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自小嬌生慣養,應當是受不了這樣的苦楚才是,既然沈將軍你是這麽一個意思,等回去後,本王會告訴皇兄,盡量替你周旋一二,免得到時候你又跑了。”
他這算說的客氣話。
沈岐點頭應了一句,“多謝王爺。”
本就是一些客套的話而已,沈岐沒有放在心上,南郡王一向是喜愛遊山玩水,在外人麵前尤其是清閑王爺,在陛下麵前更是個好弟弟。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壽安的婚事,跑來與他論道。
但皇家沒有感情,南郡王是個什麽樣的人沈岐不想了解,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很明確,他需要將軍的權利,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不會再讓那些人繼續傷害他在乎的,他會一個個將暗地裏的那些蛀蟲給揪出來。
“剛剛你見過南郡王了?”兩人分手回到廂房,沈岐便見雲河一邊品茶,一邊眼睛瞧他,眼睛裏滿是戲謔,並且充滿了好奇。
“這裏是我的廂房。”沈岐沉聲,“回你自己的去。”
“你既然見了南郡王,那南郡王說了什麽?”雲河再問,“我這個局外人給你分析分析。”他可實在是太好奇了,南郡王見到沈岐到底會說些什麽呢?
“南郡王什麽都沒說。”沈岐淡淡瞥了一眼雲河,見他呆愣著眸子,一臉震驚不相信“你確定他真的什麽都沒說?這不可能吧,你回京那麽大的事情,他見著你了,不可能什麽都不說呀。”
“你想知道這些的話,就親自去問他。”沈岐懶的再和雲河討論,南郡王跟他說的那些話,她一概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目光停留在秦婉的身上,秦婉同樣好奇,語氣卻出奇的平靜,“我在外頭聽說他是閑散王爺,閑散王爺能說出什麽話來?無非就是說些家常事罷了,既然夫君不願意說,那肯定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對此,沈岐一笑,秦婉倒是猜的很準,也是她心思一向敏銳,就連做事都比旁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個心眼子,若是重要的事情,他肯定不會瞞著,他跟南君王見了麵,自然會說上幾句。
他倒是對南郡王提及秦婉一事耿耿於懷,總覺得那位矯揉造作的壽安公主並不會對他做些什麽,但給秦婉使絆子還是很容易的,思及以前壽安公主的行事做風,回到京城之後,倒也確實可能會針對秦婉。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幾年前,他少年郎君,皇上親封的驃騎大將軍喜歡他的姑娘很多,但是裏麵最尊貴,地位最高的就是壽安公主,隻不過實在太過刁蠻任性,沈岐對她並無男女之情。
架不住對方一直纏著,其他愛慕他的姑娘也確實被壽安給針對過,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庶出的小姑娘,在宴會上,被人給推到了水裏麵去,他親眼所見對方是被人推的,可是最後卻以名聲為由不了了之。
這也是為什麽沈岐一直不肯接受壽安的愛慕的主要原因,他覺得這件事情跟壽安有關係。
“小嫂子說的對,是我愚蠢了。”雲河仔細想想,也是,南郡王也是到紫薇縣城躲著的,他這幾日被催婚催的到處躲藏,估摸著自求多福去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管朝堂的事情。他那客氣的名頭早就傳揚了出去,要是再娶回來一個媳婦,不是跑了就是死了,百姓們對他的議論會更大。
從沈岐口中問不出什麽新鮮事,雲河索性放棄了,等雲河離開,秦婉看向沈岐:“我都看見了,你和南郡王在說話,應該沒什麽大事吧?”
她之所以會問,是因為沈岐自從和南郡王談了會兒話之後,他的神情便沒有之前那般輕鬆淡然,反而是有什麽擔心的事情,似乎讓他有些憂慮,便反映在了他的臉上。
秦婉感覺一向敏銳又最是關心,所以很快就察覺出了沈岐的不對勁,雲河沒有問出來。
“沒什麽事情,就是跟壽安有些關係,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足掛齒。”沈岐笑了笑,解釋了兩句,秦婉就大致明白了,大概是些什麽,又是跟那壽安公主有關係的。
那位看著背影很高大的應當就是南郡王,傳言南郡王俊美無雙,她就隻看到一個影子,至於長成什麽模樣,她是真不感興趣。
隻是看沈岐的麵容,倒是淡然的很,應當也不是些什麽難聽的話。
幾人很快就到了京城,京城內城牆聳立,到處都是看管皇城的士兵和巡邏隊,光是走流程就走了足足兩個時辰,那些士兵各個凶神惡煞的,卻在看向雲家的馬車時,顯的有幾分緊張,尤其是轎簾之中隱隱出來的森冷氣息,將人包裹。
士兵門麵麵相覷,在最後一道關卡時,守護皇城的雲都督,也是如今雲家唯一一個算的上從武的男丁恭恭敬敬對著馬車喊了聲,“將軍貴安。”
沈岐掀開簾子的一角,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隨後便是整張臉也跟著透出來。
隻單單看上這麽一眼,如往昔一般的容貌倒是多了幾分銳氣,少了幾分稚嫩。很明顯,麵前這位少年郎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不再像之前那樣少年意氣,眉宇間已然成熟,看著如同一把已經磨練成熟的寶刀,收斂了周身的銳氣,多了很多神秘感。
他比以前更加難接近了,就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叫對方緊張幾分,甚至背脊彎了一寸。本以為沈岐卸甲歸田那麽幾年,褪去了身上的那些煞氣之後,應該會變得溫和許多,可沒想到,他還是如之前那般。
“多年未見,老將軍可還安好?”沈岐緩緩開口,就見對方略有些欣喜道:“將軍他讓我盡快接您回去,說是要給您接風洗塵,當初沈將軍您離開匆忙,老將軍他都沒來得及更你說上些體己話,這次將軍回來,暫時還未有住所,不如便去將軍府上住些時日吧!”
說及此,沈岐麵色鬆動,想到了過往的一些人事,眼裏有些許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