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掙紮,新陰謀再度出籠
“主任,現在是直接回家還是去辦公室?”鄔有才拉開車門,讓“特情室”主任徐則成上車。
“去太子官邸。”徐則成一臉的疲憊,鑽進車裏。
鄔有才想,徐則成來陽明山參加蔣介石親自主持的會議剛結束,馬不停蹄地趕往蔣經國住處,一定有急事。“主任,您太疲倦了,要不先去洗個澡、放鬆一下?”
“哪有那個閑心哦!太子當上國防部長了,煩得很,在家裏等著呢,電話都追到會上來了。車子開快點,別落在了葉翔之的後麵,否則,這頭禿驢又要說風涼話了!”徐則成的樣子很不高興。
“主任,不是我多嘴,您要防著點呢!原來我跟著徐、徐人雋主任的時候,他就經常受葉局長的氣。他說,這個葉翔之是個老滑頭,仗著與小蔣的哥兒們關係,把難事、難題都踢給我們特情室,出了問題就往我們特情室身上推,他們情報局什麽情報都搞不到,共產黨的密碼更是破不了,就拿一些新聞當情報。如果不是我們特情室花大血本搞來的情報,他蔣大公子還不知如何決策呢!”
“康秘書,你的話太多了吧?”聽到“康秘書”提起前任主任徐人雋,徐則成心裏有些不悅。
“主任,您說葉局長是禿驢,倒使我想起小時候聽來的一個小故事,說給您聽聽,給您解解悶。”鄔有才想緩和一下。“說是從前有個年輕的秀才進京趕考,不期遇上滂沱大雨,隻得在一座廟宇裏借住幾日。這廟裏有個老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說話也是和藹可親,可是廟裏的小和尚見了他,個個懼怕,而且過幾天就逃走一個,再過幾天又逃走一個。年輕秀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個老和尚本是土匪強盜出身,搶占了廟裏的主持之後,自己從不誦經念佛,讓小和尚把那個燈草用剪刀剪成一尺來長,再用事先印有字的黃紙一卷,就成了‘金剛經’啊、‘菩薩經’、‘大悲經’啊、‘超度經’啦,以高價賣給那些求佛的善男信女。這還不算,老和尚不僅吃葷腥,讓小和尚下山為他采買魚肉,還在方丈裏養了個小妞妞。時間長了,不但小和尚嚇跑了,他幾乎成了光杆司令,成了標準的孤家寡人,而且來廟裏燒香拜佛的人也沒了,成了孤廟,斷了香火。沒了生活來源,老和尚隻得親自下山乞討化緣,討不到就搶,與土匪並無區別。年輕秀才住下來沒幾天,老和尚就把他身上的盤纏和準備考試用的銀子搜個精光。秀才本想馬上逃走,無奈雨太大,一時走不了。時間到了年三十,老和尚假充慈悲,為了廟宇有個轉機重新興旺起來,厚著臉皮求秀才寫副對聯。秀才本不願寫,但又懼怕老和尚下毒手,轉念一想,這倒是出口惡氣的好機會,於是,提筆寫下一副對聯:‘鳯落禾下鳥飛去,馬踏蘆邊草不生’。老和尚也識得幾個字,見秀才把他比做是古代有名的鳥中之王‘鳳’和盛氣淩人的駿馬,心裏十分高興,從秀才身上搜來的銀子裏拿出幾兩作為獎賞,歡天喜地地親自把對聯貼到山門上。豈知秀才寫的這副對聯是個拆字法的字謎聯,過往的客人中有解得了的,明白是變著法子罵這個霸道無良的老和尚的,就對老和尚說,這副對聯不夠圓滿,還缺個橫批,如果老和尚能出五兩銀子,他願意給添上,那就相得益彰了。老和尚聽了覺得有道理,果真拿出五兩銀子出來,讓這位客人補個橫批出來。客人大筆一揮,寫下‘禿驢’二個大字,貼到山門正中,引起一陣哄堂大笑!偏偏老和尚不認識這二個字,聽見人們大笑,就讚不絕口,連聲說‘妙妙’!從此,‘禿驢’二字就成了假和尚的代名詞了。”
“好你個康季明!”徐則成聽罷不禁失聲大笑起來。“你小子也會變著法子拐著彎罵人!用在葉翔之身上倒很形象貼切,痛快!”
