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笑了,“郡王妃果真宅心仁厚,你就不告發我嗎?”

“有什麽好告發的,”她撇了撇嘴,“女人做點生意不容易,同為女人,為什麽要阻攔。”

說著,許如薇自覺掀開秦婉用來擋著自己的簾子,在她麵前坐下,直接抬起胳膊放在桌案上,“你且替本妃瞧瞧,看看有什麽隱疾不成。”

許如薇暗自咬牙,最好不能生,這樣她這個郡王妃就不用當了,直接卷鋪蓋走人才好,雖然南郡王對她也算壞,可她還是想念做紫薇縣主的快活日子。

秦婉蹙眉,抬起手指掐了幾把她的胳膊,便道:“郡王妃不想要孩子?”

許如薇一愣,“你怎麽知道......”

湘采小聲提醒,“兩位小聲一些。”

許如薇這才壓低聲音繼續問秦婉:“你知道我喝了避子藥?”

秦婉輕輕點頭,“你那藥太過猛烈,對身子不好,而且體內還有殘留的藥物,這藥盡量別喝了,你要真不想生,不如拿幾顆藥丸回去,也是好的。”

旁邊湘采一聽,頓時頭疼了起來,這將軍夫人怎麽還幫著自家小姐做壞事呢?不過一想到小姐喝的那些藥,她唏噓一聲,“小姐已經用了半個月的藥了,郡王日日非要宿在小姐那頭,我家小姐這幾日身子越發不好了,前幾日還眼前一黑,差點暈厥了過去。”

秦婉明顯一愣,這郡王還是挺會寵人的嘛,就是這許如薇是真不想生啊,連續喝了十五天的避子藥,怕是命都不想要了。

“你可真狠。”她不由輕歎一聲。

許如薇低笑,“給那些男人生孩子做什麽?就算是郡王,即便是生了又能如何,就為了依附所謂的男人,為了孩子步步隱忍,那樣的人生太過無趣,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將軍一樣,隻鍾情夫人一人的。”

她是看的透徹,自小就在王侯世家長大的小姐,如何能不懂王侯男子的冷漠無情,就算如母親那般身份的人還得終日和底下那些妾室鬥來鬥去,就為了她那小弟,大半輩子沒睡過好覺,顯然許如薇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這倒也不是。”秦婉道,“沈岐性子木訥,跟人性格有關,南郡王或許並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瞧著他還是很歡喜你的。”

就比如許如薇身上用的,都是好的料子,就連宮裏那些娘娘,都不如她身上加起來的好東西多,說南郡王不喜歡許如薇,那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是啊是啊,郡王爺可疼愛小姐了,就連起夜都怕驚擾了小姐,夜裏回來晚了,還要特意沐浴之後再去見小姐,生怕身上的寒氣凍到小姐了呢。”湘采急忙說好話,努力朝著秦婉擠眉弄眼,秦婉會意,“瞧瞧,這不是挺照顧的嗎?”

許如薇笑容僵在臉上,她也是第一次從湘采口中得知,南郡王做的這些事,但她還是不信。

“都是些男人的鬼把戲而已,這種事情對任何女人都能做,隻是他如今身邊就我一個女人,裝深情誰不會?”

她有求於公孫無極的時候,也會露出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每次公孫無極都很受用,巴不得立馬幫她把事情辦好。

秦婉低笑,沒救了。

不知道許如薇以前經受過什麽,她將藥丸遞給許如薇,“你且記著,一日一顆,不能多吃,這東西到底是傷寒的,你好好考慮一下罷。”

許如薇捏著那藥匣子,神情淡漠,她生來就是這樣的人,生來就不喜被任何人束縛,她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逼她都不可以,她就是不願意。

盡管知道自己的婚事早就被大娘娘和陛下安排妥當,隻是沒想到安排來安排去,卻落到了她的頭上。

“這件事,要不要......”蓮子湊到秦婉耳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折算助紂為虐嗎?”

秦婉搖頭,“郡王和郡王妃的事,不是我們能幹預的。你不許和旁人八卦,小心隔牆有耳,聽了去。”

她警告道。

自己這個丫鬟不是一般的能說會道,所有府裏都有自己的小姐妹,八卦消息小道消息幾乎她都知道,就怕她嘴巴漏風,把今兒的事情抖落出去,被郡王和宮裏的那位知道了,許如薇不得提著刀來殺他。

蓮子有些鬱悶的低下頭,“知道了。”

本來還想著和小姐妹們說說這件事了,這能在姐妹之中說道好久的新鮮事了,如今她還是要做一個好的丫鬟就好。畢竟這樣,跟著夫人才有肉吃。

秦婉正是知道自己這丫頭是個什麽秉性,性子不壞,就是嘴巴碎了點,也無傷大雅,但這郡王府的事,還真不是她能管的。

想到這時,外頭又進來了一位客人,那客人伸出手給秦婉搭脈,秦婉皺了一下眉頭,手指剛搭過脈時,那人就陰惻惻說著,“大夫可得好好看著,我這究竟是個什麽病症?”

這人是在陰陽怪氣嗎?

尤其是聽他的語氣沙啞還帶著一絲怪異,像是烏鴉叫,再看脈象,是個男子,不是女子,起初她還以為是個女子,等等,這人是太監?

她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將手收了回來,“大人這病,還是到裏頭說吧。”

隻是沒想到宮裏的太監會親自出來,到底是哪位娘娘得了頑疾,竟然要人到外麵尋求大夫,卻是不知這個藥堂是她開的,要是她開的恐怕就不會找她了。

秦婉到裏頭特意戴上麵紗,去見人,免得被人認出來。

那太監一見秦婉是個女子,就有幾分懷疑她的醫術,“一個偌大的藥堂,竟然需要一個小小女子來支撐,隻怕是醫術也就那般吧。”

秦婉不喜歡旁人對她的醫術指手畫腳,這會兒一個死太監在這邊逼逼賴賴,她就有幾分想將人趕出去的意思,不過想到背後那人身份不簡單,於是便笑吟吟道:“我跟著家師學醫已經二十多年,如今醫術早就超過家師,恐怕大人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