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隻要將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不過我若是完成了將軍的任務,將軍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小兵若有所思地詢問。
許衡聽到這番話,忽而笑了笑,隻是很快又恢複鎮定,爽快地應承,“隻要你將此事辦好,隻要不是什麽過分的條件,我都能做主答應你。”
小兵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說出自己的需求,“若此事圓滿結束,我們能攻入城中,還請將軍許我一個千夫長的位置,我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行,那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提拔一個千夫長對許衡來說是小事,他開始有些期待小兵的表現。在他準備出營帳去做準備之前,許衡同他確認了一遍,“你叫周舍是嗎?”
“是的,將軍。”周舍應了一聲,而後快速去做準備,將自己打扮為最狼狽的模樣。
是日深夜,周舍趁著周遭暗淡,抬手敲響了城門。彼時城門的守將是他的姐夫馮寬,聽到動靜以後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很警惕地詢問:“你是何人?”
“我叫周舍,是東街梨堂周府的人,之前因為意外不甚走失,浪費了好多腳程才終於回到城中,您就行行好放我進去吧。”周舍故意擠出哭腔,哽咽地同馮寬哭訴道。
馮寬聽到熟悉的嗓音和名字以後,臉上俱是一楞,許久之後才同他確認身份,“你是周舍?你走失以後去了什麽地方,又是靠什麽法子回來的?你可知曉,家裏人一直在尋你。”
“是有一個好心的農戶,用牛車一路送我的。路上沒有條件,我都無法報信,隻是你為何知道我家裏人在尋我?你是我姐夫嗎,你的聲音好像我姐夫。”周舍已經通過聲音認出了馮寬,隻是他故意佯裝不知。
馮寬沒想到周舍這一路過得這樣艱苦,一時有些心軟,隻是想到如今城中戒備,擔心自作主張將人放進門以後會引起動**,片刻過後,歉意十足地開口:“我是姐夫,但城中下了死命令,入夜以後誰都不能進來,你先找地方歇歇,姐夫看看此事如何解決。”
周舍的語氣明顯有些遺憾,“憑什麽我連自己的家都回不得!”
馮寬思索片刻以後,開口擔保道:“給我點時間,我會盡力的。”
周舍嗚咽了一聲,倒是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臨轉身前,不忘營造出淚眼朦朧的模樣來,“那我可就等你了,姐夫可不許騙我。”
不等馮寬回答,周舍已經在不遠處席地而坐。
次日,馮寬值完夜班回到府中準備休息,妻子周瑩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周舍的消息,知曉馮寬將人拒之門外以後,在他回家時當即開始開始大鬧,絲毫不顧及馮寬已經疲憊不已。
周瑩來到馮寬跟前,哭喊著捶打著他的胸膛,怒聲開口質問:“馮寬,你還有心嗎?我聽聞我弟弟回來了,你為何不讓他進城?你存心讓他死在外麵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得想辦法讓他進來,我們周家就靠著這個弟弟傳宗接代,若是他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馮寬聽到這番話,無奈地皺了皺眉,溫聲解釋:“不是我不願意放周舍進來,這是軍令,不是兒戲的東西,如若必須放人進來,是要得到上級將軍的首肯的。我還沒來得及請示侯府和郡守大人那處,偷偷摸摸放進來若是被發現了,咱們家裏可真就是大難臨頭了。”
周瑩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絲毫不顧及什麽所謂軍令,“我管你什麽軍令還是什麽別的,反正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你若是不願意放,我去城門口放,反正這弟弟不是你親生的,你不心疼很正常,但是我心疼。”
她的聲音吵吵嚷嚷,馮寬不禁有些頭疼,他抬手捏了捏太陽穴,周瑩見狀,又借題發揮,“你如今對我是越來越不耐煩了是吧,連幫我都不願意幫,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等著同歸於盡吧。”
“你到底還有完沒完了!”馮寬吼了一句,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以後,斂了斂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曉你的想法了,你讓我再想想吧,自家弟弟我是無論如何也會盡力的,你也別急。”
周瑩這才消停下來,警告馮寬一聲:“你最好快點,否則這事鬧起來更不好收場了。”
馮寬無奈地點了點頭,借口自己要休息,回到房中,連忙躺在床榻上,拋開一團亂糟糟的思緒。經過一日的修正後,他又按照排序來到城門口守夜。
是日夜裏,周舍再次敲響城門,訴求自然是同前一夜一樣的。馮寬明麵上如平常一般拒絕,一刻鍾過後,忽然對一旁同樣值夜的同僚說道:“我忽然想起有一封你的重要信件,今日傍晚時看見的,似乎是你家人捎來的,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先在這兒守著,反正現下未有什麽大事。”
同僚沒有懷疑周舍所說的一番話的真實性,離開值守的城門去查看信箱。周舍確認過周圍無人,城門外也沒有敵軍圍襲以後,糾結一番確認隻放入一人無礙,將城門打開一道小縫隙,朝不遠處的周舍招了招手。
“快進來。”馮寬的動作有些急促。
周舍接收到他發出的訊號以後,連忙跑上前,佯裝對他的行動十足意外,“姐夫,你怎麽突然答應放我進城了?這不會影響你吧。”
其實他早就想到,隻要消息傳入周瑩口中,他即便是幾千幾百個不願意,也必須按照周瑩所想的將他迎入城中。
想到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周舍忽然有些得意。
馮寬擔心他放人入城的事情敗露,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示意周舍趕緊回到周家,並且溫聲交代:“近來外麵比較亂,你若是回到家中記得老老實實待著,別再讓外麵那些花言巧語的騙了。”
周舍應得很暢快,“我記得了姐夫。”
馮寬抬頭摸了摸他一頭烏黑的頭發,示意他抓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