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茜腳步一頓,掛起微笑的臉僵住。

手被熟悉又陌生的灼熱溫度握住,她下意識向反方向退了一步,卻不想撞到了他懷裏。

“茜茜,你沒有真的想丟下我,對嗎?”

梁哲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感覺到腰身被緊緊的抱住。

“哲軒哥,你先放開我。”

這裏雖然是在後台,但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被來往的工作人員撞上。

她不想,更不願讓旁人誤會。

梁哲軒聽著她柔軟的聲調,一時間被安撫了心神,但他很清楚,隻要他放手,茜茜下一秒就會逃脫。

偏執的冷光從他眼中閃過,收緊了手臂的力道。

“茜茜,我可以給你自由,但你答應過我的,不會丟下我,對不對?”

雲夢茜皺了眉。

她右手被他握住,左手能用的力道有限,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暗暗喘口氣,壓下心底的憂慮。

“哲軒哥,我說過,你是我的家人。”

“可你還是選擇相信他們所說的話,認為我才是那個害你母親,害死小姑姑的人。”

雲夢茜眉心緊擰,感覺到這熟悉的雪梅香,都在這一瞬間變了味道。

像是要將她困鎖在他世界中的冷蛇毒藥,由不得她做出絲毫反抗。

她垂眸,也不在掙紮。

“我清楚這一切和你無關,也從未想過要利用你。上一輩的事也好,我和唐景堯的事也好,我不想你牽涉其中,最初,我就說過。”

茜茜冷淡的聲音,像是一盆澆在寒冬臘月,澆在他頭上的冰水。

通身遍體的寒意將他包裹,一如當初他在冷風中遭受的一切痛苦!

“茜茜,你別生氣好嗎,你說什麽我都信。隻要,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做什麽都可以!”

雲夢茜聽著他祈求的話,心裏一陣發疼。

知道他控製欲強,卻也沒想到會演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是她做錯什麽了嗎?

還是她當初,就不該救下他,更不該說出那翻,自己會陪伴他的話?

雲夢茜閉上眼,任由他逐漸勒緊懷抱,即便,已經弄疼她,也沒在去推他。

“哲軒哥,你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嗎?”

聽著她恢複平淡清冷的聲音,梁哲軒暗暗鬆口氣,連忙答道:“你說,再疼的傷口都會愈合,但心裏的傷會一直在流血。那是你十歲時跟我說的,也是你第一次見我受傷的樣子。”

雲夢茜微微點頭。

“我說,我會陪著你,直到你心傷和身體的傷都愈合,我們會一直陪伴對方。”

梁哲軒額頭抵著她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茜茜,我真的很疼。”

雲夢茜使不上多少力道的左手,輕拍著他的後背。

“哲軒哥,總會過去的。”

“啪!”

周圍燈光驟然亮起,雲夢茜被刺的根本睜不開眼,拿手去擋。

“雲總,梁總,請問你們的關係維持多久了?是從青梅竹馬一直到現在嗎?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是什麽時候公開?”

“白夢,你身為唐氏的禦用設計師,以後是要離開唐氏,去梁氏發展嗎?之前你和梁氏的服裝秀就是開端對嗎?”

“雲總,請問你和雲氏隻是簡單的雇傭關係嗎?唐雲合作的大秀,究竟是誰提出來的?”

......

雲夢茜冷然的目光掃向眾人,隻是,一直未抽出的右手還緊緊被他握著。

這一瞬間,她都明白了。

在眾位記者的身後,男人眼底滿是受傷,卻唯獨......沒有失望。

她想要掙紮逃離,梁哲軒卻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而她從記者的包圍中出來時,已經接近大秀的結尾了。

唯獨不見那人。

梁哲軒似要做足戲,一直在秀場沒有離開。

就是這般,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證明,足以讓人想入非非。

直到工作結束,雲夢茜站在車前發呆。

“雲總,您回哪裏,我送您?”

方現有些疑惑,往常這樣的情況,定是唐景堯親自接送,今天怎麽不見了人。

雲夢茜微微搖頭,低頭看眼手機,一條消息,電話都沒有。

他生氣了。

“扶搖閣。”

方現愣了愣,“您自己嗎?”

雲夢茜轉身上車,不在說話。

方現作為一個稱職的司機兼助理,並未多言,但心中還是存疑。

扶搖閣,名如其意。

扶搖直上九萬裏,人亦如仙。

這是雲州少有的葷素不忌的會所,九樓之上,能去的人非富即貴。

而九樓之下,則是魚龍混雜。

不清楚她安排的防線,以防萬一,還是跟了上去。

雲夢茜由著他,也不開口攆人。畢竟他走了,誰給她把某個“小氣包”給叫過來。

她點了杯酒,坐在窗前,一個人喝著。

方現在一旁看著,翻出了關久的微信。

【唐總很忙嗎?】

關久一臉問號,看著正在處理明天工作的老板,偷偷回著消息。

【還好吧,怎麽了?】

方現猶豫著,拍了張雲夢茜喝酒的照片發過去。

【兄弟,求教,求救啊,雲總這是怎麽了?要一個人來扶搖閣買醉?】

他剛才已經冷眸怒視嚇走了好幾人。

要知道,能在九樓之上的人的身份,他也怕自己攔不住啊。

“小姐一個人嗎?”

雲夢茜不說話,端杯喝著。

方現欲要上前,卻看到了對方身後的保鏢,立刻警惕的發了消息給關久,這次,卻遲遲沒有回複。

觀察著的他,見那人欲要動手,才打算硬著頭皮上。

“這位先生,不懂得禮貌嗎?”

唐景堯單手按住男人手腕,眼眸微眯,帶著十足的危險。

雲夢茜這才偏頭看他,眼裏帶著淡淡哀傷。

“你還記得這嗎?”

唐景堯擰著眉心,“不會忘。”

他的小姑娘,在那天丟了驕傲的自尊,向他開口求救。

一旁的男人抽回手,轉身離開。

眼前這位,圈內沒人不識,他還犯不上湊過去。

隻是,這個紅發美豔的女人......他想起來了,是兩年前,她被人潑了酒!

雲夢茜彎起嘴角,朝他伸出手去。

“景哥哥。”

聲音依舊溫軟如舊,卻刺痛了某人的心。

唐景堯擰眉,這一瞬間,他心裏什麽怨氣都沒有了。

也不在敢有了。

“月兒,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還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