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啊!早就聽聞沈夫人的名頭,今日一見,傳聞不虛。”胖碩身材的中年男人豎起來大拇指,對秦婉很是讚賞。

這兩位官員不是他人,正是從京城派過來的士官,負責來經常查看或者來江南查看這江南水患的事宜接受沈大人留下來的事務。

沒想,他們到了這兒才聽說了秦婉的名頭,他們倒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這堰都大壩竟然已經建起來,水患的事情便是能夠解決的了。

他們自然是對秦婉讚不絕口,而那個清瘦的男人卻沒有像胖瘦男人那樣表露善意,他隻是略微點頭,所以又不說話。

瞧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什麽簡單的人物。

見秦婉並不認識兩人,傅嚴禮將這兩人的來頭與秦婉介紹,“這位大人是趙使官,這位是劉使官。”

隨著一道聲音的出現場上出現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物,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願在京城的老知府居然會出現在宴會上。

傅嚴禮對於他的到來卻並不表示驚訝,因為江南老知府不是別人請來的,這是他請來的。

老知府早已經回京城榮養,如今能夠跋山涉水重新回到江南,實屬一件不易之事。

“嚴禮,老夫可是許久未曾見你,你大老遠的將老夫邀請回來。老夫,思慮再三想著還是負了你這宴。”見老知府到了,傅嚴禮笑了笑,然後雙手一拍就帶上了兩個人,那兩人一個是柳楊縣的劉袍諱,一個是河川節度使仇鳳林。

“正好,我也有兩份禮物要送給曹老。”

那兩個人穿著階下囚的衣服被領了上來,哪裏手什麽禮物,分明就是兩個人。

曹老見到兩個人人麵色不改,摩挲著自己花白的胡子微微眯起了眼,他倒要看看傅嚴禮這是鬧的哪一出,以為拿兩個人無足輕重的人,就來嚇唬他。

“這是何意?”

傅嚴禮望著被兩個官兵一左一右壓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堰都大壩塌方事宜總得給朝廷有個說法,既然現在新的大壩已經修建而成,那麽之前留下來的隱患也得一並清除了不是,曹老,本官已經查明,這兩個人早些年在您手底下辦事時,靠著大壩修建,撈了不少銀兩。偷工減料,他們如同螞蟻啃食著大壩,本官將他們交給曹老您,不是為了別的,正是想著交給曹老您解決。”

曹老花白的胡子高高翹著,意味深長的瞅了傅嚴禮好久,才緩緩開口,“老夫已經解甲歸田,這朝廷的事啊,老夫無權插手咯。”

他嗬嗬笑了幾聲,隨後站起身子,“看來這就是個鴻門宴,老夫早知道就不來了,傅大人,老夫,告辭。”

“既已經來了,就算是鴻門宴,曹老也應該吃了飯再走不是。畢竟這禮都送出去了,哪裏有收回來的道理。”傅嚴禮挽留曹老的話聽起來就很是不誠心,他的目的絕對不止於此。

曹老被他的人攔住,耷拉的眼皮下閃過怒色,很快又掩了下去,重新坐了回去。

其他的人瞧見這一幕,知道今天怕是這飯沒辦法好好吃了。

劉大人和孫通判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的低著腦袋裝鵪鶉模樣。

劉袍諱和仇鳳林被放在宴會中央,傅嚴禮還大方的給他們也擺上了桌子,放上了酒水菜肴,除了身上穿著階下囚的衣服,還真以為他們也是來參加宴會的。

秦婉不知道傅嚴禮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心裏麵想著沈岐,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現在就飛回京城,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等眾人心思複雜的吃完飯,好戲才剛剛開始。

傅嚴禮帶著一眾官員來到會審堂,將劉袍諱和仇鳳林領了出來,將他們的書信從他的手上,遞到了各位官員的手上,一一傳閱。

看完了信上內容的官員神色各異,最後拿給曹老的時候,曹老都不用細看,他知道信上麵寫的是什麽。

“傅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麽?”曹老沒有接,他麵上雖然帶笑,可你也人都看得出來,在這兒笑意根本就不盡人意。

這笑的很是勉強皮笑肉不笑的,一張蒼老的麵孔,花白的胡子仿佛都向下卷曲者看得出來,曹老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他對於傅嚴禮的指控,感覺到有些失望,他能說得上是傅嚴禮的恩人。

傅嚴禮能夠坐上製服這個位置。也是他將這個位置讓出來,他才有了機會。

這五年的知府莫不成讓這年輕的小子。有了什麽想法不成,他可是在江南這兒做二十多年的知府,他的勢力早已經在江南盤根錯節。

別以為傅嚴禮做了五年的知府,再加上他不在江南,而是在京城,傅嚴禮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曹老不是沒有底氣的,傅嚴禮光看著在場的他官員神色各異的樣子就知道,雖然這曹老已經辭官,在江南的影響力依舊不小,哪怕是已經看到這些證據,那些官員卻沒有對操勞表示出任何的指控,要麽便默不作聲或者早已經核查了,形成了利益關係,不想看曹老倒下,他們不說話便是幫助曹老。

“曹老應該是誤會了,本官並沒有想做什麽,這兩個人是給曹老的禮物,他們已經是曹老的人了,要怎麽處置自然依曹老所言。”傅嚴禮的話,聽起來就像是舒心悅耳。

與曹老想象的傅嚴禮是想來興師問罪的想法不同,傅嚴禮將這兩個人送給他,難不成是想要借著是兩個人巴結上他。

曹老意味深長的再次看了傅嚴禮,又看了看在場的那些官員。要不是堰都大壩之間的利益太過,牽扯甚廣,當初他也不會將手伸進那個裏麵,他所做的那些又不隻是為了自己。

在他看來,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若不是江南這次水患將這事兒給翻了出來,隻怕是等到多年之後,才有可能重新被人翻出來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半截身子都早已經埋入了黃土,哪裏還會被這個給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