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洞口,到了南宮府的北麵院牆外,其他五鼠就等候在洞外,而身後的洞中仍不時有白煙冒出,可見洞內的火勢洶湧。
盧靈兒見到兄長,一下撲到兄長懷中,眸中閃著淚光,經此一役,她心有餘悸,真正體會到世態的險惡。
“大哥,幸好你們來了,要不然我們肯定被熏死在裏麵。”
盧芳撫著妹妹的肩頭,她的衣衫上沾著一層厚厚的塵土,衣角還有些焦味,很是心疼。回頭衝幾人說道:“這裏不太安全,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再說。”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其中有幾人他並不相識,隻是微微朝他們頷首,不愧是五鼠之首,不失俠者風範。
展璿也極為讚成,那南宮迪若是發現洞內沒了動靜,一定會起疑,說不定很快就尋了出來:“盧莊主所慮正是,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一行人繞過南宮府的正門時,聽到裏麵有激烈的刀劍相擊之聲不斷地傳出,而正門外停著數十匹馬,看統一的馬鞍裝備,應是屬於朝廷的戰馬。展璿看到此情景,心裏有了警覺,難道是何緒他們得知她身陷南宮府,所以趕來相救?不過何緒的人馬畢竟有限,而且論實力未必能勝過南宮世家的弟子,她不禁有些擔心。
“我們過去看看。”其他幾人於是跟上她,往正門方向而行。
一路進入大門,門外的守衛皆已不在,隻餘下幾具屍體橫躺在路邊。遠遠地向裏眺望,火把流竄,身穿甲胄的士兵們正與南宮府的弟子激烈地交戰。
人群中,展璿看到了何緒,而何緒也正回首朝她方向望來。他踢飛了跟前的人,逐漸退出戰局,走至她身邊。他的神色欣喜,似大大地鬆了口氣:“展姑娘,原來你在這裏?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展璿擰眉道:“何緒,誰讓你們擅自動兵的?”他擅自領兵闖入南宮世家,這擅闖民宅的罪名,若是追究起來,可不好推脫,況且還殺了這麽多南宮世家的弟子,這事怕是越鬧越大了。
何緒微愣,遲疑道:“是……是郡王爺,他得知你身陷南宮世家,所以帶著我們殺進來。”
展璿很是震驚,怎麽也想不到趙惟憲竟來到了這裏,他不是應該在王府繼續禁足嗎?
“他?他怎麽會來這裏?”
何緒回道:“皇上聽說了南宮鷹被殺的消息,所以派郡王爺前來憑吊,半路上聽到一位叫艾虎的小夥子正往屬下處報訊,說展姑娘進了南宮府,一直沒有出來,怕是出了事。郡王爺聽了之後,就怒衝衝地領著我們殺進南宮府。”
展璿聞言,心中滋味萬千,焦急道:“那他現在人呢?”
“怕是已經殺到裏麵了。”他是在後麵收拾殘局的,而郡王爺本人早已單槍匹馬衝進府裏,此時怕是已經到了府中的某處,與南宮迪相對峙也說不定。
“不好,南宮府裏機關重重,說不定他就……我去找他。”想到歐陽春帶著馬幫的人闖入南宮府,也未得其門而入,可見南宮世家內的機關陷阱之厲害,萬一他一不小心中了計,那麽情形就不可估計。她來不及細想,提腳就衝過打鬥的人群,跑了進去。
“小璿子,等等我!”
盧靈兒之後,其他人也跟著陸續進入。
劉易之本想叫住幾人,回頭一想,他還是趁亂找著他的老夥計比較明智些。他繞身到了一處山石後,暗自啟動機關,從山石的背後擇小道而入。
展璿中了迷藥,此時才稍稍恢複體力,剛跑了一小段路,她就氣喘籲籲。方才從刀劍之中穿過,多虧了白玉堂在旁護衛,此時的他終於發揮了他護衛該有的作用。她停在路邊,扶著牆,衝身後的白玉堂說道:“小白鼠,我中了迷藥,跑不動了。麻煩你進去幫我把趙惟憲喊出來,我怕他誤中機關,落入南宮迪的陷阱。”
白玉堂絲毫沒有要挪步的意思,悠悠說道:“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其他的,與我無關。”他雖是說著話,兩耳、兩眼卻不時地關注著周圍的動靜,十分謹慎。
展璿不悅地嗬斥道:“白玉堂,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我正是因為理智,所以才留下來保護你,你現在的狀況,要比他危險得多。”他的話剛說話,就有一支飛箭朝他們這邊射來,他手中的劍揮出,將它擋了下來。他一副早料到的模樣,挑眉道:“看到了吧?你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展璿也是吃了一驚,驚慌未定。南宮府的弟子都認得她,怕是絕不會放過她。無法,她隻能請求他道:“那你拉我一把,我身上使不出力氣。”
白玉堂斜睨著她,難得見到她也有低聲下氣的時候,也不再逗她,伸手攬住她的腰,帶著她飛身掠過高空,朝著府內深處而去。
在南邊的靈堂附近,刀劍之聲愈加激烈,火把來回流動,一群南宮世家的弟子正圍著一人在激戰。
人群中,火光下,展璿認出了他。
他怎麽這麽傻,不知道南宮世家人多勢眾嗎,竟然一個人不顧一切地往裏衝?
燈火掩映下,他的麵色深沉,目光冷寒,帶著無盡的殺氣,與她平日裏所見的完全不同。
原來她在他心裏占了如此重的份量,使得他可以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她心中暖意流淌。正欲出聲喊他,她的餘光瞥見了聞聲而來的南宮迪,而南宮迪也正好看到了她。電光火石間,她選擇了逃離,隻要將南宮迪引開,他便沒有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