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哲軒要帶我走，你不會阻攔，對嗎？”
她伸出左手去拉他衣角，好看的眉眼間滿是憂愁，“就像今天一樣，你會任由別人誤會，而丟下我。”
唐景堯無言以對。
他很清楚，在這份被動的感情中，他從來沒有任何主動權。
雲夢茜像是早料到這默認的答案般，垂著視線露出苦笑。
是她錯了。
不該逼他的。
能忍得住十九年都不來找她，他的這份喜歡，沉重的讓她有些呼吸。但又滿心歡喜，唯獨念著這一點，她才敢由著自己付出那早已塵封消逝的信任。
“月兒！”
唐景堯心裏一慌，連忙靠近接住她倒下來的身體。
雲夢茜低頭埋在他懷裏，唇角勾起淡淡淺笑。
關久給了方現鑰匙，正要回來告訴夫人時，看到了這一閃而過的笑，心裏跳了跳。
他不會被滅口吧！
唐景堯俯身，將人橫抱起來，感覺到小姑娘順勢抱住自己，將臉埋入脖頸。
一陣溫熱熟悉的檀木香夾雜著酒香，淡淡縈繞在他的呼吸間，讓人心安。
上了車後，雲夢茜慵懶的掛在某人身上，“我想回海苑。”
“好，去海苑。”
關久點頭應下，便升起擋板，隻有這樣，才隱隱覺得自己安全些。
前腳將人送到，他轉頭就走，那份決然，像是唐景堯開口，他都不會回頭一樣。
為了給老板和夫人製造機會，他盡職盡責的聯絡童惋傾。
“童小姐，您今天是要回海苑嗎？”
童惋傾剛剛從酒吧出來，一身酒氣的她坐在路邊，有些茫然。
“我有家嗎？”
關久敏銳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你等我，我不到別跟任何人走。”
童惋傾笑了笑，雖然酒精上頭，但她沒有絲毫醉意。
而這人的急切，想必也是因為茜茜的緣故。
海苑。
“要回臥室，還是放你下來？”
從上車，唐景堯就發現了小姑娘在裝醉。
那半杯紅酒都沒喝完，不至於醉的摔倒。
雲夢茜揚起臉來，深深的看他一眼，從他懷裏下來，便纏著抱住他手臂。
唐景堯微怔。
小姑娘從不會這樣黏人，但又與離婚後那時帶著目的的主動不同。
“景哥哥，把眼睛閉上。”
男人愣了兩秒，但還是照做了，手被小姑娘牽著上樓。
“我沒有談過戀愛，不懂得感情間的表達，隻是有一份喜歡，陪伴了我多年。我有小姑姑，但不曾向往過家。我一直認為，從生到死，我不會在相信誰，除了那個人。”
唐景堯默默聽著，一步一步隨著小姑娘引領上樓。
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人，是梁......”
“景哥哥，”雲夢茜故意頓了頓，帶著幾分嗔怪，“我說過，他可以算是家人，但我不喜歡他。”
聽他嗯了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雲夢茜歎氣，“我知道，有些話哪怕是我親口說出來的，你不反駁，但也不會從心裏相信。”
他的驕傲，在她這裏，全部消散。唯獨留下了小心翼翼的靠近和那不可言說的心思。
好卑微。
雲夢茜心疼他，所以決定不打算在隱瞞。
她打開門，探頭定定看著他。
感覺到小姑娘視線，唐景堯聞聲開口，“我不會睜眼的。”
“我相信景哥哥不會食言的，慢點走。”
她在後麵輕輕推著某人的窄腰，打開手邊的燈帶，“好了，可以睜眼了。”
唐景堯站在一副少年素描前，眼底是疑惑不解，此時還能看出，小姑娘的筆觸些微稚嫩，卻帶著獨有的認真和風格。
可，麵對這一整麵牆的素描，他呆滯了。
雲夢茜沒忘記引領著，“這是11歲的時候，這裏，是20歲，還有傳畢業服裝的樣子。”
最終，雲夢茜停了下來。
唐景堯感覺心快要跳出來了，那份震**讓他指尖都在隱隱的發顫。
“這幅《影》是我17歲畫的你23歲，正式任職唐氏總裁那年接受采訪時穿的那套黑西裝。這幅《妄想》你知道的，是在扶搖，但是這幅，還沒有想好名字。”
在這兩幅中間，有一幅未加畫框的油畫。
上麵，赫然是唐景堯穿著鬆垮的襯衣，被小姑娘戳穿這十九年難以言喻的心思的那天。
微弱的暖燈下，映著他那張溫潤的臉格外好看。
線條柔軟，好看的眼底綴滿星河。
她主動握住他手，溫聲問道：“景哥哥，這些能代表我喜歡你嗎？雖然隻有十年，但我會一直喜歡你。”
雲夢茜感覺眼睛有些發熱，微微低著頭，“這樣，你可以不在丟下我了嗎？”
最後的話，近乎微弱無音。
但唐景堯依舊聽到了。
他有些無措的看著麵前跟自己表白的小姑娘，而他也沒想到。
這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天，竟然真的是現實？
“月兒，我是在做夢嗎？”
半晌，男人輕啞的聲音帶著輕顫，緩緩開口。
雲夢茜強撐著耳尖發熱，湊上去親他。
下一秒，她被托著腰抱起來，視線轉了起來。
唐景堯抱著她轉了幾圈，看到小姑娘懵然的目光，才慌把人放在桌上，低頭去親她。
毫無章法，隻憑心中那口無處發泄的激**。
“月兒，月兒。”
雲夢茜麵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毫無招架之力。
耳邊的呼喚仿佛來自於久遠的過去，跨越時間，最終停在她眼前。
她捧著男人的臉，主動去親，“景哥哥，我在的。”
唐景堯知道。
是他，退縮了太久。
在這份感情中，他不敢去想，自己奢求的，竟是從來都擁有的。
“月兒，我愛你。”
雲夢茜彎唇笑著，被他擁入懷中，溫暖將其包圍。
此時此刻，她才仿佛再次多年前的景哥哥。
那個，身上帶著驕傲和溫暖的人。
淩晨，她趴在某人懷裏，仰起頭看他。
“怎麽還不睡？”
唐景堯換了個姿勢，擁著她躺好，親了親她的眉眼。
眼尾的淺紅未退，絲絲情愫看的直勾人。
他微微閉了下眼，聲音輕啞，“還不累？”
往日這個時候，小姑娘早已昏昏欲睡，今天到是格外亢奮。
雲夢茜抱著他腰，貼在他懷裏，“景哥哥想什麽時候在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