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公主看向公孫玉和,眼中都劃過一抹嫉妒。

果然,麗妃最喜歡的還是兒子。

麗妃如何不疼愛兒子,這可是她九死一生生下來的,那會兒她位份還不高,撫養自己的孩子都難,等到懷上公孫玉和,又是龍鳳胎,自個兒才坐到妃位,在宮裏算是真正站穩腳跟子,和她鬥的最厲害的幾個妃嬪,早早的就下了地獄,加上先皇後一死,她這位置穩穩當當的,除了那礙事的太子擋路之外,還有什麽能讓她不順心的?

她做不到不去爭搶,畢竟自個兒身份貴重,就連父親都是朝廷重臣,家族勢力龐大,就算不去爭,日後也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將軍府內,秦婉回去之時,沈岐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她順帶著喚著侍女去將少爺小姐接回來,自個兒轉而去繼續瞧賬本。

這將軍夫人也是累的,看完那些個夫人下的帖子,秦婉從裏麵挑選了一份,交給蓮月,“過幾日千戶侯府小世子冊封宴,記得提醒我,過去。”

蓮月應了應,這裏麵所有的帖子,秦婉都會一一回禮,重要的便會親自前去。

秦婉倒不喜歡這些個宴會,奈何有的還是要去的,而且要體體麵麵的去,否則會被旁人說閑話。

說什麽沈家眼高於低的很,沈夫人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倒落了個閑話。

蓮月看出夫人的無奈,隻當是夫人進宮乏了,便自作主張吩咐底下人去同將軍說,今日夫人累了,不見客。

沈岐想當然的被吸引過來,想瞧瞧她是受了怎樣的磋磨,迎麵就看見秦婉有些頹廢的模樣,她自顧自揉著紙團兒,頗為氣憤的將那些賬本丟在地上,每每見此,侍女們都會將賬本重新撿起來,寬慰夫人,“夫人莫氣,這賬本咱們就不看了,明日再看好不好?”

這群侍女都是供著秦婉的,生怕她哪裏不如意,幾人早就摸熟了秦婉的脾性,她根本不是對下人苛刻打罵的人,相反對下人好的很,能賞的都賞,前段時日藥堂賺了不少銀子,秦婉隨意打賞都夠她們半年的俸祿了。

“你們都下去。”沈岐擯退左右。

見秦婉秀眉緊蹙,上去捏了捏她的肩頭,語氣輕和便問,“這是怎麽了?”

秦婉瞥了一眼沈岐,頗為惱怒道:“真就是吃白飯了,這些個賬目亂七八糟的不行,我不管,你現在就去給我找個管賬的,否則這夫人我就不幹了!”

拿著最低的薪水不說,還得收拾爛攤子。

好在前幾日秦婉就將那賬房先生直接開掉了,要是放任自流,怕是整個將軍府不知道得多出多少支出外的銀兩。

“夫人莫氣,明日就去給你捉一個。”沈岐寬慰道,“你隻要想要,為夫捉幾個回來都行。”

“哦,真的?”秦婉抬眉,“那找到先生之前,這些賬目你便看著吧。”

秦婉起身,將沈岐摁在椅子上,“你且好好看著,我去藥堂,一會兒便回來。”

沈岐扯了扯嘴角,看著堆積如山的賬本,想到剛剛處理的軍務,頓覺腦袋有些發疼,他翻出其中一本,待半個時辰後才看完一頁時,才瞬間明白秦婉平日裏的崩潰。

這些個密密麻麻的文字,簡直就是。

狗屁不通。

他如今就想將那賬房先生捉回來狠狠打一頓,就算敷衍主人家,也不至於這般記賬,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

沈岐頭痛了幾分,他不擅長看賬本,不過一想到秦婉也是短短幾日便逼著自己將幾十本賬目理清,便漸漸有了幾分感同身受。

蓮子發覺夫人走出府內,就連腳步都變的有幾分輕快,不由笑著打趣,“看來夫人不喜歡悶在府裏呢。”

“不是不喜歡。”秦婉說:“是不喜歡悶在府裏。”

換句話講,就是府裏太過無趣,比起這些她更喜歡在藥房待著,藥房裏應有盡有,還能遇到些許疑難雜症,難處理的病人,比在府中有趣多了。

也不知這古往今來這些個夫人是如何解乏的,想必日子無趣,所以自然將重心都放在了家宅爭鬥中,整日裏圍著一個男人轉,不覺得麻煩的很嗎?

秦婉抿了抿薄唇,去了和藥堂截然相反的地方。

蓮子起初還納悶,夫人來這種街鬧區做什麽,直到夫人換了一身行頭,徑直走入美樂堂附近的青樓中時,整個人大跌眼界,恨不得將夫人直接拽出去,這要是上頭知道了將軍夫人逛青樓,真真才是貽笑大方。

“夫人,咱們......”蓮子剛一出聲,秦婉便咳嗽了兩聲,她立馬改口,“公子,這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瞧你這小廝說的,這哪裏不是什麽好去處?公子是新來的吧,瞧上我們這裏哪位姑娘了。”

“都是些胭脂俗粉,叫你們大姑娘過來。”秦婉沉聲,那老鴇臉色一變,剛想拒絕,一隻金簪就到了她的手裏 ,那份量足足的,她當即喜笑顏開,拉著秦婉上去,路上還笑的合不攏嘴,誇讚道:“公子好眼光,我們這秋葵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兒,您去打聽打聽,幾個樓裏的大姑娘都不如我們這秋葵姑娘。”

好好一姑娘,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秦婉滿腦子都是那綠油油的食物,一時間對那秋葵姑娘的麵容,也失去了興趣。

待老鴇打算喚著秋葵時,秋葵身側侍女堵在門口,極為緊張道:“媽媽,今日我們家小姐不見客。”

老鴇一聽,直接大手將那姑娘甩開,滿臉不爽道:“昨兒前兒都不見客,她到底想什麽時候見?”

“這樓還開不開了?整日裏吃我的用我的,讓接個人都這麽大脾氣,我這裏可不養這樣的祖宗。”

許是被老鴇說的有幾分煩了,裏麵傳出一道清麗的聲音。

“進來。”

老鴇這才滿意,轉而和秦婉客氣道:“秋葵是有些脾氣在身上的,公子莫怪。”

秦婉沒有多言,她並不知旁的客人到此是如何做的,隻能少說話,免的被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