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戰，新人脫穎而出（1）
“請大家靜一靜！”薑鳳旗站到第三幹部食堂的舞台上，對著鬧哄哄的幹部、學員，大聲說。“現在，利用吃飯的時間，講幾件事。”
食堂裏沒有靜下來。大家覺得很奇怪，怎麽在吃飯的時候開起會來了，不免互相猜測。
“請大家保持安靜！”薑鳳旗又大聲強調。“現在工作緊張，不能專門坐下來開會，特事特辦嘛。”
終於，食堂裏靜了下來。大家站在原地不動。
薑鳳旗再補充一句：“大家照常買飯、吃飯，我講，你們聽，隻要保持肅靜就行。”
人們又恢複了排隊、買飯、找位置坐下吃飯。
薑鳳旗接著說：“前幾天，我們新八科成功地、圓滿地一舉拿下了兩大戰果。一是準確無誤地向軍委、向前線部隊提供了三架偵察機起飛時間、飛行航線和軌跡，有效地配合空軍和防空部隊成功攔截，為此，中央軍委發來嘉獎電，對我們的工作表示肯定和表揚；二是我們同樣成功地配合了前線部隊，一舉粉碎了國民黨的‘騰躍行動’，前線海邊防部隊和民兵活捉了九名匪特，前線指揮部也發來感謝電，感謝我們又一次提供準確、及時的情報。這是我們新八科組建以來的大喜事，開門紅啊！”薑鳳旗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大家放下碗筷，跟著鼓掌。
薑鳳旗繼續說：“在這次戰鬥中，特別要表揚的，是老同誌高塬同誌。他廢寢忘食，連續作戰，堅守崗位，表現出一慣的、始終如一的高尚品質，任勞任怨，——”
不等薑鳳旗說完，大家主動地熱情鼓掌，薑鳳旗跟著鼓掌。
薑鳳旗又說：“編譯組組長池家聲同誌，同樣是廢寢忘食，連續作戰，忘我工作，技術精益求精，連續破獲敵人幾十份高級密碼，及時準確，但是，沒有居功自傲，仍然默默無聞埋頭苦幹。”
大家又主動鼓掌。
薑鳳旗接著繼續說：“還有柳青同誌，任務就是命令，主動加班，業務熟練，反應靈敏，提供的情報及時、準確。還有，在這裏，要特別提出的，我要特別強調的，是新同誌聞見風同誌。他雖然剛剛分配到我們科，還在見習期，而且見習才幾天，但是，他在老同誌的激勵下、幫助下，勇敢地、獨立地麵對敵人，毫不退縮，毫不畏懼，沉著冷靜，同樣提供了準確無誤的情報，受到局、處首長的表揚。他的行動和表現說明，新同誌隻要刻苦學習，勇於鑽研，大膽實踐，一定能提前完成見習，早日獨立工作。我建議所有的新同誌要向聞見風同誌學習，以他為榜樣，建功立業！”
薑鳳旗向前走上一步，揚揚手裏的紙，“根據形勢的變化，局、處對我們新八科又提出了新任務、新要求，因此，各組的工作有些調整，有的組增加了任務。科裏同時決定，並報處裏批準，決定成立一個特別機動哨，哨長由新同誌聞見風同誌擔任。我的話完了，大家吃飯吧。”
大家議論開了。
“把新任務交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那不是鬧著玩嗎！”
“不負責任，尋開心！”
“老同誌都是無能之輩嗎？”
“新科長用新同誌，太嫩！”
“哎呀，新同誌總要接班的，讓他們出來闖闖，沒壞處！”
“當初我們不也是逼著上架的呀，很正常。”
邵萍萍聽薑鳳旗表揚聞見風就好像是表揚自己一樣激動，問同飯桌的歐陽平常：“哎，歐陽，聞見風呢？”
歐陽平常平靜地回答說：“他在替鄔友才抄錄音，信號太糟，估計要一個多小時。”
