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了,烏雲密布中,雨水醞釀著。
今天沉悶的可怕,沒有電閃雷鳴,隻有悶熱。
幾輛馬車陸陸續續的駛入皇宮中,沒有太大的聲音響動,似乎連馬匹都知道氣氛的壓抑。
今天一直沒有上朝的上將軍如期所至的現身在了這朝堂之上,他一早便來了,環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大殿,內心不停的翻湧,尤其是當他犀利的眼神掃到了皇位之時,其中神色更是帶著奇怪的韻味。
有期待、有渴望、有占有欲,充斥著全身心。
今天雖說多了他這一個人,但還是少了一個聞人珺。
她依然沉睡著。
此刻朝堂內所有的人自發的沉默無聲,也自發的壓抑著。
這裏風雨欲來,那空中卻是先一步滴下了豆大的雨珠,顆顆滴落砸在這大殿外的房簷上,在這寂靜的地方尤其的響亮。
似是在撥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把握住節奏,上將軍搶先站出,他抱拳一禮,聲音中氣十足,在大殿中響徹,“啟稟陛下,老臣今日拖著年邁的身子來此,就是為了我們的平安王。”
他開門見山,沒有絲毫的拖遝,眾人心裏驚歎,直呼,“來了!”
“哦?上將軍總是抱恙,沒想到來了朝堂還是因為朕的孩子,還真是讓將軍操碎了心了。”聞人於洋這話,聽著有點不對味兒。
“臣不敢,隻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上將軍極力忍耐性怒氣。
“那就說來聽聽吧。”
“平安王,之所以這麽年幼就已經封王就是因為早年間立下的赫赫戰功,如此年小就能這般勇猛無匹的上陣殺敵,這般作為可以讓所有人都認為平安王未來將會不可限量。”
他說完,果然台下四座符合,一個個忙不迭的點頭恭維,說什麽傳奇一大堆拍著馬屁的話。
聞人於洋聽著卻沒什麽表情變化,仍自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他不著急,“此次平安王公然在朝堂上殺人確實不對,但那是因為他氣急所為!自己心腹被人害死至今都還沒有找到真凶,卻有人上來誣陷指證是他所為,這怎麽不叫他氣急?
再加上他把皇家尊嚴一直看得很重,此時有人挑釁皇家尊嚴,他怎能不氣!
所以平安王這次是有理殺人,按照律法,朝堂上這微不足道的人作假證,汙蔑皇家尊嚴的,殺頭也不足為過。”
他沒有平安王被下毒的證據,所以隻能狡辯,反正人已經是死無對證,誰又能證明他說的是真是假,再加上那人確實是草芥一般,誰又會在乎?跟貴為平安王的身份相比,他簡直是連提著都不配。
再加上他的威信極高,此刻他站在這裏說話,見風使舵的眾臣立馬就開始跟風行事了。
一個個趕緊抱拳站了出來,都是一臉的誠懇恭敬,“是啊,陛下,平安王功名在身,處置一個小小的亂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聞人於洋此刻就像是被一群人逼著上杆子,不過他知道眼下還有三人是不會讓這件事情輕易的就這麽算了。
眼看著那上將軍嘴角上揚的得意越來越大,眼中的不屑也越來越多,蔚昭這才不緊不慢的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不同的看法。”不管如何,事情處於多麽緊急,他依然平穩無波。
但是他無波,其他的人卻驚的嘴巴張的極大,蔚昭什麽名聲?那白衣聖手名揚天下,是列國都會歡迎的人,誰身邊不想有一個神醫伴隨?尤其是上位者,他們更怕病魔纏身,更怕死!
但是此刻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不禁屈尊身份去當了聞人珺的太傅,還在朝堂上據理力爭的為聞人珺謀取最大利益,費盡心思的也要置平安王這個敵手於死地。
聞人於洋見他這番作態,他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蔚太傅,不必多禮,有什麽就說什麽。”
蔚昭聞言,點了點頭,“昨日證人說的很清楚,而且他的身份我已經徹查,有憑有據,也有其他目擊證人證明那天是他跟著平安王左右負責撿獵物,而且也有許多人證明,平安王的心腹是隨他一起進的,但是出來時卻是他一人。
由此可見,昨日是平安王是看到事情敗露一氣之下,怒火灼心讓他殺了人,也展現出來了平安王嗜殺成性、心狠手辣,所以這並不是你們現在隨便扯東扯西的狡辯就可以洗脫的罪。”
“前麵你說的我們都沒有反對,你們帶來的證人是負責平安王左右撿獵物的,且心腹是跟著平安王一起進去的,但是期間他鬧肚子,所以平安王就先走了。
可是這些種種都不能代表你們找的證人不是被收買了後的肆意汙蔑,也不代表平安王因此就無辜的背上了罪名。”上將軍依然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落淚。
見此蔚昭也懶得再與他廢話,“早料到會如此,所以臣早有準備。所以請皇上允許臣將另外的證人帶來。”
聞人於洋自然不會阻攔。
大殿內頓時一陣腳步聲響起,聽這聲音就知道人可是不少。
等他們站定,所有人都一臉的問號,因為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什麽身份的都有。
蔚昭不疾不徐的走到左邊,開始了從左到右的一一的介紹。
第一個到第三個都是士兵打扮,而且是獵場專屬的,“這三個分別是獵場的守門、獵場的撿獵物、獵場的清潔。”
介紹完了他們身份,他走到第一個守門的士兵麵前,“平安王來時是不是他心腹隨著他一起的?”
他點頭。
“過了一段時間,是不是自稱是他的人騎馬極速奔來?”
“是的,小的還讓他亮了令牌,確定了一番才讓他進的。”
“是不是他進去沒一會兒,平安王就一臉怒的氣衝了出來?”
“是的,平安王氣勢很嚇人,我們所有人都不敢多問。”
蔚昭問完了之後不多做解釋直接到下一個,“昨日死的人你可曾見過?可是跟著平安王左右負責撿獵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