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戰，新人脫穎而出（2）
柳青從機房外走廊看見高塬和聞見風伏在桌上抄錄音，往回走兩步，推開大門走了進來。她先走到聞見風背後看了一會，又到高塬座位旁站著，彎下腰，輕聲問：“老高，要不要幫你打飯？”
高塬按停錄音機，回過頭：“不用，待會兒讓小聞帶。”
柳青朝兩人看看，心裏想：“真是一對！”
這時候，聞見風抄完了，按停錄音機，摘下耳機，伸了伸腰，“高老師，抄完了！”
聞見風朝高塬這邊看了一眼，沒想到柳青站在那兒，好奇地問：“柳青組長在啊？”
柳青反背起兩手，扭扭腰，說：“我從走廊路過，順便進來看看要不要幫你們打飯。”
自從上次與聞見風談過一次後，柳青感覺自己內心有一種希望再見到他的衝動，或者叫願望。這種感覺算什麽，柳青說不清，反正想看見他。所以，今天順便過來了。
高塬說：“小聞，你吃飯去吧，麻煩你幫我帶份飯。”
聞見風說：“高老師，你去食堂吃吧，我在這兒守著。’
高塬說話曆來幹脆：“不用。”
聞見風說：“高老師，你老是吃冷飯對身體不好，還是親自到食堂去吃熱的吧，我年輕，不怕。”
高塬揮揮手：“別爭了，快去快回。柳青，你也走吧。”
柳青說：“那好，我們先去了，馬上把飯給你送來。小聞，咱們走吧。”
聞見風朝柳青笑笑，“拗不過他！”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機房門，柳青放慢半步，等聞見風走上來以後，跟他並肩走。“哎，小聞，我一直想問你，沒機會。”柳青偏過頭仰視聞見風的臉。聞見風高出柳青整整一個頭。
聞見風腦子裏沒有任何雜念，隨口說：“有什麽盡管問，柳青組長。”
柳青說：“跟你說過了，別叫組長了。我問你，那天在酒會上朗誦的詩真是你臨時的即興之作啊？”
聞見風倒不好意思了：“哎呀，被我們那幫同學起哄逼的，本來我想表演吹口琴的，但是沒帶口琴，恰好聽了方政委的動員，就臨時胡編了一段。讓你見笑了吧？”
柳青說：“不，想不到你這麽有才華！聽得出來，你的文學功底挺深，真的很好，既貼切又激昂，把大家都震撼了。”
聞見風說：“太恭維了吧，有那麽好嗎？”
柳青說：“我聽得出。”
聞見風很隨意，說：“話倒是我的真心話，發自內心的。”
柳青說：“抑揚頓挫，很講究平仄。”
聞見風看了看柳青：“聽起來你對詩歌很有研究嘛！倒是行家的口吻！”
柳青說：“就是喜歡，談不上研究。”
聞見風嘻嘻一笑：“啥時候把大作拿來拜讀拜讀？”
柳青臉紅了：“挖苦了不是？”
聞見風說：“保密？”
柳青說：“哪有什麽秘密的，過兩天給你帶來，指教指教。”
聞見風隨口誇了一句：“女才子！說起話來文縐縐的。恕見風失禮了！”
柳青用身子碰了他一下：“你也酸唧唧的了！”
聞見風向前跳出半步。
柳青追上去，情不自禁地用手碰了碰聞見風的手臂，“哎，小聞，領導找你談了嗎？”
聞見風莫名其妙地圓睜著眼：“談什麽？”
柳青說：“我早就跟你說過的，你跟老高見習，出道快！”
聞見風更是疑惑：“什麽意思？”
柳青仰起頭：“你是真不知道哇？告訴你，昨天，我在薑科長辦公室親耳聽到隔壁方政委征求老高的意見，要提你當哨長。我還以為聽錯了，就問薑科長。薑科長告訴我，科裏要成立機動哨，高塬向她推薦讓你當，說了一大堆理由。方政委是細心人，又親自當麵征求老高的意見。後來，方政委馬上給處裏打電話匯報的。”
聞見風驚愕了：“讓我當哨長？”
柳青說：“是啊。”
聞見風懵了，停住腳，“誰當我的哨長啊？”
柳青看著他那傻帽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你自己！”
聞見風仍然楞在那裏：“不可能！沒有高老師我根本獨立不了，別說當哨長了。”
柳青說：“見風，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科人手緊張得不得了，又加了任務，急需幹部。”
柳青對聞見風的稱呼改了。聞見風沒有察覺。
聞見風還沒轉過彎：“是啊，不管怎麽說哨長大小也算個頭頭吧，我是見習員，算老幾呀，輪得上嗎？”
柳青笑了：“怎麽，見風，你還想跟老高一輩子啊？”
聞見風像照了一頭霧水：“那倒不是，我的基本功還不紮實，還不全麵。”
柳青說：“在幹中學，邊學邊幹，這是毛主席在《實踐論》裏的教導。”
聞見風醒過來了：“喲，還是個哲學家、理論家嘛，做起我的思想工作來了，柳政委同誌！”
柳青用手觸觸聞見風的腰：“去你的，沒正經了啊！”
聞見風哈哈一笑：“開個玩笑，別生氣！”
“開什麽玩笑，生什麽氣啊？”馮曉琳和邵萍萍、米瑛她們幾個迎麵走來，馮曉琳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快嘴婆”，劈頭一句。
邵萍萍說：“柳姐不會是生聞哨長的氣吧？”
柳青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別貧嘴，我跟小聞說工作呢。”
馮曉琳不懷好意地笑笑：“對對，組長找哨長，那話還不多嗎？”
聞見風真的難為情起來：“什麽組長哨長的，真是講工作，你們別誤會！”
馮曉琳說：“喲，誰誤會啦？誤會什麽啦？”
米瑛拉拉馮曉琳的衣袖。
邵萍萍一下子變了臉色，“曉琳，咱們走吧，人家講工作呢！”
柳青說：“你們別胡說啊，我告訴他，科裏提拔他當哨長，他不信。”
米瑛很認真，說：“老聞，是真的，剛才薑科長在食堂裏宣布了。”
柳青回頭看看聞見風：“總該相信了吧？”
邵萍萍臉色馬上又轉過來，“你們還沒吃飯吧，見風？”
聞見風說：“這不是去食堂嘛，明知故問。”
馮曉琳說：“快去吧，吃飯的時候可別開玩笑，別噎著了。”
米瑛又拉拉馮曉琳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