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哨，在台海邊靜靜守候（1）
今天，是新八科接受任務正式開機工作的第一天，工作機房裏所有哨位全部有人值守，滿負荷運轉。
高塬和他的四位徒弟還是成一字型排列。一排有六個哨位，中間通道兩邊各有三個，高塬一人守兩個哨位、兩張工作台共十二台機器。
高塬對四名徒弟安排任務：“你們每人守聽三個台，跟我同時監聽。聞見風1號到3號，歐陽4號到6號，米瑛7號到9號，剩下的由鄔友才。馬上把頻率調好，有報抄報，沒報找台，邊適應邊工作，聽明白了沒有？”
四人同時回答說：“明白！”
四個人照著攤在桌麵上的單子，迅速調好頻率，打開錄音機，套上耳機，拿好鉛筆，攤開稿紙。
高塬偏轉身對聞見風說：“2號台美國戰略空軍呼叫，聞見風，聽到了嗎？”
聞見風盯著機器麵板，回答：“聽到了。呼號MAW33已經回答。老高，MAW33的呼號是誰啊？”
高塬介紹：“美國中央情報局台北站。注意抄報！同時錄音！”
“知道了。”聞見風頭也不抬，專注地調著旋鈕。“開始發報了！”畢竟是第一次真刀真槍在工作台上抄報，比不得軍校裏的訓練，有了那種緊張的氛圍和壓力，聞見風還是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
高塬埋頭抄著報，嘴裏卻果斷地喊道：“11號台空軍司令部呼叫桃園基地U-2飛機‘黑貓’中隊，鄔友才聽到了沒有？”
鄔友才回答說：“正在調頻率呢。”
高塬口氣果斷：“歐陽接上！”
歐陽平常回答：“是！”
“高哨長，7號台突然關機了！”米瑛緊張地報告，臉上嚇得煞白。
“不是關機，肯定是轉移頻率。聞見風，馬上把它找出來！”高塬像戰場指揮員一樣果斷地下達命令。
“是！馬上找！”聞見風把正在發報的電台用錄音錄下來，選擇另一台機器的旋鈕。不出二分鍾，他高興得快要跳出來似的，“找到了，在113。56！米瑛，交給你還是我來守？”
“我守！是高哨長分給我的任務嚒，我來守！”米瑛態度很堅決。
“高哨長，敵人發報了，訊號太差，速度也太快！”鄔有才急得滿頭是汗。
“聞見風，接上！”高塬發令。
“是，我接！”聞見風回答。“鄔有才，告訴頻率！”
“我把訊號傳給你！”鄔有才說。
“行！”聞見風鋪開稿紙，悶下頭，一隻手捂住耳機，那模樣像在屏息靜聽蚊子的哀鳴。一行行清晰而特種形狀的數字隨著筆尖在稿紙上飛舞：389445620735905365328187……
“老聞，我這份報有幾個地方沒把握，你幫我複聽一下，行嗎？”歐陽平常見聞見風已經抄完報，拿著錄音磁帶交給聞見風。
“好，哪一段？”聞見風並沒有推辭，接過磁帶。
“夾紙條的地方開始。”歐陽平常總有些過意不去的樣子。
“我馬上聽，你坐會去監聽吧。”聞見風回答說。
“小聞，轉到6號台，台灣蔣軍‘黑蝙蝠’回答了，馬上跟蹤！米瑛，守住7號！注意抄報！”高塬埋頭抄著報，耳朵裏卻在監聽好幾個敵台，隨時指揮下達命令。
現場的氣氛就如同在戰場上，緊張而激烈。
高塬他們抄報這會兒功夫，薑鳳旗夾著文件夾，走過一間一間工作房，檢查工作情況。她作為主管業務的一科之長，又是第一次第一天主持和指揮全麵的業務工作，她更加謹慎，更加認真。
“柳青，”薑鳳旗來到柳青哨位，“海軍有什麽情況？”
