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展璿已失去了耐性,瞪著他道:“我說,你就別擺架子了,趕緊畫,要不天就亮了。”若是耽誤了正事,絕對饒不了他。

趙惟憲轉眸掃向白玉堂,不悅道:“先讓他出去,我看著就心煩,畫不出來。”

展璿忍不住撫額,這位大爺的脾氣也太臭了些,諸多要求。白玉堂也不願在這裏插蠟燭,自動退了出去:“我等你們的消息。”

終於等到人家大爺鋪紙備案,展璿長鬆了口氣,主動幫把手:“我來給你研磨。”

趙惟憲執筆得瑟:“本郡王現在沒什麽靈感,需要有人送個吻,或者投懷送抱,來刺激一下。”

衝他扯出一抹笑容,作勢湊近他,就在某人以為有人要送吻時,展璿扯著他的耳朵,一聲大吼:“你最好別惹我發飆!”

連退了兩步,趙惟憲有些受驚,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將要迎娶個母老虎進門?

無趣地揉揉耳朵,不敢再插科打諢,他開始乖乖地執筆作畫。

燭火掩映下,修長的身軀投影在窗紙上,優雅的畫姿,專注的表情,與平時陰陽怪氣的他判若兩人。

有時候,她真的看不懂他。明明滿腹的才華,明明一身的武藝,卻整日裏插科打諢,與她鬥嘴慪氣,不思進取,都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就在她出神間,他已停了筆。

“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展璿看著眼前三幅墨跡未幹的畫作,不由地驚歎:“簡直一模一樣。”知道他的畫技了得,卻不想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先皇的真跡臨摹得絲毫不差,這等功力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她踮起腳尖,湊臉在他右頰上輕啐了一口,以示嘉獎。

趙惟憲卻極為不滿,投訴道:“哎,就這樣啊?跟被蚊子叮了下,有什麽區別?”

展璿一陣氣堵,咬牙切齒道:“我是蚊子嗎?”

趙惟憲攬過她的腰,俯首覆上她的雙唇,深情地輾轉纏綿。展璿整個人僵在原地,隻呆愣地睜大眼睛望著他,忘了反應。

溫度撤離後,趙惟憲勾唇竊笑:“這樣才對嘛。”她這副表情真是有趣,他心裏一陣得意,舔了舔唇,上麵還帶著她香甜的味道,今晚他一定能睡個美覺。

直到離開了他的房間,她整個人還渾渾噩噩,處於神遊狀態。太沒出息了,不過是個吻,就跟丟了魂一般,這要讓盧靈兒知道了,她還怎麽混?

使勁甩了甩頭,還是辦正事要緊。

先皇真跡被盜,而丁家莊內外一片平靜,仿佛什麽事也未曾發生。

等待了一日,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展璿不由地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夜幕籠罩大地,展璿踱步至白玉堂的房門前,剛要上前叩門。砰的一聲響動,一個人影破窗而出,緊接著是白玉堂的呼喝聲。

“你白爺在此,看你還能往哪裏跑?”

展璿一陣鄙視他,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擺譜。施展輕功追著黑衣人而去,在空中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這是她和兄長約定的暗號。有兄長的相助,她相信定能將黑衣人捉到。

一路追著黑衣人來到江邊,黑衣人的輕功十分了得,就連展昭和白玉堂也隻能尾隨其後,不進不退。

再往前方不遠處就是龐太師駐守在岸邊的船隻,黑衣人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徑直往其中一艘最大的船上奔去。

他是不是瘋了,竟然自投羅網?還是……他本來就是龐太師的人?

黑衣人順利地上了船,船上守衛的士兵似乎知道他要來,絲毫沒有阻攔,卻在後麵三人追上船時,將三人攔了下來。

“這裏是龐太師的船,閑人止步。”

展璿上前理論道:“沒看到有刺客闖入嗎?萬一龐太師有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士兵倨傲地輕笑道:“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麽刺客,倒是看到三位貿然造訪,難道是想對龐太師不利?”

展璿很是氣惱:“你們簡直黑白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