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給我指了一個方向,我連忙衝了過去。

推開書房的門,便看到蘇青玉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綁在榻上。

我箭步上前,掏出匕首割斷了繩子,又取出她嘴裏的帕子。

“走!”我拉起蘇青玉的手就要走。

蘇青玉被我拉了起來,急急地問:“你怎麽來了?”

我拉著她,左右打量了一番。避開眾人,拉著她就往黔王府後院走去。

“來救你。”

誰知剛一出門,就見到有人朝這個方向走來。

我隻好帶著蘇青玉退了回去,這眾目睽睽之下,要想帶著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的黔王府,談何容易?

我與蘇青玉退回了蘇農止的書房,然後我便開始脫衣服。蘇青玉見狀,大吃一驚,“你脫衣服做什麽?”

我沒有廢話地催促道:“趕快與我換衣服。”

蘇青玉一臉防備,似乎知道了我要做什麽。

“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

我脫下了身上的外衣,然後就去解蘇青玉的衣裳。

“別廢話了,你穿上我的衣服趕緊出去。去前廳的路上,有一座假山,假山後麵有我換下來的衣裳。你找到那座假山之後,就換上我的衣服去找景縉。景縉,你在洛陽宮裏見過的。”

蘇青玉有些不安:“那你怎麽辦?”

我一邊穿著蘇青玉的衣服,一邊說:“不用擔心,我會武功。黔王府中又有接應我的人。我會見機行事的。”

蘇青玉還在猶豫,“可是……”

我生氣地打斷她:“別可是了!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出去。”

蘇青玉見我動了怒,這才乖乖換上了我的衣服。這身衣服是黔王府中丫鬟的衣服,穿著這身衣服在府中行走沒有惹人注目。等蘇青玉離開內院,在花園假山中找到我換下來的衣服,穿上之後便可以裝作是我,大搖大擺地跟著景縉離開黔王府。

蘇清玉離開之後,我本想找機會溜出去。

卻不想此刻本應該在婚禮現場的蘇農止,提前趕了回來。

這個時候,他不在前廳招呼客人回來作甚?若他回到書房,發現蘇青玉已經逃走,必起風波。而我也會被堵在書房裏。

沒有辦法,我隻有硬著頭皮,走出了書房的門。

果然,我一踏出去,便被蘇農止發現。

蘇農止見狀,指著我大喝一聲:“抓住她!別讓她給逃了!”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鬧翻了這場婚宴,才有可能伺機逃出了。

想到這裏,我便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一路上黔王府的侍從、小廝都來抓我。

我左閃又格擋,好與他們多糾纏一會兒。趁著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候,好為蘇青玉爭取更多離開黔王府的時間。

黔王府人多勢眾,可好在我提前安排了部署。就在我馬上要落入蘇農止的人手裏的時候,從四麵八方飛來數十支箭矢,刺傷他們不少人。

蘇農止見狀臉色大變,竟也不抓我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匆匆往前廳跑去。

我覺得他行為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不敢停留地匆匆往後門,往後門逃去。

可是,還沒等到我跑到後門,便發現黔王府已經被禁軍包圍。

我滿腹狐疑,今日是黔王府的大喜之日,禁軍來做什麽?並且,禁軍今日有這麽大的動作,景縉為何絲毫不知?

現下,黔王府已經被團團圍住,出是出不去了,隻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

正在我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一隊禁軍衝進了後院。我避無可避,隻要鑽進了喜房。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了王衍!王衍竟然親自帶人,搜查黔王府!

來不及多想,我躲進喜房內四處打量可以藏人的地方。卻發現新娘已經脫下了喜服,換上了尋常衣服。

我有些奇怪:“你做什麽?”

那新娘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一臉的稚氣未脫。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理所當然道:“黔王府如今已經不是個好去處,我自然不能待在這裏了。”

我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新娘不答反問:“外麵來的可是禁軍赤字營?”

我聞言貼著門縫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這隊禁軍的鎧甲之上全都有個赤字。

於是,點了點頭。

“好像是。”

“這支赤字軍,是直屬陛下親領,不受任何人調遣、差使。赤字軍出現,必是皇帝親臨。能由皇帝親自領兵抄家,有十個黔王府,也完蛋了。”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便反應過來。

這隻赤字軍神秘莫測,連我都沒有見過,可這十五六歲的小新娘,怎麽對此了如指掌呢?

“可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我十分疑惑,並且在暗中握緊了匕首。這個小姑娘,絕對不簡單。

誰知那姑娘嘿嘿一笑,掏出一塊陽刻了赤字的腰牌。

“因為,我就是赤字營的。”

我有些蒙了,一時有些想不通。赤字營的禁軍,怎麽會變成蘇農止的新娘?

見我一臉疑惑,那姑娘好心替我解惑。

“隔壁你救走的那個姑娘,我綁的。喜服,也是她的。”

原來如此,看來這小姑娘也是奉命潛入黔王府,有任務的。

黔王所謀之事,果然已經引起了王衍的注意,早在暗中查他了。今日,他便是來收網的。

“可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那姑娘聞言看了我一眼,“你剛才不是也沒有放火嗎?”

就在我還在訝異她是如何得知,我本來是打算放火的時候。她便已經準備開門出去。

“若想活命,不如就換上那身喜服試試。這婚事沒成,新娘無辜,或許能逃過一死。”

“多謝。”

我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

畢竟,若是被王衍發現我了,到時候估計我有十條命都不夠殺的。

眼看禁軍馬上就要搜到這裏,我不覺得這婚房能夠逃脫被搜查的命運。

如今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這招燈下黑了。

於是,我迅速換上了喜服,蓋上了蓋頭坐在了**。

下一刻,喜房的門便被人大力踹開。

我頭上蓋著紅布,除了眼前的紅色什麽都看不到,隻能影影綽綽地看到一個人影,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我不知來人是誰,在未知的恐懼中緊張地攥緊了雙手,手心都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