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穆崇九這麽說,秦書寶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衝上前來,指著穆崇九的鼻子罵道:“姓穆的!你他娘的到底什麽意思,居然安排……”
沒等他說完,唐風製止道:“阿寶,對九爺客氣點。”
“老大你別攔著我,我幫你教訓教訓這老東西。”
秦書寶擼起袖子,似乎想要幹架,穆崇九卻是毫不慌張,嘴裏叼著雪茄,麵色從容,嘴角還掛著笑容。
秦書寶掄起拳頭正要動手,肩膀被唐風一把按住,
“行了!這事不能怪九爺。”
“老大,你怎麽還幫他說話,這老東西擺明了就是故意坑你。”
“九爺又沒給我下套子,要是我真折在墨林溝,那也是技不如人,怨不得九爺。”
“哈哈!還是唐爺明事理,我就喜歡跟唐爺這樣的人打交道。”
“他娘的你當然……”
秦書寶還想跟穆崇九吵嚷,唐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寶你去那桌,我跟九爺單獨聊聊。”
“老大,你可千萬別被這老東西給忽悠了,他鬼點子多得很。”
“我有分寸,去吧。”
唐風說著,與穆崇九麵對麵坐了下來,穆崇九端起桌上的茅台酒,笑著說道:“來,唐爺,我先敬你一杯。”
唐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夠爽快。”
穆崇九喝完杯中酒,轉頭對候在一旁的消瘦老者說道:“老鄭,給唐爺倒酒。”
“是,九爺。”
消瘦老者拿著酒瓶正欲上前,唐風卻用手擋住了杯口,
“九爺,一杯夠了。你我之間的交情,也就值一杯而已。”
穆崇九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唐爺還真是快人快語。”
“我說話不喜歡裝腔作勢,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九爺是不是早就猜到,我們這趟會走空穴?”
“唐爺高看我了,我一個瘸了一條腿,半截身子都已經埋進黃土的廢人,哪還能未卜先知呢。”
“九爺運籌帷幄,不像是局中人,倒像是操縱棋局的人。”
穆崇九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道:“我怎麽聽不明白唐爺話裏的意思呢。”
“其實我隻想知道一點,五年前我兒子失蹤一事,九爺您有沒有參與?”
“唐爺你這麽問,我當然說沒有。”
“那我要是換種問法呢?”
“還是沒有,哈哈。”
“當真沒有?”
“我承認我穆崇九算不得什麽好人,但我一向隻逐利,不傷人,更不做喪盡天良,有違人倫之事。再說了,我與唐爺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麽做?”
穆崇九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唐風一直盯著他的眼睛,根據他所表現出來的神色,唐風判斷,他並沒有撒謊。
唐風沉默片刻,又問:“那麽,九爺您對鬼先生到底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我記得唐爺你昨天已經問過了。”
“昨天是昨天,也許今天九爺想起些什麽來。”
“哈哈,唐爺可真有意思。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想起了一些事。”
“願聞其詳。”
“這位鬼先生,似乎是一位巫門傳人。”
“巫門傳人?”唐風眉頭微微一蹙。
巫門,源自巫教,民國後期,巫教幾乎銷聲匿跡,巫門逐漸興起,巫門推崇巫鬼術,行事詭秘。而巫教又與古巫族有著密切的關聯。
那麽,這位身為巫門傳人的鬼先生,尋找古巫族人修建的巫神墓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巫神墓內又到底藏著什麽東西?
唐風正思索著,穆崇九又道:“而且這位鬼先生,對唐爺你似乎很感興趣,他對你可謂是了如指掌。我總覺得他跟你之間,似乎有什麽淵源。”
“淵源?”
唐風抬起頭來:“九爺的意思是,他是我的仇家?”
“嘿嘿,我可沒這麽說。不過,唐爺一向我行我素,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原則。這麽些年,在道上應該得罪了不少人吧?我聽說七年前,唐爺就曾為了一尊銅鼎,跟任老六大打出手,還傷了他一隻眼睛。巧的是,這個任老六,恰好也是巫門傳人。”
“任老六?”
唐風眉頭一皺。
就像穆崇九說的,他做事一向特地獨行,因此自他出道以來,跟不少人有過過節,恨他的人不少,任老六應該是對他恨得最深的一個。
七年前,任老六欲將一尊銅鼎販賣至國外,唐風前往製止,雙方大打出手,唐風不但從任老六手裏奪回了銅鼎,還弄瞎了任老六的一隻眼睛,任老六當時就放下狠話,一定要唐風血債血償。而任老六又恰好是巫門傳人,難道說,任老六就是鬼先生?
想到這,唐風衝穆崇九問道:“九爺,您能不能幫我約鬼先生見個麵?”
“這個,恕我愛莫能助,連我都沒機會見到他的真容。不過唐爺要是能夠拿到巫神墓裏鬼先生想要的東西,沒準他會見你。”
“我正想問您,鬼先生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沒說。”
“連是什麽東西不說,我想請問,就算我去了巫神墓,該拿什麽?”
“嘿嘿,其實我覺得,不是鬼先生不願意告訴你我,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找的究竟是何物?”
穆崇九的話令唐風心頭一怔,
“九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穆崇九抽了一口雪茄,說道:“巫神墓是古巫族的聖地,相傳墓中封存著萬物之靈,萬物之靈象征著過去、現在、未來。鬼先生想找的,應該就是這傳說中的萬物之靈,可這萬物之靈究竟是何物,是固體、**,還是根本就是縹緲虛無的傳說,恐怕就連鬼先生自己都說不清楚。”
“萬物之靈?”
“嘿嘿,我知道的可就這麽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可都說了,現在該我向唐爺你請教了。”
“九爺想問什麽?”
穆崇九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桌的龍辰,反問道:“唐爺,你覺得阿辰這個人,如何?”
“年少氣盛,但也算有些擔當。”
“他是誰的兒子,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龍飛揚。”
“唉,當年飛揚與你可是齊名的人物,阿辰也算得上是將門虎子,然而飛揚走得太早了,雖說我一直希望阿辰能成為他父親那樣的人,但我現在就是個廢人,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