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王起身,“既然如此,不見也罷。”他瞥了一眼包廂外,“這紫薇縣城也不是久留之地,本王先回京了。”
免的到時候皇兄又說道他連最疼愛的兒子都拐了出去遊山玩水,到時候又將他狠狠的批評一頓,倒是不美,還是早些回京城罷。
南郡王剛剛動身,便看到不遠處正在套馬的沈岐,沈岐一身青衫,麵色帶著幾分熟悉的淡漠,倒是整個身形又拔高了幾分,藏在衣衫下的身軀看著尚且平和,其中的力量……南郡王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皇兄當初根本就舍不得放沈岐離開,這可是整個朝堂武將中,最能有望幫他守住江山的,這等人才皇兄自然珍惜。
沈岐抬起黑眸,望向南郡王的方向,似乎是被對方的打量所吸引了過去。
隨後不假思索的別過頭,像是沒有認出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仿佛隻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點交集都沒有的那種。
這讓南郡王心中有幾分惱意,本來都已經打算拂袖離去的,他又停住了腳步,怎麽能把他當成陌生人!
“沈岐,你硬是要做瞎子嗎?”
“小臣不敢。”沈岐應道:“隻是沒想到在此處能見到殿下,有些驚喜罷了。”說是驚喜,實則......麵無表情,若是真的在乎的話,又怎麽會把他當成不存在的空氣!
“榆木疙瘩。”南郡王忍不住說了一句,怪不得會被別人給套進去,就差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想拉攏他的人都沒辦法拉攏,不能站在同一戰線的人,那自然就是敵人。
也不知道這次回京又該掀起怎樣的風雨,反正向來應該是不會安寧了。
也難怪沈岐不想理南郡王,陛下的壽安公主親生母妃跟南郡王的母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後是表姑侄女的關係,他們中間隔著那點親緣。
當初南郡王不想摻和這點小事,男女之間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係,皇上的女兒又不愁嫁,怎麽就非沈岐這人不可?奈何太後給他壓力,勸他去開解沈岐,就連皇上出麵說情都沒能成功的事情,他一個更沒什麽交集的南郡王,隻能說白白摻上這一腳,想著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綁了沈岐想強行讓他當駙馬,結果就結仇了。
南郡王可忘不掉當時沈岐的那句話,“殿下您自己婚事都還沒有著落呢,又為何要架著我去?等你什麽時候成婚了再來與我說理不遲。”正是這句話深深的刺激了南郡王,他本來以為自己和沈岐能好好的說,沒想到他卻這樣的堵自己,可把他給氣了半死。
京城誰不知道,他南郡王的婚事就是如此坎坷,就跟受了詛咒一樣,沒聽見那些說書先生是怎樣編排的,他也不好去反駁人家,畢竟人家說的就是實話,他好像確實有些克妻來著。
沈岐甚至以為南郡王來紫薇縣城估摸著就是來催婚事的,巴不得一輩子不見的好,所以才會像當陌生人一樣,裝出沒認出他的樣子,可是架不住對方偏要來找茬。
對此,南郡王隻想說一句,他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已經吃過一次閉門羹了,他又不會再去第二次,他這次來純屬就是巧合偶遇,並不是來勸婚的,可惜他不知道沈岐的所思所想,隻能幹站著。
“多謝王爺抬愛。”沈岐如實說道,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隻不過笑意沒有到眼底,看起來冷冰冰的,純純隻是客套。
油鹽不進!
南郡王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腦海中卻不知冒出了些許想要看他受挫的樣子。
以前是拿他沒辦法,以為他就是一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還沒有男女之情的概念,不由的想起沈岐的夫人,那個看似很大膽的女子,“怪不得壽安不討你喜歡,原來你喜歡那樣的女子,隻是壽安向來潑辣的很,你確定她能在壽安麵前討到半分好處?”
雖然南郡王隻是見過了秦婉一麵,對於這位女子,卻已經有了大膽的評價,畢竟尋常女子很少向秦婉這樣,發表自己的見解,至少在世俗的眼光看來,他南郡王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到了年紀不成親。
公主畢竟是公主,身份上壓了一頭,沈岐卻不以為然道:“這是小臣的家事,何況小臣和公主並無瓜葛,臣的夫人自然也不會有,公主已然成親,並且育有一女,自然會注重名聲,往事還請郡王殿下莫再提了。”
“壽安可不在意這點名聲,整個京城的王孫貴胄都知道壽安隻喜歡你將軍一人,當初為了嫁給你死活不肯另嫁,你當初借機一走了之,辭去了將軍職位,如今回來了。隻怕是皇兄心疼女兒,會讓你休妻再娶吧。”
聞言,沈岐挑眉,“其實小臣特別想解甲歸田,回去過想過的田園日子,適合娘子男耕女織過快活日子,隻要公主肯吃得下這些苦頭,臣不介意陛下行事,隻怕是到時候會苦了公主。”
南郡王噎住,如鯁在喉。
皇兄還指望著他呢,如今,國家正當不太平的時候,前些時日鬧饑荒,百姓早已經惶惶不安了,現如今,又有亂賊在暗地裏蠢蠢欲動,若是再勾結外族,內憂外患之下怎麽可能肯放沈岐回去,這不是鬧的嗎?
沈岐也是和旁的想拚命爬的人不一樣,這個男人動不動就想回去種田,根本一點爭奪權勢的想法都沒有,也難怪皇兄肯把虎符留在他手裏。
雖然知道沈岐是在開玩笑,可是他畢竟之前確實這麽做過,雖然其中還是有各種的原因,不單單隻是因為他自己想卸甲歸田,也有老將軍那件事的影響,可是他這麽一說,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說起來,沈岐也說得沒錯,不是他離不開朝廷,而是朝廷需要他,所以他才回來了。
“沈將軍真是心大啊。”南郡王扯了扯嘴角,表情頗為怪異“怪不得皇兄都誇你,淡泊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