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黑商也是要有天賦的，秦婉覺著，她這份天賦還可以。
蓮子很快過來，湊到秦婉的耳邊嘀咕兩句，秦婉點頭望向身側的黃師傅，起身告辭。
待走出藥堂，她特意讓馬車經過美樂堂的位置，在瞥見美樂堂就開在京城最火熱的青樓旁邊，門前還站著兩個細腰的女子正在招攬客人。
“她們竟然明晃晃將人分為三六九等？”蓮子驚訝，指著美樂堂上麵的牌子，激動開口。
牌子上麵寫著，達官貴人可直接進入，普通百姓需要排隊篩選進入。
真真是無恥至極。
那些百姓竟然還能沉的住氣，也是稀奇。
秦婉不像對方那麽激動，反而一臉鎮定道：“再看一會兒。”
不久，一個抱著孩子衣衫襤褸的婦人就被丟了出來，婦人滿臉汙垢，狼狽的很，懷裏的孩子沒有大哭，顯然是虛弱到了極點。
她就跪坐在美樂堂，前，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我當牛做馬都成！”
究竟是怎樣的噱頭，她們竟然連大夫都不信了？
秦婉氣笑，忍不住開口道：“愚昧無知！”
蓮子小聲安撫秦婉，“婦人，不要和這些粗鄙的婦人計較，咱們開藥堂是治病救人的，她們非要不信，那也是她們的事情。”
換句話講，別人的死活和她們無關。
秦婉也不是聖母心，還沒有聖母到需要管一群人的死活。
美樂堂的管事的是個女子，穿著一身粉色衣衫，上去就狠狠踹了那婦人一腳，“你搶了別人的名額，卻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就想我們給藥，這種吃白食的行為叫人厭惡，你的孩子也會因為你的無德失去性命！”
那婦人一聽，瞬間嚇暈了過去，懷裏的孩子滾落在地，露出一張青的發紫的小臉，顯然已經無藥可救。
秦婉緩緩搖頭，“走吧。”
她完全看不下去，不是看不下去人間疾苦，而是覺著即便是幫了又能如何，那些百姓她又能幫幾個，幫了這幾個還有無數個。
沈家那邊有消息，說是沈家大少會親自處理這件事情，說起這位沈家大少，秦婉起初還有些疑惑，沈家還有嫡親少爺？後來想想隻是外界說沈家兩個千金女兒，實則還有其他的嫡親少爺。
沈家能在京城立足，定然手段勢力不小，說是能處理那就是能處理幹淨，秦婉反倒是不能插手了。
她低歎一聲，一回去將軍府就看到雲小六身邊的貼身丫鬟，鬼鬼祟祟的進了府，手裏拿著個布帛包著的東西，像是在做賊，好好的貼身丫鬟為什麽要做賊？
玉良抬眸，便看到蓮子站在她的麵前，嘴角微微上揚，“你這妮子，究竟拿了什麽東西？”
玉良嚇的渾身一怔，整個人傻在原地。
手裏的東西也跟著“啪”的一聲，碎在地上。
秦婉眯了眯眼，眼神落到那東西上麵。
是一塊小巧的肥皂一樣的白色東西。
“身為未來皇子妃的貼身丫鬟，怎麽能這樣冒冒失失？”她略微不滿的眼神從玉良身上嫖過，玉良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求饒道：“夫人恕罪，是小姐讓我去的，這東西是美樂堂的，小姐聽說可以美容養顏，就叫奴婢買回來了。”
“帶下去。”秦婉蹙眉，眼神掃過那東西，隻覺得晦氣。
蓮子急忙差人將東西打理幹淨，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你說，我給小六換個侍女如何？”快走到院子時，秦婉忽然開口說道，蓮子是家生子，平日裏沒輕沒重了些，但到底是個知分寸的，聽到秦婉這般說，應著道：“夫人放心，奴婢過幾日讓人牙子帶幾個伶俐的丫頭過來，讓夫人挑選。”
秦婉應了一聲，發覺雲小六在拱門處站著，腦袋時不時往前探著，在見到她的瞬間，雲小六臉白了白，嘴裏支支吾吾喊著：“嫂嫂，你看到我的丫鬟了嗎？”
“你的丫鬟被帶回去了。”秦婉挑眉，“你的賬本瞧得如何？”
見秦婉似乎沒有發現，雲小六暗自鬆了口氣，小聲道：“我不會看賬本，隻認識些字。”
那就是一竅不通了。
一竅不通加上沒有心思去學，如何能短短半個月就能熟看賬本？日後嫁進皇子府是不是還得配一個會管賬的嬤嬤？
“雲小六。”秦婉沉聲，“你若是好好學就繼續待著，不想學，就回你自家去。”
許是感受到嫂嫂身上的怒意，雲小六瞬間跟鵪鶉一樣，說不出話來。
頭埋的老底，在秦婉視線落到她身上時，她還不禁哆嗦了一下身子，嘴裏含糊念著，“不學就不學嘛，我回去好了。”
說著，她便一臉愜意的離開。
秦婉站在原地，暗自無奈，就這樣，以後也是被人蹉跎的命兒，還好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出生，有長兄父親護著，不然非得被人吞的骨頭都不剩的那種。
女子成婚，那可是關乎到兩個家族的事情，哪裏有這麽簡單。
“這雲小姐，當真是朽木不可雕。”
蓮子緊跟著歎息一聲，“她不願意承夫人的情，夫人便就別把她放在眼裏了。”
秦婉“嗯”了一聲，待傍晚沈岐回來聽說這件事時，整個人控製不住的惱火，直接衝到將軍府，就要當著老將軍的麵揪人，老將軍起初還想護著女兒，不過一聽沈岐說是雲小六自作主張，又和外麵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接觸，又大放厥詞不把兄嫂放在眼裏，這下好了，老將軍也派人揪著雲小六。
訓斥道：“你嫂嫂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嗎？還不快滾回去和你嫂嫂賠禮！”
“我不嘛，她私自將我的丫鬟趕了回來，還不教我看賬目隻讓我自個兒摸索，女兒實在學不會，那也是嫂嫂不願意盡心盡力去教！”
“閉上你的嘴！”老將軍氣的胡須發顫，還是雲宣誠出來打了個圓場，“小六的賬目就由我這個做兄長的來教，免的讓小弟媳費心費力了，她就是個不聽勸的，還是自家教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