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士兵根本不買她的賬,一臉倨傲的表情。他們是龐統手下的士兵,惟命是從,不似普通的皇城守兵好嚇唬,他們也沒法子。
跟他們糾纏了一番,畢竟是當朝太師的船,他們不敢輕入。正焦急間,龐統一身錦衣從船內踱步而出,唇角含笑,麵色從容。
“三位,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龐將軍,偷盜先皇真跡的小賊方才闖入了太師的船上。請將軍將那賊人擒下,交給展某,展某拿他往開封府接受審訊。”展昭對他執禮相待。
“小賊?堂堂太師的船上怎麽可能闖入小賊?再說了,難道本將軍手下的士兵都瞎了眼,明明有賊人跑進去,他們也看不到?”龐統微眯著狹長的眸子輕笑,轉頭詢問士兵道,“我問你們,看到賊人沒有?”
幾名士兵齊聲回道:“沒有,屬下沒有看到任何賊人。”
龐統攤了攤手,麵露無奈之色:“你們也看到了,本將軍是他們的統帥,他們不敢對本將軍說謊。如果你們還是認定有賊人闖入,不妨問皇上討要一個搜查令,這樣你們才可以順理成章地進船查看。”
“龐統,我們三人六隻眼睛,難道還會看錯?你諸多搪塞,莫非你們父子倆想將那藏寶圖據為己有?”展璿正色道。
龐統麵色一陣肅冷:“展姑娘,請注意你的言辭。天色已黑,我也不方便留各位了,各位請回吧。”
“啊——”他的話語方落,船艙內傳來一個淒烈的叫喊聲。
龐統的麵色不變,似事不關已一般,依然執手相送。
展璿心覺不妙,上前一步質問道:“龐統,究竟怎麽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龐統笑而不語。
這時,船內走出四名士兵,前麵兩人拖著一具屍體而出,是的,是具屍體,屍體上插滿了箭。
“回稟將軍,有人私闖太師的船,意欲行刺,屬下等已將他亂箭射死。”
聽著士兵的回報,展璿三人凝神望向那具屍體。屍體穿著一身黑衣,看他的身形,正是他們方才追緝之人,隻是此時臉上已沒有黑布遮麵。
“柳青,真的是他!”
白玉堂麵色糾結,雖然心底也有此懷疑,可事實和猜測之間,他還是難以接受。
展璿並沒有太驚訝,隻是擰眉瞄向龐統,他們竟敢明目張膽地私自處決犯人,或者說是殺人滅口,簡直是無法無天。黑衣人手中的畫已然不見蹤影,可想而知真跡的下落。
她凝神注視他,眸光收斂,許久,麵容逐漸鬆弛。她牽唇笑道:“多謝龐將軍出手相助,不但擒獲了盜畫的賊人,還為皇上尋得失畫。我跟我哥哥此次陷空島之行總算是不負所托,可以安心回開封,向包大人和皇上回稟了。”
“龐將軍請放心,麵聖之時,我哥哥一定會詳陳龐太師和龐將軍擒獲賊人的功績。至於先皇的真跡,就煩勞龐太師送往京裏,向皇上交差。”她輕笑著轉眸望向展昭,“哥哥,我們回去吧。累了一晚上,也該好好睡個覺。”
不用回頭看,她也能猜到龐統此時的臉色有多難看,她不會讓他們如此輕易地得逞。拿了畫,就得惹上一身騷,這是他們自找的。
“現在柳青已死,先皇的真跡也落在了龐太師手中,他未必會將畫獻給皇上。倘若他真的私吞真跡,那我如何向包大人交待?”
走在回莊的途中,展昭一臉憂慮,此次陷空島一行,事事不順,險些還喪了命,如今又丟了畫,他很是自責。
展璿勾唇輕笑道:“哥哥放心,真跡還在我們的掌控中。”
“此話怎講?”看妹妹如此有自信,展昭不由地疑惑。
“你問他。”展璿朝白玉堂方向抬了抬下巴。白玉堂一路上沉默不語,還在為柳青的事而介懷,畢竟是他帶往島上的朋友,誰能料想他接近自己另有所圖呢?
聽到她的說話聲,他懶懶地抬了下頭:“他盜走的畫是假的,可是真的也沒了。”
展璿昂首笑道:“誰說沒了?我就能把它找出來。”
“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
展昭和白玉堂兩人對望了一眼,貓鼠之間第一次如此契合,說來還真是有些詭異。
“還記得今天白天時,我為何要讓每個人都欣賞那盆牡丹花嗎?”一抹精光自她眸中劃過,她巧顏兮笑,“那不過是我隨意從花園中搬來的一盆花木,而我的目的就是要將一樣東西放到每人身上。”
“什麽東西?”白玉堂接著追問。
展璿神秘地笑道:“一樣讓蛇聞了之後蠢蠢欲動之物。”
白玉堂和展昭兩人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每人身上動了手腳,難怪今天白天院子裏突然多了很多各色的蛇,還以為是莊裏的有了什麽贓物。
“大半夜的,上哪裏去找蛇?”白玉堂嗤笑。
“那就得看小白鼠你的魅力了。”展璿俏皮地衝他眨眨眼,趁其不意,突然將一把藥粉撒在了他身上,接著一刻不停地拉上兄長逃離現場,背後傳來白玉堂暴跳如雷的咒罵聲。
展璿心中十分解氣,前兩次他的戲弄,終於報了仇。若是可以,她希望附近能多一些蛇群,全往他身上湧,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