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山地勢險要,路途艱險。
茂密的林木,雜草叢生,時有蟲獸的鳴叫聲傳入耳中。
這幫賊人倒真會挑地方,選擇這樣一處地方做老巢,即便官兵前來圍剿,也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小心,上麵有蛇!”
後麵南宮劍叫喊了聲,展璿下意識地抬頭,猛然對上樹枝上橫掛著的青蛇,她頓時嚇蒙了,雙腳定在地上,怎麽也拔不動。在所有動物之中,她最怕的就是蛇,哪怕是沒有毒的小蛇。
“姐姐,你膽子可真大,若換作其他女孩子,早就尖聲大叫了。”艾虎嬉笑著從樹上抓下那條青蛇,纏在手臂上肆意地玩耍。
展璿努力穩定心神,說什麽也不能在小弟弟麵前丟醜,可腳下還是稍移了幾步,往南宮劍邊上靠去。南宮劍訝異地看她,從她僵硬的麵部表情看出了些許端倪,微微側頭,隱忍著笑意。
“艾虎,小動物是有生命的,還是讓它回歸大自然吧。”冠冕堂皇的理由,用著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展璿手心裏已全是冷汗。倘若他不把蛇丟了,她一定跟他沒完。
艾虎又逗了會兒青蛇,隨手將它往路邊的草叢中丟下。小青蛇得了自由,蠕動著身子,往展璿這邊的方向遊來。左手抓上南宮劍的手臂,這個時候還是找個墊背的比較穩妥些,她不敢走太快,也不敢放慢腳步。直到那青蛇突然加快了遊動速度,她再也顧不得,大叫著往前瘋跑。
丟死人了,想不到最後還是栽了。
身後的兩人一直在悶聲竊笑,展璿恨得牙癢癢,不就是怕蛇嗎,有那麽好笑?
走至半山腰,驚見一家茶寮設在此地,與之前山下見到的一模一樣。山裏麵也會有茶寮?這也太詭異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走向茶寮裏唯一的夥計,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幹瘦的身材,麵容削瘦,兩眼凹陷。
“夥計,你這茶寮開在山上,能有生意嗎?”展璿一邊詢問,一邊用心觀察著夥計的著裝和神情變化,想從中看出些端倪來。
夥計倒茶的動作嫻熟,甩著肩頭的抹布,招呼三人道:“三位頭一次來吧?這山裏可有幾百號人,每天上上下下山的人就有不少。趕路累了,在我這裏歇一下,喝杯茶,你說我的生意能清淡嗎?”
美目收斂,他這是在向她警告嗎?
幾百號人?難道山賊的人數果真如此龐大?
“三位先喝杯茶,再上山吧,此去還有幾裏路呢。”一抹精光自夥計的眼底劃過,他殷勤地端茶給三人,細細地擦拭著座位,引三人入座。
如此詭異的茶寮,定然是有問題的,他們如何能真的飲下這茶?展璿暗暗地朝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這茶絕不能喝。
“茶是一定要喝的,不過喝茶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展璿噙著笑意,不動聲色地湊近他,就在他稍有鬆懈之時,她一記擒拿手將他反身扣下,“說,山上的老巢在什麽地方?”
夥計掙紮了幾下未果,眼中的精光忽明忽暗,裝出一副苦相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我一個賣茶的,怎麽會知道這些?”
“你不知道是嗎?你可聽說過開封府的包大人是如何審犯人的嗎?無論是怎樣頑固的犯人,到了開封府包大人的手裏,沒有一個不招供的,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展璿心裏默默懺悔,不是有意想抹黑開封府,隻是包大人的威懾力比較大,且借用之。
她頓了頓,見對方變了臉色,繼續說道:“在開封府裏,有十大酷刑,專門為像你這樣頑固嘴硬的人可設。這第一酷刑呢,就是分筋錯骨……”
“姑娘,我說、我說……”
展璿有些失望,她這才說到第一酷刑,他就招了,也太沒挑戰了。
押著他,讓他領路,三人果然見到了那幫賊人的藏身之處。未免打草驚蛇,他們決定下山後調來兵馬再一齊圍剿。正打算離開時,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那幫賊人似捉了什麽人回來。定睛一看,三人全傻了,被捉的人不是白玉堂和盧靈兒,還能是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白鼠!
展璿恨得牙癢癢,看他們毫無知覺的模樣,顯然又是中了蒙汗藥之類的東西。都說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小白鼠好歹也有幾年行走江湖的經驗,怎麽會在同一棵樹上吊死兩回?真是愚蠢之至!
與南宮劍和艾虎商量了之後,決定讓艾虎下山去找援兵,展璿和南宮劍兩人則假裝也喝了蒙汗藥被擄,借以混入賊窩。
四人被一齊丟進了鐵牢中,待看守的人關門離開。
展璿和南宮劍兩人便睜開了眼。
幸好他們沒有給四人捆綁手腳,所以行動還是很自如。
“靈兒,快醒醒。”拍打著盧靈兒的臉蛋,展璿一陣低喚。
盧靈兒很快睜開了眼,俏皮地眨眨眼,笑道:“小璿子,別拍了,我沒昏過去。”
那頭白玉堂也睜了眼,隻是仍懶懶地躺在地上,不肯動,挑眉道:“想不到大家不謀而合,難得有達成共識的時候,應該喝一杯慶賀一下才是。”
展璿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也是裝的,嗤笑道:“難得小白鼠也有帶著腦子的時候,是該好好喝一杯。早知道你們沒事,我們兩個也就不搭進來了。”
“小璿子,你們是因為看到我們被捉,所以才假裝被抓的嗎?小璿子,我太感動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妹。”盧靈兒一臉深情相地貼著她。展璿忙撣著手,推開她,輕笑道:“去去去,少來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吧?”她起身研究著牢門上的鎖,這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鎖對她來說如小菜一碟,進出牢門肯定沒什麽問題。問題是對方人多勢眾,他們四人八隻手,根本應付不過來。
“我倒有一個好辦法。”白玉堂突然發話,隻是聽他的語調,怎麽聽怎麽怪異。
三人一齊盯著他,直到他慢慢悠悠地憋出三個字“美人計”,盧靈兒和展璿兩人一齊動手狠揍了他一拳。他沒來得及躲開,腹部紮實地挨了兩拳,哇哇叫疼。
“我說的哪裏錯了?這山寨裏全是男人,難得擄了兩個大美人來,還不留下當壓寨夫人?你們當了壓寨夫人,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見二女的拳頭又要朝他砸來,白玉堂忙擺手道,“好了,兩位姑奶奶,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