“主任,我是看您太疲倦了,說個笑話給您長長精神的,沒別的意思。”鄔有才不好意思的樣子。
“康秘書,你說的沒錯,這個禿驢葉翔之是有點霸道,他們情報局有用的情報一份都搞不到,還在我麵前頤指氣使、說三道四!見好處、見功勞就爭、就搶,見難事、見難題就推、就賴,我真是憋屈死了!媽媽的,我們特情室好不容易搞到李宗仁想要回歸大陸的情報,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被他嗅到了,他就削尖了腦袋來跟我們搶。他搶就搶吧,他有能耐去截住李德鄰?他又沒那個本事,還指手畫腳讓我怎麽做怎麽做,放他娘的狗屁!我才不吃他那一套!”徐則成越說越激動。
“主任,那今天蔣大公子就是為這事急著找您啊?”鄔有才試探著問。
“不是,截殺李德鄰的事我已單獨報告了太子,估計不會有什麽變化了。”徐則成說。
“那還有什麽事讓蔣大公子這麽著急,都不讓人安生休息!”鄔有才替徐則成打抱不平。
“還能有什麽事!他蔣大公子當上了國防部長,比他老子更起勁,有過之而無不及,念念不忘的是反攻,孜孜不倦的是‘國光計劃’。‘作業室’的這個朱元琮也真能編,把個‘國光計劃’變成了‘萬花筒’,最近又弄出許多花頭經來,什麽‘長風計劃’啦,‘太武’、‘昌明’、‘曙光’啦,還有‘海獅’、‘海狼’計劃啦,一大串,我也記不住、分不清哪是哪,就給它編個號,單是今年就編到十幾號了!”徐則成的話中透出反感。
“無論什麽計劃,主任,到頭來還不是落到您的身上,還不是我們特情室來執行嗎?”鄔有才話裏的意思很替徐則成操心。
“誰說不是!”徐則成搖搖頭,“嗨,執行任務要人啊,人從哪裏來?我們訓練的人差不多已經派光了,又要派人,我到哪兒去給他湊人哪!”
“主任,我們派去執行任務的特工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回來的,這明擺著是去大陸送死嚒,為什麽蔣大公子還不罷休?”鄔有才問。
“嗨呀,簡單得很!老蔣、小蔣不服輸、更不服氣,非要硬著頭皮與共產黨決一死戰,非要反攻到底,反攻不成,也不讓大陸共產黨有安穩日子過!”徐則成說。
“這個蔣家父子也不知中了什麽邪,反攻大陸叫了整整三年了,不,加上退到台灣以後就叫嚷反攻、殺回大陸已經有十六年了,可是,屢反屢敗,屢敗屢反,沒有一次成功,沒有一支部隊在大陸站住腳跟,我們死了那麽多兄弟,還不死心,也不換換法子!為什麽不拉住美國人一起反?”鄔有才故意說。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你還太嫩!”徐則成朝鄔有才笑笑。“民國五十一年的時候美國人是想幫著反的,後來他們得到情報大陸有了防備,最最主要的是他們偵察到大陸中共並不是我們說的一團糟、不堪一擊,害怕了、退縮了,所以也勸老蔣不要搞大動作,以免遭受滅頂之災,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老本給搭上,連台灣孤島也被共產黨端了去!”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二蔣還不罷休,還要冒險?”鄔有才再問。
“罷休?那還叫蔣中正?不反攻?不反攻他二蔣還能掌管國民黨?”徐則成臉色陰了下來。
