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後知後覺點頭,然而兩個人位置有些分外不一般。

她抬眼示意沈岐將她放開,沈岐繼續道:“告訴我位置。”

秦婉隨口說了一句,以為沈岐終於可以將她放開,誰料沈岐美豔絲毫猶豫,繼續抱著她往她說的方向而去。

秦婉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沈岐如何不知她內心的想法,無非就是不想放罷了,這點她心知肚明,就是不知的是沈岐為何要這般,是想戲弄於她嗎?

她向來不喜歡旁人這般逾矩,就算是沈岐,也一樣。

“我不過是懟了你一兩句,你何必這般記仇?”待沈岐將她放下,秦婉蹙著眉道。

在沈岐眼中活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一樣,有幾分少女的嬌憨藏於其中。

“並未,你鞋破了。”沈岐視線下移。

秦婉這才注意到自己那雙粗布鞋子早就在舟車勞頓中破開了一道口子,口子越來越大。

快要露出半截腳趾出來。

她頓時臉上一陣窘迫,也自然而然的嬌嗔的瞪了一眼沈岐,雖是下意識所為,沈岐還是看出,此女還是個小孩子脾氣,有趣的緊。

和那些循規蹈矩的婦人不一樣的是,她天性倨傲,像是大家出生的小姐一般。

有自己的性格,鮮明的厲害。

秦婉盯著鞋,一肚子氣,恨不得將鞋直接脫了丟掉,但她真要這麽做了,估計沈岐又會將她抱來抱去。

麵前的廂房緊閉,聞不到一絲藥味,秦婉回過神,皺著眉道:“莫不是於大人已經轉移了?”

以程有光的性格說不定真的如此,要是轉移走了,再想找難如登天。

沈岐等不及,也等不了。

“無非就是在府裏,其他地方他不敢藏人。”

沈岐出聲,“出了於大人府邸,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你的意思是......”

沈岐點頭,“於大人身邊是有心腹的。”

秦婉這才微微放心,既然是藏,又能藏於何處?

兩人將府裏翻了個底朝天,連根頭發都沒瞧見,沈岐麵色越發沉悶,直到秦婉開口:“我記得程有光的府邸,似乎就在對頭的街上罷。”

“兩家離的很近。”

“程有光的府邸是原先於府的舊宅,後麵才重新修繕過,你是說於大人可能被帶回程府了?但若是帶回程府,為何一點消息都走漏不出來?”

“那就是程有光自己的本事了。”秦婉挑唇,“你不是認識那個程夫人嗎,還是故交,不如你去和她套套話?”

沈岐麵色一僵,“那是以前的事了。”

“可我覺得你的紅顏知己似乎還惦記著你呢。”

秦婉說的沒錯,於悠然的確惦記沈岐,但隻是偷偷惦記。

“我們是兄妹的情分。”沈岐低聲。

秦婉則是微微一笑,“可我瞧你的妹夫不是很能容的下你啊。”

一句冷嘲熱諷,沈岐沒有做聲。

誰能想到於悠然最後選的竟然是他的死對頭程有光。

不過程有光的確有幾分手段,騙到於悠然也很正常,何況他想做都尉,就必須依仗於大人,除了於大人扶持,他靠自己是無法做到的。

從軍回來後,他是有得過消息,程有光原先是在將軍身邊做事,被調到斜陽城,是他自己主動提出,原本將軍想扶持他做接班人。

奈何......

沈岐眼中沒有惋惜,反而隻是覺得若是當初聽了將軍的話,日子定然比現在的好過。

……

次日清早,秦婉就發覺沈岐人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心下疑惑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一雙直勾勾的眼睛。

“譚雲見過秦姑娘。”譚雲笑眯眯道:“大人已經將沈公子帶走了。”

“那你為何留在此地?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嗎?”秦婉挑眉。

她最不喜歡眯眯眼的男人,眯眯眼都是怪物,怪的很的那種。

“自然是為了秦姑娘,如今你自由了,大人會嘉獎你的。”

“自由?”秦婉挑眉,“我夫君如今被你們擄走下落不明,你反倒來和我說嘉獎,可笑的緊。”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沈公子並不是秦姑娘的夫君呢?”譚雲故意頓了一下,秦婉聽的很清。

果真不虧是做軍師的人,這都瞧出來了。

也是她半點婦人的模樣都沒有,沈岐和她也是有所距離,會被看出來很正常,但是這件事程有光不能知道。

“你跟著程有光這個蠢貨定然日子不好過吧。”秦婉偏開話題,“程有光能給你什麽?”

“沈岐一樣能給你。”

譚雲搖頭,“我要的可不是一個隻有本事卻心慈手軟的主上。”

“程有光固然天賦平平,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這樣的人,定然不會吃虧。”

秦婉反笑一聲,“什麽都能利用的人,如何能信得過?你也不怕被賣了?”

“這點譚某也想過,但如今斜陽城主事的是程都督,既然是程都督,譚某自然是聽上麵的話。”

“好一個衷心無二的狗腿子。”秦婉應道。

“夫妻本是一體,他想要我夫君的命,就連我的命一同拿去好了。”

譚雲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他搖著折扇,緩緩道:“秦姑娘都督還得依仗,至於沈公子,還是有辦法能救出來的,就看秦姑娘願不願意冒險了。”

說罷,他偏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士兵,轉身離去。

隻是離去的地上留下一塊玉佩,玉佩晶瑩飽滿還透著翠綠的熒光,是塊好玉。

秦婉將它撿起,然後塞到懷裏,要是有識貨的人仔細一瞧,定然能看出這是一塊令牌,出入都督府的令牌。

看來這譚雲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秦婉瑉唇,這是要她夜入都督府將於大人帶出來了?

隻怕是難如登天,但是秦婉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人,這個人或許可行。

夜裏,秦婉將三個崽子哄睡,確認無誤之後披上黑色外裳,摸黑出了名。

她自然沒有沈岐那種翻牆輕功的本事,隻能一路小心警惕,她的警覺性還算深,奇怪的是,這一路的確沒什麽人跟著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