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裳難得露出一個別的情緒,聞人珺好笑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將君淩殿的人安撫下來。
他點了點頭,對暗中因為他們的動靜正要蠢蠢欲動的人擺了擺幾個手勢,明確清晰的手勢讓他們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聞人珺看著周遭靜謐無聲了,這才跟黎裳打趣道,“難得冰塊麵攤臉有一個微笑,明明笑起來很好看,為何要整天僵硬著臉呢?”
本以為他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和自己多做爭辯,沒想到表情再次恢複到了冰冷的麵無表情,而後嚴肅的道,“對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很吝嗇自己的感情。”
聞人珺難得被人一句話噎住,愣神了兩秒,卻居然聽到了身旁那祈雨傻徒弟煞有其事的道,“此言甚是,我就唯有在畫道一途上有興趣,隻要是關於畫畫的做什麽都開心。”
聞人珺頓時無語,算是明白了,麵對這兩個人,還是選擇了談公事為好。
“祈雨你先去休息吧。”
祈雨一愣,看了看聞人珺又看了看黎裳,他了然,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不過他沒有停留和遲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見他走遠,黎裳有些不解,“這個人可是不可信?”
聞人珺眼神深邃,語氣嚴肅的道,“也不是不可信,隻是相處的不算久,也不算是真正的了解他,他也沒有明確的表明站在我們這裏,隻是一次有些烏龍的事情,促成了現在的緣分罷了。”
“怎會是烏龍的事情?太子那一手神乎其技的畫功,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甘於臣服,拜太子為師也是常理啊。”黎裳卻再次無比嚴肅的道。
“罷了,先不說這件事。你先說說這段時間聞人國的情況吧。”聞人珺一歎,冰塊總是這般嚴肅,來個玩笑都有點牽強。
黎裳提起國事,立馬更加的板正嚴肅了,“近來並無什麽大事發生,一切都是風調雨順、風平浪靜,隻是天牢內那幾個白衣禽獸偶爾的抽抽風、罵罵人惹人煩擾些。”
聞人珺的心頓時舒了些,表情輕鬆了些。
黎裳見此,看她風塵仆仆的模樣,“太子殿下,現下也並沒有太大的事情需要急切處理的,況且您趕了回來定然是疲憊不堪,還是身體要緊,趕緊先休息休息吧。”
“恩,既如此,我便安心了。”
聞人珺點了點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久違的院落。
院落內,熟悉的擺置讓聞人珺的心有一種淡淡的溫暖,這股溫暖讓她緊繃的身體瞬間輕鬆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推開了屋門。
看著熟悉的床,她身體一歪便撲倒在上,舒適的床讓她很快就閉上了雙眸,陷入了睡眠當中。
在同一府上的不遠處,一個藥香撲鼻的院落內,一人平穩的將桌案上的燭光點燃,影影綽綽的映照著他晦暗不明的麵容。
他將目光透過窗戶,看向了聞人珺的院落,看著瞬間就沒有了動靜的太子寢殿,那急切、按耐不住想要去見她一麵的心,隻能壓抑住。
這時候外麵一人一閃而入,從窗戶外帶來了陣陣夜的寂冷。
蔚昭眉頭也沒抬,隻是不緊不慢的倒了杯水,那人本以為要給自己,伸出去的手卻落得一空,沒想到他竟然端著水輕輕的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他表情一僵,泄了氣的坐在了他的對麵,“喂,太子已經回來了。”
說著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喝差點沒吐出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蔚昭,“這是什麽鬼東西?這麽苦啊!”
“這是安身靜心的藥。”蔚昭再次為自己倒了一杯。
景天那帥氣的小臉一聽,頓時皺成了苦瓜狀,“我說呢,你怎麽知道太子回來後還這般坦然自若,原來是靠灌藥維持的。”
蔚昭沒有說話,而是一連朝自己肚裏灌了數杯。
“何必這般為難自己?”景天唉聲歎氣,真不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上司,向來趾高氣揚、清高無比,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同性別的人?
難不成太子這斷袖是個無藥可醫的傳染病不成嗎?
他苦思冥想,眉頭皺得很深,眼裏的古怪顯然也讓蔚昭察覺。
他語氣平靜,“她非常人,總能吸引我,當然最重要的是。。。”說到這裏,他想起了聞人珺褪去男人裝化為女子時的模樣,這般堅定、頑強的女子,自強不息的女子,男子都在她麵前抬不起頭來。
可是聽在景天耳朵裏就有些吊胃口了,“你怎麽說話說半截啊?最重要的是什麽?”
蔚昭怎麽會告訴他?而是似笑非笑的抬起頭,看著他好奇的模樣,淡淡的道,“你現在很閑?”
景天知道聽到這句話,他就要給自己找事情了,讓他頓時寒毛直豎,一臉警惕的看著他,果然他接下來的話讓他麵色馬上一黑,“拿著我的玉佩,去藥宗堂吩咐下去,出動吧。”
“真的要開始了?”景天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憂。
“很快了。”蔚昭點了點頭,眼神幽幽,讓景天渾身一震。
蔚昭將自己的玉佩丟給了他,便閉上了眼,似乎並不想再給他多說話了。
景天撇了撇嘴,隻能識趣的去辦事了,跟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他這個怪脾氣,倘若他不想說話,那麽你在他麵前晃就是沒事找事,作死的行徑了。
待景天化作流光從太子府出去後,暗處的黎裳眼睛一閃,看了看蔚昭的方向,而後再次閉上了眼掛在了樹上。
……
因為聞人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淩晨時分了,所以它這一覺硬生生的睡到了日頭正中央。
直到明媚的陽光,那耀眼的光芒照的聞人珺不得不從夢中醒來,她扇了扇蒲扇般的睫毛,睜開了那雙灩灩雙眸。
她伸了個懶腰,就看到了自己屏風後麵露出的衣角,一個纖細少女身影透過屏風若隱若現。
“鳴兒?”聞人珺,微笑道。
那纖細的身子聽到輕喚,立馬從屏風後轉了過來,眼中含著激動的淚光,“太子殿下,你總算回來了。”
聞人珺好笑的彈了彈她的腦瓜子,“這才幾天,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般激動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