說話的時候,汽車到了蔣經國的官邸。徐則成急匆匆進去了,鄔有才找個地方與蔣經國的侍衛和衛兵閑聊。
徐則成的估計一點不錯,蔣經國召集他與“情報局”局長葉翔之、“國光作業室”主任朱元琮開會的目的的確是為了“研擬”新一輪反攻大陸的計劃,隻是到場的人增加了“陸軍總司令”、反攻大陸“聯合作戰總司令”劉安祺。
徐則成說的也不錯,自從蔣經國接手“國防部長”後,變本加厲地製定反攻大陸的計劃,增加了對大陸的海上、空中和陸地的襲擾、偷襲和空投。他與他的前任“國防部長”不同,別人是“聾子的耳朵”、“太監的**”,他當上“國防部長”那可是實權,能夠調動和指揮軍隊的。所以,大家不敢小瞧了這個位置,對他本人更是畢恭畢敬,不敢說個不是。但是,他的習慣仍然沒改,開會時總是讓別人先說,先發表意見,他在一旁靜靜地聽,認真地記。這與他剛愎自用、目中無人的老子完全不同。其實,其結果是一樣的。蔣介石是先說話,先定下調子,讓手下的人照著辦,不能違拗。蔣經國是出個題目,讓大家先說,大家隻會揣摩著他和蔣介石的意圖發表意見,然後蔣經國再加以匯總,補上他老子的意思。譬如今天的會,議題是繼續反攻,無論到會者說了些什麽,結論還是要反攻。大家所能表現和發揮的,是如何使執行這個目標更巧妙、聽起來更順當。
“國光作業室”的朱元琮對蔣介石的反攻計劃早已是心領神會了,又提了一套建議,反正不用他去執行。他隻會“閉門造車”,隻會在“兵棋沙盤”上進行推演,所以,說到哪兒算哪兒。成功了,他有功勞,是他出的主意;失敗了,是你們執行者沒有領會,是你們無能。
急先鋒“陸軍總司令”劉安祺也早已摸透二蔣的心思,隻要堅決地堅持反攻,把反攻的口號喊得越響越能博得二蔣的歡心。反正那些兵丁是你們蔣家的,輸掉了也與他個人毫無幹係。因此,他建議在原來小打小鬧的“擴大的小股武裝”的基礎上再擴大一些規模,撇開美國人“幹它一票”!
葉翔之是大談“戰國策”:“失敗乃成功之母”、“勝敗乃兵家常事”、“氣可鼓而不可泄”。
輪到徐則成表態了,他還能說什麽?“部長,有什麽任務交給卑職的,盡管下命令吧!”
最後,蔣經國明確表示,反攻是必須堅持的,這是黨國的最高原則!
會議詳細地“研擬”了下一步襲擾大陸的各項行動計劃,蔣經國又要求“國光作業室”與“情報局”和“特情室”密切協作,要求趕在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即黃埔軍校)創立四十一周年前後拿出一個劉安祺提出的更大規模的偷襲大陸的計劃來。後來,這份計劃被命名為“海嘯一號”,也就是引發“八?六”海戰的那份計劃。
會議結束後,徐則成秉承蔣經國和會議的旨意,陸續派出一批又一批武裝匪特,西渡台灣海峽,到大陸沿海對我漁場捕魚的漁民、對沿海港口進行襲擾。有的偷渡上岸、搜集情報、實施“撈一把就跑”的戰略。有幾次他們翻新花樣,實施“心戰”戰略,把漁民硬逼強拉上他們的軍艦,提供飯食、觀看汙蔑大陸吹噓“自由世界”的電影、記背反對共產黨、宣揚“三民主義”的口號。
所有這些,都與以往的陰謀一樣徒勞,都被情報局三處八科和新建的三處第三支隊偵獲,都被我海防軍民一一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