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這一刻冷意盡消,隻因為他看的明確,那為他披上衣服的人正是聞人珺,是自己這段時間總是不由想起的人,這一刻他嘴角瞬間就笑了,**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且越來越大,直到咧到了耳根子,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看著聞人珺熟悉又散發著溫柔的樣子,第一次那孤獨的心被一瞬間填滿,自己還有一個哥哥不是嗎?
“哥哥,你回來了。”他從躺椅上就要起來。
“躺下吧,哥哥陪你看會兒月亮。”說著她走到旁邊的躺椅,慢慢躺下,跟他一樣看向了天空的明月。
這時候月亮明亮的將所有星星的光芒都掩蓋了,所有星星在這一刻都是它的陪襯,它是那樣的奪目,那樣的耀眼,晃的聞人珺的眼有些睜不開。
“圓圓,其實現在仔細想來,內心的孤獨和空虛,隻有自己願意填滿了,才會改變,隻有自己願意發現周邊美了,周邊才會在你眼裏奪目。”聞人珺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圓圓,這一刻眼裏有些滄桑。
她來到這裏,初時沒有任何歸屬感,滿身滿心的都是全麵防護,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刺蝟一般。如今,她一步步的慢慢適應也慢慢接受了現實,同時嚐試著信任別人,嚐試著融入這裏,她才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糟糕,漸漸的也有了牽掛和擔心的人。
她說完,停頓了一會兒,發現圓圓內心還是有種很抗拒的感覺。
她再次將頭轉向了天空,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就比如我,圓圓啊,哥哥離開太子府這兩天,你不曾擔憂和想念嗎?”
圓圓突然瞪大了眼睛,眼裏充斥著是震撼,自己怎麽沒有發現,自己曾經認為的灰敗世界,沒有任何人再值得自己擔憂和牽掛,這個世界對自己來說是一個痛苦煎熬,可是眼前的人卻帶給他新的希望。
她的溫柔是自己前所未見、她的關心讓自己沉浸當中後無法自拔、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無法忽視,有她在他幾乎可以忘卻一切煩惱。
“哥哥,我,我明白了。”圓圓突然站了起來,他展開雙臂迎著月亮,這一刻他仿佛擁抱了整個月亮,心扉也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敞開。
“過去的都是過眼雲煙,人不過是大海中的滄海一栗,太過於糾結和消極不過是折磨自己,往前看,發現值得發現的美好,這才是人生,要學會享受人生,珍惜當下。他這一番言論讓聞人珺明白他今天才是真正的看開了,讓她瞬間覺得很是舒心,也是寬慰的笑了起來。
再陪圓圓多待了一會兒,聞人珺這才依依不舍的道別,“圓圓,明天哥哥還有事情出趟遠門,可能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在家裏好好的,有什麽需要了記得給珍鳴說。”
“哥哥辛苦了,圓圓會在這裏乖乖的等你的。”圓圓濕漉漉的小眼和圓圓的臉讓聞人珺被萌了一臉血,她樂嗬嗬的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在他不好意思羞紅了臉後,她才揮了揮手,離開了‘緣圓’這個小院。
她走後,圓圓站在那裏獨自沉思,看著她如此勞累辛苦,自己卻是如此安逸,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如果她真的需要,或許他可以為了她回到那個傷心之地,為她一搏。
聞人珺並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而是快步的向著瑜的院落走去。
自己和圓圓一相處就容易忘卻時間的流逝,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也不知道他等這麽久會不會生氣?
還沒臨近,她大老遠的就感到了空氣突然變得冷凝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走近了,她也看到了瑜的院落與之前有所不同,上麵多了一個筆跡瀟灑和殺伐果斷氣勢的匾額,‘瑜’。
怕也隻有他這個性子的人,能簡單了事的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住處了。
想到此處,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她進入院落後,也是眼前一亮,這裏沒有豔麗奪目的花朵,而是假山林立,湖水圍繞,花色斑斕的魚兒在荷葉下忽隱忽現的穿梭在這小湖中。
因為這種建築方式,空氣在這裏很是濕潤、沁人心脾。
聞人珺繞過這湖水,透過紙窗。看向了那屋子,隻見燭光下的投影中,一人正端坐在案前,他手下毛筆揮灑如流,如此的專心致誌,讓她有一瞬有一種不忍打擾的感覺。
“進來吧。”門內的瑜自從她踏入院子就已經知道了,發現久等的她居然站在院內並不進屋,而是透過窗戶看著自己作畫,不由得開口。
聞人珺得到了主人的邀請,臉不紅心不跳的,“主人盛情邀約,客人怎敢不從。”然後推門而入。
門一打開,暖橘色的燭光下一桌佳肴美酒正擺放在正中央,空氣中隱隱飄散而來的食物香氣,勾起聞著食指大動。
餓得許久的聞人珺,把眼睛艱難的從食物上移開,看向了左側不遠處正伏案作畫的瑜。
“我以為你並不餓,可是眼下,食物貌似比我還更有吸引力?”瑜最後一筆瀟灑落下,將毛筆放下後,好整以暇的看著聞人珺,此時他淡金色的眸子似乎帶著風雨欲來。
聞人珺幹幹的笑了笑,然後執起桌子上的酒杯,為自己滿了一杯,對他一敬,“讓小魚魚久等了,我自罰三杯。”說完就一飲而盡,端的很是灑脫。
瑜看著她如此快速的飲完三杯也不再對這件事多說,而是來到了飯桌前徑自坐下。
聞人珺見他不再追究,頓時安心了下來,隨著他迎麵而坐。
“小魚魚,明天我就要去邊陲了,那麽遠的地方,你沒什麽要說的嗎?”聞人珺夾了個菜,邊吃邊問,看樣子是餓得極了。
瑜看她這樣子,無意識的為她碗裏添了些菜,然後抿了一口酒,“珺珺想讓我說什麽?”
“小魚魚還能不知道?”聞人珺意味深長的一笑,將碗裏的菜吃的一個幹淨,然後端起酒杯看著他。
瑜眼眸不自覺的帶著笑意,同樣也執起了酒杯,然後與她手裏的酒杯輕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很是動聽。
但是相較於此,瑜的聲音聽起來卻更加令他悅耳。
“蠻夷內部懷著野心的人太多,彼此誰也不服誰,時不時的就會發生內訌。”
“所以他們時不時的抽風表現就指不定又換了一個主事的領頭?”聞人珺突然發現瑜簡直是無所不知,看來有必要好好的挖掘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