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打著趣兒道。
沈岐則是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什麽都是夫人做了,那要你有什麽用?
“我去問問婉兒。”他仔細思索一下,倒也是,秦婉一向主意多,問她也無妨。
沈岐日日來,高興的隻有門外那兩個小丫鬟。
“看來夫人很受寵呢,就算那位公主入門恐怕也不能和夫人比呢,之前可聽說了公主有多麽喜歡將軍,可是將軍怎麽都瞧不上,還得是夫人厲害呢。”妙和心直口快,早早就暴露了她是來自京城的身份,甚至對沈岐過往的事情有所了解。
秦婉則是托著下巴,“受寵,我又不是個寵物,咱們兩個充其量算是自由戀愛,這是你情我願,愛情這東西啊,你們還是小姑娘不太懂。”
換言之,就算是公主,那也隻是一層身份而已,並不能代表她這個人。
而且愛情這個東西很玄乎,兩個人看對眼了,相處的舒服,才會走到一起的。
秦婉抿了抿薄唇,手裏拿了本兵書,她身上的傷口還算深,隱隱散發著幾分鈍痛,導致她眉頭始終緊鎖,不過秦婉一向能忍痛,所以隻能借著看書轉移一些注意力,事實上……疼痛並未縮減幾分。
“婉兒?”熟悉的聲音傳來,秦婉下意識抬眉,見是沈岐,眼眸彎了彎,顯然是看到他了,很是高興。
“為什麽不好好休息?多休息了傷口才能好的快,看書傷眼睛。”沈岐走近了,要拿秦婉手上的書。
“這不是在休息著嗎?”秦婉撅唇,將手裏醫書放下,看著沈岐似乎有些憂心的樣子,反問道:“你似乎不是很高興,是因為回京的事,還是外麵大軍的事兒?”
她雖然生著病,可是從兩個丫鬟口中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比如說柳葉營外聚集著程有光的大軍,要脅迫著放人。
秦婉還真一猜一個準,沈岐就知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最好也不要存著瞞著她的心思。不過他來本來就是要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既然她提前知道了,那也沒有關係。
秦婉見他遲遲不肯點頭,低笑一聲,“那就是兩者都有了。”
還是猜到了,沈岐本來過來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想著跟秦婉說一說心裏話。
“婉兒有什麽解決的良策嗎?”沈岐微笑著,事實上這種事情本來不該勞煩秦婉傷身傷心的。
“自然是有一點。”秦婉應道,“就是個餿主意,不算好的主意,可能還要你犧牲一些。”
“什麽?”沈岐來了興致,側耳傾聽。
普通的話在秦婉說來就有幾分韻味,這個主意不得不說就是個餿主意,但若是施行起來,也確實有效果。
“你將程有光當誘餌。”秦婉臉上的笑意不減,“拿他得夫人當人質,讓程有光的人撤軍。”
“這個主意不行。”
沈岐蹙眉,一口便否決了。程有光放了就是放虎歸山,他當然不可能放了程有光。
“為何不行?”秦婉反笑,“我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婉婉,你這是放虎歸山,程有光上次已經被放跑了一次,就敢對你動手。我再將他放了,想在抓到他就難了,而且他要是蓄意報複,我怕你和孩子會受傷。”沈岐真的不想再遭遇這些,所以堅決不同意這個主意。
“這可不一定呢。”秦婉接著道:“程有光要是隻有一個,放了他就等於放虎歸山,但是現在於悠然在我們手上,而且她懷孕了,孩子是程有光的骨血,他不會放棄於悠然的。”
她篤定的語氣讓沈岐有些許動搖,卻不多。
“於悠然對程有光不算什麽,他妻妾眾多,總會有人為他生兒育女,一個於悠然而已對他算不得什麽。”
繞是誰都想不出來程有光會為了於悠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上次能利用於悠然作為人質脫身,這次難道會為了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就束手就擒。所以沈岐根本就不相信程有光。
“何況於悠然還懷著孩子,程有光定然不會輕舉妄動,他可以不在乎於悠然肚子裏麵那個孩子,但如果讓他知道,他這輩子就隻可能有這麽一個孩子了呢?至於程有光的那些人,圍在軍營門口,都殺上門了,咱們操練了這麽久的兵,怎麽不敢跟他們對上!”
秦婉眼中劃過狠厲的光來,頗有一種女中豪傑的架勢,良久,她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一臉苦巴巴道:“又扯到傷口了。”
她就不該這麽激動的,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扯到自己的傷口了,嗚嗚嗚嗚,好疼。
她以後再也不拿自己冒險了,早知道刀紮在身上這麽疼,她就該不作死,下次她一定提高警惕,不會再受騙上當的。
“那你以後還敢一個人出城嗎?”沈岐輕聲詢問,將一顆止痛丸遞到秦婉手裏,秦婉吞下後這才癟著嘴道:“打死不去。”
真的打死都不去了,實在是太疼了,她就該好好的待在軍營裏頭,享受沈岐的貼身保護。
秦婉言道,想想那些埋伏和箭矢入體的疼痛,就讓她麵色更加慘白幾分,人又不是石頭做的,如何不怕生離死別,就怕死之前所有的心願都未曾實現,她沒有一開始那麽想離開這裏的,這裏有她在乎的人。
若是換成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人生地不熟的,感覺很荒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一切都太真實了,這都是親身經曆的,隻怕是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穿越這種古怪的事情都能落到她的身上,還有什麽稀奇的事情不會發生呢?
“你好好歇息吧。”沈岐起身,他和秦婉終究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身份上兩人早已互相認同,沈岐卻還是有幾分局促,跟個靦腆的少男一樣,不好一直待在秦婉身邊。
每每見他像是要落荒而逃一樣,秦婉就有種在看一個孩子的衝動,這人真的是個有了三個孩子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