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沒有第一個人淡定,有些緊張。

“那你也是隨著一起的?”

“是,小的,小的那時候沒跟上,但是淒厲的吼聲還是聽到了。”

“吼的內容是什麽?”

他一聽有些猶豫,眼睛亂晃的時候突然撞上了上將軍那犀利的眉眼,頓時嚇得一個咯噔,差點沒跪了。

“你難道讓你的兄弟蒙冤而死嗎?這可還沒有過頭七呢。”這話一出,霎那間讓他駐定。

“他們吼的是,平安王饒命。”

這話一出,頓時全場再次嘩然,這次又來個直接的證人,而且蔚昭直接帶來了三人,所處不同的職位,以這種姿態作證根本就是無法收買的。

蔚昭點了點頭,走向了第三個人,“你是負責清理獵場的?”

“是,是的。”

“清理獵場的時候可有發現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是,小的發現有明顯一處想處理幹淨卻沒能清理幹淨血跡的地方,顯然負責清理的人有些不負責任,他將一堆雜草和土完全覆蓋了上去然後又用腳胡亂的踩了踩的敷衍了事。

恐怕他也覺得平安王這麽大來頭的人殺了兩個微不足道的人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所以不甚在意。”這個人很鎮定,除了眸子裏有淡淡的仇恨展現。

蔚昭點了點頭,不顧下麵的議論紛紛,再次走向了另外一個打扮很普通但是眼裏流露著精明的人麵前。

“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小的是‘酒家’的老板,那日接待了平安王來買酒。”

“形容一下,當時平安王的狀態。”

“平安王駕馬狂奔,在路上瞅見了小的的酒鋪子,因為太急,勒馬還跑過了五十米之遠,然後又調頭過來了。

當時的平安王麵部非常的可怕,眼裏通紅一片,他進來後直接就甩下一錠銀子,拿起地上的一壺酒就是仰起頭猛灌,甚至自己嗆的咳也要喝

他一口氣連續喝了好幾壺酒,這才搖搖晃晃的走了。”

蔚昭還是沒有多說話,然後再次轉向了另一個人。

“報上身份。”

“小女是花滿樓的姑娘,那日平安王親臨讓我們花滿樓的姑娘們個個爭先恐後的想想攀高枝,因為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很吵鬧,所以不耐煩的平安王可能是因為喝的伶仃大醉,所以就隨便指了個人,而那人就是小女子我。”

這女子是這裏唯一一個不卑不亢的人,可能是久經風花雪月,看透了世間繁華,所以麵對這嚴肅的地方也能坦然。

“恩,繼續說。”蔚昭點了點頭,知道還有後續。

“平安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對小女子又打又罵,最後罵罵咧咧最多的一句就是,‘身為我的心腹,還不知道我的脾性,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你還得感謝我賜你如此榮耀,親手送你去見閻王’,但是小女子何其無辜,這渾身上下的無妄之災小女子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說著將自己的胳膊拉開,上麵的青紫、黑紅一片,然後又將大腿露出,上麵居然還有牙印子和結痂的傷口,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牙齦癢癢。

蔚昭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聞人於洋,此刻他帶來的證人全部都問完了一遍,其中有本身是對平安王不滿和仇恨,還有的是蔚昭親自上門說,隻要說實話就替他為家中的病人治病的這種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所以眼下才有了這麽多的證人。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上將軍他們這一派太過於自大了,不是所有人都畏高膽怯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貪生怕死的。

不論是身份多麽低微,他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都是有原則底線的人。

所以他們沒想到會有人膽敢明知道是平安王,還會依然挺身作證。

也正是如此,蔚昭抓住了他們懈怠的心理,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

“皇上,這一係列的證人證言全都是有理有據,而且不可能是收買作假,因為畢竟是一路上都有他人路過,隻要稍一調查就能辨明真偽。

而且眾人一致說辭,全都表明了平安王在獵場殺了人這一事實,所以請皇上明鑒。”

此時的上將軍再想胡攪蠻纏都已經無話可說了,他隻能用吃人的目光瞪著蔚昭,這一招委實厲害。

不禁是他,現在在場的所有人看著他都是一副驚呆了的表情,居然還有這種證明的方法,實在是令人驚歎。

他的睿智當真是讓人懷疑,他比別人多了兩個腦袋瓜子。

聞人於洋久久回神後,嚴肅了表情,“聞人宇如此喪心病狂,其罪當誅!”

這句話冷若冰霜,沒有絲毫情感可言,他甚至處死的人是個陌生人,話語裏連丁點波動都沒有,可想而知他昨天經過了多大的思想覺悟,才能讓他今日可以徹底的做下這般決定。

“皇上三思啊!”

“求皇上三思啊!”

聞人宇那邊的人一個個哀聲大喊,聲音裏的哀怨不知道的還以為聞人宇是他們的兒子。

上將軍也不甘落後,但是他的話明顯的帶著威脅,“皇上,他可是你的親骨肉,更是最得民心的皇子,也是上將軍的孫子,如此孩子有誰能夠比得上?

他才是最有出息的人,所以請皇上謹慎再謹慎,好好的思考。”

麵對上將軍的威脅,聞人於洋更加的憤怒了,“就是因為他這樣以為,他就以為世界離開他就徹底崩塌了,讓他這般肆意而為了,看他這種草芥人命的性子,怕是手上亡魂不少。

朕向來公私分明,不論是誰,隻要觸犯國家律法,就得伏法,不論是誰!”

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回**在整個大殿內,霎那間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看著聞人於洋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時間都無言了起來。

要說處死聞人宇在場的誰最痛心?隻有聞人於洋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自己也是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可是眼下卻得是自己親自將他送入黃泉。

所以其他人還有何資格說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