柳青移開一邊的耳機，“薑科長，我們組已經截獲六份報，一份是海軍司令部發給左營港海軍基地的，一份是金門發給兩棲登陸部隊的，詢問‘騰躍行動’何時啟動。其他的都送到編譯組了。”
“好，跟蹤‘騰躍行動’，同時全麵監聽金門、馬祖對內對外的一切聯絡。”薑鳳旗朝坐在柳青身後的新同誌問：“怎麽樣，緊張嗎？”
丁連正要站起來，被薑鳳旗按住肩頭，於是，丁連又坐下。“跟軍校裏完全不一樣，心情不一樣。”
薑鳳旗說：“一個是訓練，一個是實戰，壓力不一樣，氣氛也不一樣。也不要過於緊張，放鬆心情，隻要把學到手的技術正常發揮，相信你們沒問題。”
邵萍萍抬頭看著薑鳳旗，說：“薑科長，我還沒有上機呢，看著柳姐抄報，手心裏都出汗了，你看。”邵萍萍向薑鳳旗攤開雙手。
薑鳳旗笑笑：“你叫邵萍萍吧？也不至於緊張到這個份兒吧？放鬆。”
柳青說：“我給他們說了，讓他們每人守一個台試試，他們不敢。”
薑鳳旗說：“放開手腳，大膽一點，不能像平時那樣按部就班地慢慢來，更不能像小雞仔那樣躲在老母雞翅膀底下！”
“聽到了吧？後麵有張空台子，丁連，邵萍萍，你們兩個到後麵去，”柳青在紙上寫了兩個頻率交給丁連，“守住。”
丁連接過紙條，：“邵萍萍，過去吧？”
邵萍萍沒理睬：“柳姐，我在這，讓賀仕聰跟他到後麵去。”
柳青說：“也好，方便一些。小賀，你去後麵吧。”
賀仕聰朝薑鳳旗微微一笑：“行，我在哪兒都行。”
“萍萍，那你在我旁邊，守這個台。”柳青指指右邊底下的一台機。“怎麽樣？”
丁連和賀仕聰拎起椅子，慢騰騰地到後排去了。
薑鳳旗又走過一間，來到黃楚良工作台。
黃楚良看到薑鳳旗過來，很興奮，馬上站起來，伸出右手，“呀，鳳旗科長，指導哪？”
馮曉琳也站了起來。
“黃組長，有情況？”薑鳳旗沒有握黃楚良伸出的手，隻是談談地一笑，“小心漏掉！”
“不會不會，旗開得勝啊！鳳旗科長，電報已經送編譯組了。”黃楚良嘻皮笑臉地說。
薑鳳旗走到馮曉琳旁邊，拍拍她的膀子，臉朝尤勇，“怎麽樣，你們兩個適應不適應？好好跟黃組長見習，他是技術能手，業務很全麵。哎，楚良，你不能保守啊，要把真功夫教給他們，要不然，我找你算帳！”
黃楚良死死盯住薑鳳旗的眼睛，笑著：“薑科長同誌，您放心，我會極盡全力，盡我所能帶的！”
薑鳳旗知道他不懷好意，馬上把頭偏過去，“尤勇，怎麽不吭聲啊？”
尤勇抖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問我啊，科長？”
薑鳳旗笑嘻嘻地，“不是在問你嗎？”
尤勇漫不經心，說：“沒有發言權！學徒，一腦子漿糊！”
薑鳳旗又朝著馮曉琳說：“曉琳，你呢？”
馮曉琳說：“試試看吧。”
黃楚良朝薑鳳旗兩手一攤，“我給兩位喂飯，也要兩位張口呀！”
薑鳳旗正要開口，機房麥克風裏傳出女聲的喊話：“薑科長，方政委讓你馬上到編譯組來一下。”
薑鳳旗想了想，說：“尤勇、曉琳，給你們配了這麽好的師傅，要認真學嘛。下了班，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過去了，黃組長，好好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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