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如今除了三殿下,應該沒有旁人需要這麽大費周章守著了。”沈岐說出自己的推斷。

秦婉頓了頓,問起沈岐後續的打算,“若是如此,你準備怎麽辦?那麽多人守著,你硬闖應當是不行的吧。”

沈岐拍了拍秦婉的背以示安撫,“不要擔心,我不會硬闖的,我準備明日再去探一探,查看有什麽方法能混進去,掩人耳目。”

“你注意安全。”秦婉知道自己很囉嗦,卻還是格外認真地叮囑。

為了避免她擔心,每次沈岐都會很認真地回應。

次日,沈岐在圖炆私宅附近觀察了許久,最終決定假扮送菜的商販混入府中。

隻是究竟要如何買通商販,他還需多加斟酌。

彼時,秦婉已經同以往一樣入宮。

巧的是,她還未行至皇後寢宮,就碰見了都烈。

秦婉按照規矩給都烈行了禮,“見過大王子。”

垂下眉眼時,隱隱約約捕捉到一道奇怪的視線。

因此在都烈準備開口之前,她先截了他搭話的機會。

“我進去給皇後娘娘針灸了。”

都烈自然沒理由阻止她的行動,隻能目送她進入皇後寢宮。

秦婉雙腳踏入皇後寢宮,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總算安定,可即便安定,她卻還是覺得都烈很奇怪,暗自在心底裏決定往後盡量避開都烈。

她本來就不應當與胡族皇室有過多的糾葛。

“皇後娘娘,今日進入第二個針灸療程了,可能過程會有所不適,您要忍一下,如果實在是很難受您告訴我,我這邊再做調整。”

經過一個療程的治療,皇後已經完全相信秦婉在醫術方麵是很有能力的,她躺下任由秦婉擺弄。

治療期間,身體確實如她所說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發熱狀況,不過好在都是承受範圍內。

等針灸結束以後,身上的不適感消失。

“今日為何會出現不適?”

麵對皇後的疑問,秦婉以很專業的態度誠懇答道:“這是因為您之前有些穴位受限,導致您患有頭疾,如今有不適,說明您這頭疾的狀況在慢慢被治愈。”

“下一個療程您就不會有不適感了,您今日出現不適說明您的體質不錯,離恢複並不遠了。”

話音剛落,都烈碰巧也進了寢殿,他聽到秦婉一番話,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沈夫人果然名不虛傳。”

“不知是否能替我看看我的脈象?”

秦婉本想拒絕,但料想皇後在此他應當不會產生什麽出格的舉動,斟酌一二過後,她點了點頭,隔著一條帕巾替都烈把脈。

“大殿下的脈象總體很平穩,隻是近日是不是出現了胃部不適的狀況?”秦婉溫聲詢問。

這確實是對症的,都烈輕輕“嗯”了一聲。

“大殿下應當是食太多葷腥了,若想改善這種狀況,要注意減少葷腥之物,吃清淡些,四日便可恢複。”

秦婉囑咐完,收回帕巾,不想再繼續跟都烈待在同一個空間裏,於是隨意找了個借口,“皇後娘娘,我先替你去研磨藥丸了。”

得了皇後的允準,她當即起身準備離開。

“這藥丸研磨起來很費時間吧?我叫個得力的助手跟著你,你也好不用這麽辛勞。”皇後熱情地指了指一旁的宮娥。

秦婉當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多謝皇後娘娘。”

等宮娥跟隨自己出了寢殿,饒進小徑以後,她暗自觀察著宮娥的神色。

這宮娥說是來協助自己的,實際上就是監視自己的。讓她一直跟著難免會影響她後續的行動,想到這裏,秦婉從衣袖裏取出一點特殊的藥粉,不動聲色灑在藥箱上,而後將藥箱遞到宮娥跟前,“勞煩你幫我拿一下,我想整理一下我的藥方。”

宮娥沒有防備便接過,手上沾染的藥粉隨風擴散開,她毫無預兆便暈倒在地。

秦婉見狀,佯裝絲毫不知情,蹲在她身邊,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確保無礙以後,接過她手中的藥箱,快速趕往醫所。

來到醫所以後,雅曼已經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待。

見秦婉走來,主動迎上前去。

兩人對視過一眼,先後走入冷宮當中。入了冷宮,周邊就乜有眼線了,雅曼主動要幫秦婉去提藥箱,“重不重,我來幫你吧?”

秦婉笑了笑,“不重,平日裏習慣了,多謝你的好意。”

進入冷宮的內室以後,她嗅到一股陳舊的味道,未置一言。

“這裏許久不曾有人光顧,因此所有的設施都陳舊些,還請您見諒。”雅曼大致猜測她是不習慣的,因此主動開口同她解釋。

“無礙,不過這環境不知是否適合你阿母生活。”

“你一會兒看看,若是不適合我再想想辦法。”

走到床榻附近,她才發現內室的設施其實是足夠的,且通風又有陽光,不至於達不到休養的地方。

“這便是我阿母了。”雅曼指了指床榻上身材羸弱的婦人。

秦婉和那婦人對視一眼以後,蹲下身子便要給她診治,那婦人卻突然抗拒地往裏縮了縮身子。

秦婉不明所以地看向雅曼,雅曼連忙同她一道蹲身,同婦人解釋道:“阿母,這是給你治病的,她醫術可好的,一定能治好你的。”

一聽是給自己看診的,婦人抗拒的動作越發強烈,一邊揮舞手臂,一邊開口叫囂,“不用,我這病是看不好的,你們快走吧,不要在這兒多待。”

“若是被發現了,會連累你們的。”

雅曼聽到這番話,忍不住便要落淚,她強忍著將眼淚憋回去以後,耐心同婦人解釋:“阿母,這次我給您請來的不是宮裏的聖醫,這是宮外的醫者,她一直妙手回春的,女兒相信她,您也相信她,好不好?”

婦人很少見女醫者,聽到雅曼解釋以後信了七八分,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雅曼強忍著難過搖了搖頭。

婦人這才放鬆警惕,話裏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看吧看吧,我不看你這孩子又要鬧了,隻是我的狀況,你應當比旁人更清楚。”

“阿母是擔心你難過,你又何必一直為難自己?”婦人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