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與他截然不同的,聞人珺很明白事情的緣由,她正一臉神秘莫測的看著自己麵前堆積的一個又一個前來探查消息的人。
三天時間,禽獸宗主已經送來了十來個人了,他們興衝衝的來,卻淒慘慘的被生擒過來。
做這件事的人,已然是湛辰。
此刻他似乎喜歡上虐這些一臉得意高傲、目中無人的自視清高之人,這樣讓他很有成就感。
他看著地上被束著手,跌坐著一排的白衣人,笑的開心,“太子殿下,恐怕沒有人敢在應他的探查了吧?”
“除非有腦子出問題的,否則就是親孫子,誰還會傻不拉幾的為他明知道送死的還要去賣命?”幽水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看著麵前的天山雪府的俘虜們。
地上的人怒目而視,嘴中的抹布卻阻礙了他們拚命想要表達出來的怒喝,因此憋的是臉紅脖子粗的,渾身上下更是抽出不已。
他們的樣子更是逗樂了湛辰,笑聲甚是朗朗動聽。
聞人珺看了看那雲霧撥散,掩蓋著的豔陽露出來了暖橘,她也露出來了一個溫暖明媚的笑容,“今日是殿試,我得去看看我們新生的天才們,你們就繼續去那一帶好好的看著,密切關注天山雪府的動靜。”
“太子殿下,你這才從早朝下來,就要馬不停蹄的去監督一群初出茅廬的嫩頭青啊?”幽水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本來還想著讓太子殿下看看自己近日新鑽研出的招式呢。
“這可是未來棟梁,不是小打小鬧。”聞人珺搖了搖頭,邁起修長**帶起秋風,離開了禦書房。
二人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語,那卓爾不凡的身姿讓他們印象久遠。
……
一片裏靜寂無聲之中,數五十個矮方桌後坐滿了人,他們是這一次考核大選的前五十名。
其中令人驚異的是,女子竟站了二十個名額,是除了聞人珺以外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都以為女子隻會相夫教子、好的女紅就已經是不錯了,卻不曾想到,滿腹經綸、詩書才華的更是數不勝數,這次參加考核的女子人數雖沒有男子的多,但是卻也是可觀的。
此刻他們五十人正屏息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著,看著台前那嫋嫋香爐發著呆,心裏實際上則是波濤洶湧,緊張、期待、忐忑、不安,等等情緒複雜焦灼著。
如今,那敞開的門正走進來一人,這人明黃太子服加身,身姿卓然而來。
她每一步都讓人難以移開眸子,她每一個眼神和表情都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尤其是她嘴角那若有若無的邪魅笑容,以及她絕美的桃花眼中深邃的湧動,都讓人深深地沉浸和讚歎。
他們的情緒在她進來一刻,就更加的緊張了,一個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有些人更是不安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汗水都在不知不覺當中浸濕了衣衫。
聞人珺環顧了他們一圈,那眼神雖然是溫和的,但是卻讓他們心生膽寒,從她的身上可以切實的感受到濃濃的威壓。
“你們不用緊張。”
說著,她就坐在了桌案後,一臉溫和柔光,“首先,你們要擁有的就是一個胸懷。”
眾人沒想到,她一來不是給他們出筆試的考試題目,所有人在肚子裏揣摩了半晌的內容都被她一句話給打散了,讓他們一臉的黑暗,這種措手不及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們更加的難以自處。
聞人珺看到他們表情,就知道了緣由,沒有多說,而是就著自己方才的話繼續道,“這個胸懷,不僅僅是寬容、包容、心懷天下那麽簡單,還有就是要時刻充斥著自信、鬥誌昂揚,遇見什麽,不管是多麽特殊的事情都能沉著以對、不緊張、不害怕。”
所有人表情一怔,愣愣的看著聞人珺。
聞人珺笑容越來越大,就如春天般那樣溫暖,“人的情緒很重要,可以說是影響勝敗的。
不論是我們在這裏的紙上談兵,還是戰場上的馳騁沙場,你的情緒緊張、害怕,那麽就會影響發揮,往往勝負也就在這一毫米之差之中。那麽你準備的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的準備,本來勝券在握的,卻就在你這情緒的不安中付諸東流,你不會後悔一輩子嗎?”
她說完這些,停了下來好好的看了看他們的麵色變化,他們每個人的眉頭都舒展了些,心中也在聞人珺這一句話中靜了許多。
見此聞人珺很欣慰,“我之所以將這個提出了,就是因為我很看中一個人的心性。
就算你再怎麽知識淵博、飽讀詩書,但是你遇事緊張、結結巴巴,不能將你的意思很完全的表達明白了,朝堂上該諫言,發表自己看法的時候,你總是膽怯、害怕,那麽要你何用?當一個擺設,還是說政朝上需要一個隻會造詩賦詞的寫字書生?”
“嘩!”聞人珺這句話徹底的讓他們從新認知了這個現實的世界,聞人珺的話句句在理、句句珠璣,朝堂上不需要那些隻會背書,為了榜首而考試的人,而是需要一個擁有腦子,可以為國家社稷出謀劃策的睿智之人。
此刻再緊張的人,也都因為這一擊驚雷給起的外焦裏嫩,隻有滿腦子的思索了。
見他們終於認識到了,這個官員考核的重要性和意義性,聞人珺不再等待,繼續說道,“首先你們明白了,那麽然後嘛,就是進入我們的殿試了。”
這話一出,全場靜的落針可聞。
“我出的題目和以往完全不同,不需要筆試,隻需要我們開誠布公,當做是朋友一樣的聊一聊,你們暢所欲言,不要有拘謹和尊卑觀念,隻需要你們將你們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對待我們現今格局、聞人國的國勢、問題,以及其他關於國家方麵想法盡數說來。”
這種與眾不同的殿試,可謂是千裏獨一家,所有人一時間都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聞人珺卻繼續道,“一個人暢所欲言之時,允許打斷與之反駁,你們就像是在做一場辯論,讓我看看究竟是誰在這一場辯論之中最出彩,又是誰從開始到結束一句話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