不首先開槍！”那位特務說。
“對了，這位兄弟是個明白人！”鄔有才說。
“大家都不先開槍，那算個啥嚒！”另一位特務說。
“你真是屬豬狗的呀！康秘書的意思就是相機行事！對不對？”“副司令”訓斥說。
“對，是這個意思。我是為各位兄弟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嚒！”鄔有才淡淡一笑。
“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那位特務感歎。
“識時務者為俊傑！”另一位特務附和。
“兄弟們，咱們朋友一場，如果各位到了大陸，萬一迷了路，我告訴你們怎麽辦。”鄔有才斂住笑。
“怎麽辦？”幾個人同時問。
“來，”鄔友才把頭低下，特務們全部圍攏過來。鄔有才故作神秘，小聲說：“你隨便找個電話，,打我老家福建潮汕的110號碼，記住，是我老家福建潮汐的110，那是我一個鐵哥們的電話，告訴他你所在的位置，說是我康季明的朋友，他不出二天就會來救你的。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謝！”大家低聲說。
“哎，季明老弟，大陸的電話號碼隻有三個數字啊？”那位特務疑惑地問。
“你傻敝啊！大陸哪有那麽多電話！”另一位特務鄙夷地說。
“好了，季明預祝你們成功，幹！”鄔友才直起腰大聲說。
“幹！”眾特務興高采烈。
鄔有才去了另一桌。
“宴會廳”裏依然一片混亂，聲音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