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沈岐命的人，還是不是敵人而是友人，她有些捉摸不透，但是沈岐人已經走遠，而他和雲河之間絕對不僅僅是這麽簡單。
於悠然胳膊環在沈岐脖子上，沈岐目不斜視，就連看她一眼都未曾有過。
“別哭了。”沈岐沉聲，“你非要自找麻煩，待在程有光身邊不好嗎？”
於悠然哭聲戛然而止，她緊咬下唇，“沈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得，你以前明明很疼愛我。”
“叫我沈岐。”沈岐撇了她一眼，滿臉淚痕，不知為何心底很是煩躁。
“我是看在於大人和於夫人的麵子上，才給你幾分麵子的，你何必作踐自己？我是個粗人已心有所屬，你自然要去和自己的夫婿一塊。”
“若是我的夫婿不要我了呢？”於悠然苦笑一聲，“你也知我這般境遇，就是死了也比活著好些，是不是因為秦婉不喜歡我，想把我丟下，我知道呢為難，可我也無處可逃，何況香菱已經死了，我再也沒有依靠了。”
於悠然滿臉堆著苦澀的笑意，她早知如此，就該聽從爹爹的話，沈岐的確是個好男兒，她何必強執拗要嫁給程有光，程有光野心勃勃，待她沒有半分真心，甚至拿那些青樓女子來羞辱她，要是選了沈岐，會不會如今的將軍夫人就是她？
“她不是那種人，你本身不該和我們回京。”沈岐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你的侍女在牢獄中，未曾處死。”
聽到香菱未死，於悠然緊繃的麵色緩和了一些，隻是沈岐話裏的偏袒太過明確，導致她如今別扭得很。
秦婉究竟哪裏好，怎麽一個兩個都惦記著她，就因為她會些醫術？
“沈哥哥，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如今無依無靠，你是我唯一的兄長了，秦小姐不喜歡我，那便請兄長將我丟下吧，程有光那裏，我是回不去了。”於悠然聲音哽咽，眼神卻依依不舍的盯著沈岐，仿佛在說，你若是有良心，就帶我一起走。
沈岐麵露難色，卻幾番糾結之下道，“南海郡是個靠山就水的好去處，此處很適合你待著，即便是程有光靠不住，在這裏你也能找個踏實可靠的男子，安居一生。”
踏實可靠？
於悠然諷笑一聲，“沈哥哥說話真是簡單，怪不得爹爹這般喜歡你，爹爹就是這種以為什麽事都在預料之中，結果還是錯估了程有光。”
沈岐將於悠然放在榻上，目光停留在她落寞的神情上。
“於大人不是這樣的人，程有光是你執意要嫁的，你過的不好，是你的事。”
此話一出，於悠然難得瞪了一眼沈岐，“你也覺得是我活該，可你為何當初沒有執意留下來，如果你留下來，那我就不會選程有光，沈哥哥，你當初就對我半分情意都沒有嗎？”
外頭秦婉的腳步停住，她似乎有幾分納悶在裏頭，直到沈岐沉默不語，良久卻道：“那時我留下娶的便是陛下的壽安公主，無論是誰，都不會是你。”
陛下是絕對不會容許朝廷兩個大員私自聯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悠然哽住，“你說的是，陛下是不會同意的。”
她閉了閉眼，就在這時，秦婉的身影走進，她嘴角掛著幾分冷意。
“他這次回去恐怕還要娶那個壽安公主，就算不是壽安公主，也是旁人，我勸你盡快放棄。”於悠然餘光掃過秦婉，出聲道。
“秦婉，你我都沒有把握，不是嗎？”
秦婉卻道：“我不是你，我不會為了一個男的尋死膩活，也不會為了一個男子降低自己的身份，沈岐是，就算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是，女子當有立身之本。”
這話落到沈岐耳中，他皺了皺眉，眼底卻閃爍著幾分亮意。
秦婉就是與眾不同的。
然而秦婉根本不想再看沈岐一眼，一眼都覺得煩厭，她這個將軍夫人做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甚至還憋屈得很。
“猶猶豫豫，根本不是大丈夫所能。”
她越過沈岐，沈岐緊隨在其後，解釋道：“我跟於悠然隻是兄妹之意，你莫要想太多。”
“我知道。”秦婉應聲，“可那又能如何？我不是什麽王孫貴胄，不如公主能帶給你的多，何況我一個女子，如何和將軍比肩，於悠然說的是，你不想回京，最後還是要回京，你會成為眾矢之的，而我就是那個礙事得很，礙了別人的路，活該挨千刀。”
“婉兒！”沈岐拉住秦婉的胳膊，語氣重了三分，“你不該說這種話，我從未有過那種念頭。”
“你敢說嗎？”秦婉反問，“你敢反抗嗎？還是說又是一出抗旨？你有幾個頭可以掉？”
“你不要忘了你有兩個兒子，女兒別人容得下，但是兩個兒子，誰能容得下，是那位天家公主還是哪個氏族小姐？”
“沈岐，你什麽都做不到，就算你站在這個旁人無法企及的位置，你想得到的，你還是得不到，不是嗎？”
秦婉說完，眼眶泛起幾分紅意。
她覺得她也醉了，醉的很，酒意辣人，就連看眼前沈岐的身影都變的模糊不清。
她看不到路，在京城，她無法和沈岐繼續下去，即便她是夫人，那個所謂的將軍夫人。
“你說的是。”沈岐承認，抬手揉了揉秦婉的眼角，“但你是真的把我當成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嗎？”
沈岐無奈笑道，“我好歹也是將軍，也不是個掛名的，陛下忌憚我，朝中人人恨不得除掉我，哪裏會將女兒嫁給我，是你想太多了。”
秦婉蹙眉，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嗎？
還是說……是沈岐故意隱瞞了什麽，她無從得知，隻能從沈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來判斷沈岐是否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沈岐就算再過分，也從未騙過她。
“明日乖乖和我回京。”他繼續安撫道，見對方麵色緩和，心中沉著的石頭落下，但願雲河能將事情辦的漂亮，他也不想娶什麽老將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