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杯酒液悉數落入公孫玉和的腹中,幹達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公子好酒量。”幹達毫不預兆的一句誇讚,讓現場原本沸騰的氛圍突然安靜下來。
幹達見狀也並未尷尬,反而爽朗地笑了笑,“我們胡族這兒有一個傳統項目,就是摔跤,凡是有貴客來,我們都會一起表演上一場。”
“不知公孫公子是否有興致啊?”
幹達雖是商量的語氣,可氣勢卻是咄咄逼人的,讓人無從開口拒絕。
見他支支吾吾的,幹達內心有些不屑,“不過我們自小生在草原上,自然同中原上的兒郎沒什麽好比的。”
“當我方才沒說過這番話。”
公孫玉和就是再遲鈍,也品味出來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原本是不想上場的,如今卻突然被架在火上熾烤。
“都說入鄉隨俗,既是你們的習俗,若是我不參加,豈不是不太好?來試試吧。”
激將法果然對許多人都有效用,幹達如此想著,走出座位開始熱身準備。
兩人熱身片刻過後,摔跤隨著幹達的一聲吼叫正式開始。
營帳內的氣氛原本有些冷清,因為兩人之間的糾纏氛圍開始變得火熱。
公孫玉和起先還能靠智力限製幹達幾步,隨著後麵體力消散,他早已沒有反抗的餘地。
被幹達重重摔在地上時,公孫玉和隻覺腦中一片空白。
他愈發確定,這就是胡族給他的下馬威。
看他趴到在地遲遲步曾起來,現場的莽漢突然笑作一團。
“中原人果然力道還是差點。”
“不過這勇氣確實可佳,換做是我是絕對不敢跟幹達摔跤的。”
“可不嘛,幹達的力氣在我們這兒是人盡皆知的。”
“他怎麽這麽久還沒起來,不會這麽脆弱,直接摔壞了吧?”
“不至於吧。”
現場眾所紛紜。
公孫玉和緩了好一會,在一片嘲笑聲中站起身來。
都烈見狀,連忙起身,搭過他的肩,支撐起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公孫公子不會介意吧?這是我們的習俗,這幫人跟在我身邊太久了,有時候不小心使出蠻力,摔疼你了我同你道歉,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往後我一定好好多加教育他們,讓他們同外人摔跤時先觀察。”
“公孫公子今日且厲害,能抵抗住前半段,若是換做旁人,恐怕被摔碎了。”
都烈的安撫對公孫玉和有些作用,他原本冷淡的臉色上浮現出點別的情緒,“無事,不過是簡單的遊戲而已,我是不會介意的。”
“那自然最好。”都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快回去坐吧,熱過場子後,我又重大的禮物送給你。”
公孫玉和朝兩邊的莽漢遞去幾眼,按照都烈所說的坐回原來的位置。
彼時已經呈上了新的食物。
公孫玉和剛低頭嚐完一口羊奶酒,一位婀娜多姿的胡女便在他身側落座。
即便胡女麵上別著紗,公孫玉和葉能瞧出她眉眼之間的風情來。
“公子。”女子嬌俏地叫了公孫玉和一身,指尖輕輕觸在他手臂上。
公孫玉和渾身顫了顫,極為自然地去摟她的芊芊細腰。
“我伺候公子喝酒。”胡女露出明媚的笑,將酒杯遞到公孫玉和嘴邊,伺候他喝下。
“好喝嗎公子?”她甜膩的嗓音在耳邊回**,實在勾人心神。
公孫玉和沒有思考的餘地,點了點頭,“你給的都好喝。”
“這便是我的榮幸,公子咱們再繼續喝。”
將近一玉瓶的酒入腹,公孫玉和臉上浮現了醉意。
都烈趁此詢問:“不知今日的布置可合公子心意?”
公孫玉和點了點頭,朝都烈的位置敬酒一杯,“多謝大王子為我費心了。”
“往後我們就都是好兄弟了,好兄弟又何需如此客氣?”
“大王子說得對。”
兩人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之間,竟真恍若親兄弟。
都烈琢磨著時機已經成熟,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公孫公子,我聽聞你們中原都城極好玩,邊關更是有許多有趣玩意兒,這是真的嗎?”
公孫玉和沒去想他提出這番疑問的原因,若有所思片刻以後,遲鈍地點了點頭,“中原是有不少新鮮玩意,大王子對此感興趣?”
“是有些興趣的。”
“那不如你將邊關的城防圖和邊關城市有什麽好遊玩的地方全都告訴我?”
公孫玉和頓了頓,突然明白這一次的宴席堪比鴻門宴。
雖然他已經被驅趕出來,但通敵賣國的事情他是不願意做的。
公孫玉和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以後,又恢複醉醺醺的模樣,故作無辜地開口:“大王子殿下在說什麽?邊邊邊什麽圖,這個圖我是沒有的,但若王子想過去遊玩,我是可以引路的。”
幹達聽到公孫玉和的回答以後,唇邊泛起一抹譏笑,“虧你還是個三皇子,竟什麽都不知曉。”
“尋常百姓是不是知曉的比你還多?”
公孫玉和沒有因為幹達的激將法提出願意交出城防圖。
激將法不是在每件事上都有用的。
公孫玉和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對幹達的話表示認同,“你說的不無道理,如今我們邊關已然大變,有許多我不知曉的。”
“我平日裏都在皇宮裏,不清楚民間之事。”
都烈看出公孫玉和的嘴是沒這麽輕易撬開的。
見幹達還要繼續詐話,及時開口阻止,“幹達,你就別逗公孫公子了。”
“我們往後要去遊玩,拜托公孫公子引路豈不妙哉?”
幹達接收到都烈的視線示意,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大王子說的對。”
酒過三巡,公孫玉和裝出失了意識的模樣。
大王子見狀,朝公孫玉和旁邊的胡女使了個眼色,“扶公孫公子回營帳當中,好好伺候。”
他還特意加重了“伺候”二字。
公孫玉和即便再愚鈍,也知曉了都烈的目的,他決定將計就計。
進入營帳以後,胡女借著替他換掉身上的衣裳為由,將他通身搜了個遍,卻一無所獲。
公孫玉和一直暗中觀察著,見她失手轉身預走,故意扯住她的手。
“美人兒,怎麽就要走了?”
胡女見狀,生怕方才自己的行動敗露了,連忙坐在床榻邊,“公子,是營帳裏沒有帕子,想出去找帕子的。我瞧公子額間出了汗,夜裏營帳到底有些涼,不將汗擦去我擔心公子明日會感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