賀仕聰低下頭湊近丁連：“老聞這小子耍滑頭，答應來打球的，見有立功的機會就把咱們丟到腦後，連聲都不啃一聲，出風頭去了，真不厚道！”
丁連淡淡一笑：“哼，那你為啥不去搶風頭啊？有本事搶到別人前頭去！”
邵萍萍瞄了一眼丁連：“難得丁連說了句真話。”
丁連說：“萍萍，你也別把我看扁了。”
歐陽平常推推賀仕聰：“賀仕聰，你不要在背後說風涼話，老聞一個班抄二三十份報，都是一遍準，沒一個字碼差錯的。而且還主動搜索電台，高塬哨長都很信得過，總是把情況複雜的台交給他守的。你呢？你們組長放心嗎？交給你你敢接嗎？真是的！”
丁連說：“ 對。賀仕聰，別說是主動上，就是叫你上，你有那個膽量和本事嗎！”
馮曉琳拍拍自己的胸脯：“借我倆膽都不敢，我寧願不要立那個功，也不敢冒那個險。”
邵萍萍說：“賀仕聰，別看到人家立功受表揚又當了領導，你就不服氣。隻想打球下棋，上班老遲到。你今天抄到幾份報啦？我都九份了。你有那個水平，還要有那個覺悟呢！”
米瑛說話細聲細氣，也忍不住插上一句：“賀仕聰，你就是不虛心不踏實，想立功又不肯下苦功。”
丁連說：“萍萍說得對，學著點吧。”
米瑛朝邵萍萍偏過頭，問：“哎，老聞當哨長，哨員都有哪些人，定了嗎？”
丁連說：“科長剛剛宣布，誰知道。”
賀仕聰心裏仍然有氣，說出裏的話總讓人感到別扭：“總不會讓聞見風點將吧？”
歐陽平常說：“難說。”
邵萍萍聽了賀仕聰的猜測，倒真希望聞見風點將，但她說出來的話卻轉了個彎：“搞不好都是我們這些新手。要是征求個人意見，米瑛，曉琳，你們去不去？”
馮曉琳想都沒想，肯定地說：“不會讓我去的。”
米瑛說：“咱憑什麽去呀，還沒獨立呢。”
賀仕聰對著馮曉琳說：“馮曉琳，你是高幹，領導怎麽會讓你去吃苦呀。”
馮曉琳給賀仕聰一個白眼，嗆他一句：“賀仕聰，你說話負點責任好不好？領導什麽時候照顧過我啦，我又沒比你少上班!”
丁連用筷子敲敲瓷盆：“曉琳，別扯了。賀仕聰，憑我的直覺，到這個哨那可是立功的好機會，你趕快去拍拍老聞的馬屁！”
馮曉琳聽懂了丁連在幫自己，立即接過話：“對，趕快去拍馬屁！”
賀仕聰瞪起眼：“哼，我才不稀罕呢！”
米瑛說：“你是擔心老聞看不上你吧？”
邵萍萍陰陽怪氣地說：“我倒覺得聞見風不會看不上他，而是賀仕聰你服不服他的管、願不願意在他的領導下工作！”
丁連說：“賀仕聰，你在軍校裏就不服聞見風，一直在暗底裏跟他較勁。怎麽樣，現在人家當了小頭頭了，你還不服？”
賀仕聰說：“丁連，你小子跟我差不多，還好意思挖苦我呢！聞見風叫你去，你去不去？”
丁連挺直腰，說：“激我是吧？我還真就去了！”
邵萍萍把頭一歪：“一廂情願！”
米瑛說：“爭也沒用，領導說了算。”
歐陽平常說：“說句老實話，我倒挺樂意跟老聞學的，反正咱們沒有任何思想包袱，沒有老本，不如跟著老聞闖一闖。”
邵萍萍說：“歐陽的話一針見血。我也願意。”
米瑛話裏藏話：“萍萍，不僅是願意吧？”
邵萍萍在米瑛的手臂上掐了一把：“死丫頭！”
歐陽平常朝四周看了看：“哎，尤勇怎麽沒來吃飯？”
馮曉琳回答說：“他請假去醫院了。”
賀仕聰反問：“他能有什麽病，去醫院幹嗎？”
馮曉琳說：“誰知道啊，說是牙疼。”
丁連說：“昨天夜裏還好好的，活見鬼！”
馮曉琳說：“那我倒要去問問他，裝什麽裝啊！”
“哎別別別，姑奶奶！”丁連急了，“千萬別去問，別把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