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以為這樣子就會威脅住他,可惜偏偏小看了他,隻聽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這古家都是我的人,他們能說什麽,我需要向誰解釋,你那皇帝?

他明明知道這裏也許是有去無回,還讓你隻身犯險,你不見了他也是意料之中,你也不用大驚小怪,我隨便編一個借口就說你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至於其他人……

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和能耐和古家作對。”

霖琅的眼裏露出了一絲自負,輕佻的看著她,“至於你,我還是那句話,不聽話的下場隻有一個。”

明珠咽了口氣退到一旁,這個時候可不能硬碰硬,吃虧的還是自己,還是把蘭若的命保住了再說。

忽然感覺戴上鈴鐺的那個手腕有些緊,明珠抬起手一看,原本鬆鬆垮垮的紅繩子忽然變得緊了,正合適的戴在手上,不鬆不緊,像是專門量身定做的一般。

隻是在手腕的中心,有一點紅色的痕跡,如同針孔大小,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隻是明珠的皮膚格外的白皙,所以看起來比較明顯。

她驚愕的看著霖琅,“你給我的這是什麽東西?”

霖琅打量了她的手一眼,“那叫聲聲慢,是這裏的一種蠱蟲,對你的身體沒什麽害處,隻是和我的鈴鐺是一對,否則我怎麽找到你,你要是把鈴鐺不小心丟了怎麽辦?”

明珠咽了口氣,這鈴鐺裏有東西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也真是大意了。

“那我現在可以到處走走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霖琅,霖琅壓根就沒有看她,徑直擺弄著自己的東西,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明珠看了一眼蘭若,想著她目前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便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她繞著外麵的內室走了一圈,這裏要比裏麵小一圈,這裏到處都是燃著的火,裏麵的鍋裏煮著沸騰的東西,隻是沒有特別的氣味,像是被什麽東西掩蓋住了,隻有走近了,才會隱約聞到淡淡的怪味。

明珠忽然想起了什麽,若是真的有人來救自己,要是找不到道路可怎麽辦,別人可沒自己的想法,想到一直往左轉的主意,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過自己來這個地方,除了一個秀兒,也沒人知道,也不知道秀兒現在怎麽樣了,自己都被關在這裏,秀兒會不會也遭了毒手。

不對,秀兒一向是比較機靈的,雖然心大了些,可是也知道進退,況且霖琅也沒提起要把秀兒怎麽樣,她應該還是安全的。

可是要怎麽告訴她,要去找人救自己呢,還能找誰,誰會到這個鬼地方?

明珠不禁又有些泄了氣,可是還抱著一絲希望,她出去之後就一直往左走,也就是來的時候的右邊,會不會還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除了那些石屋裏麵探出頭來看她又不敢靠近的小小蠱蟲,倒也沒發現什麽東西。

隻是讓明珠心涼的是,那些蠱蟲像是感知了人的意識,她若是跟普通人一般,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上來吸幹了自己的血。

古家也不愧是天下人都聞名喪膽的地方,這地方的蠱蟲可怕也就罷了,關鍵是裏麵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毒上加毒,能不可怕嗎?

除了明珠一開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綠油油的蟲子,還有一些小小的,長長的蜥蜴,那些蜥蜴也是五顏六色的的都有,一看就是劇毒無比,最讓明珠看起來比較正常的,還真是那些在石屋裏的蛇。

難怪霖琅那麽放心的讓自己出來隨便走,恐怕這一次出來,再出來一次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心理準備,這一幕幕的驚人景象,自己可是前輩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夠置身其中,還能寸步不沾身。

忽然感覺眼前一陣明亮,眼前的景象仿佛是有些熟悉,那幾顆在燈盞上的夜明珠還在熠熠生輝,明珠大驚,這不就是自己一開始來的地方嗎,這是出口。

明珠心裏忽然明白過來,不是自己耍小聰明,隻是自己比較幸運罷了,這裏的路看起來就像迷宮一樣,隻要不按照常規走,就一定會迷失其中。

可是一開始不管是往左走,還是往右走,都可以到達最中心的地方,也就是終點目的地,出的方向也是一樣。

建造這裏的人,也是利用了人的心裏,所有到這裏的人,必然一定會慌了神,左右不分,橫衝直撞,隻是沒想到能被明珠誤打誤撞的找到了方向,還誤打誤撞的開了石門。

明珠慢慢的攀爬了上了梯子,剛想打開上麵的蓋子,忽然想起霖琅說過的,隻要自己敢出去,蘭若就沒命了。

她猶豫了一下,慢慢的爬了下去,下一次會有機會的,下次帶著蘭若一起走。

忽然自己手上的鈴鐺一陣響,那鈴鐺是純銅的,精巧無比,聲音也是清脆好聽,隻是在明珠聽來,卻像是催命符一樣。

她臉色刷的一白,匆匆忙忙的爬下了梯子,沿著原路返回,一刻鍾一定要回去,霖琅說自己當試驗品去試藥,自己要是試成一個大魔頭,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想著,腳下的步伐沒有減慢,隻是這一來一回,自己又沒有武功,也真是累的可以。不一會兒,便感覺到氣喘籲籲了。

好不容易到了石門,她進去之後才發覺手上的鈴鐺停了,她臉色一白,幾步就進了內室,那霖琅手裏拿著一顆丹藥正塞進蘭若的嘴裏,明珠一慌,“我回來了,你要做什麽?”

霖琅手上一頓,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丹藥還是塞進了她的嘴裏,慢慢悠悠的轉過身,看著她漠然地說道:“這是第一次,差點給她吃的就是毒藥了。”

明珠聽他一說,便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是毒藥,那麽是什麽?

見著明珠詫異的望著他,霖琅漠然地說道:“不過是些果腹的東西,這裏可沒有食物給她吃,除非,你也想讓她試藥,不過成功與否,都是巨蟒的腹中食。”

明珠皺了皺眉,“那我自己試藥就好,你別動她。”

霖琅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眸子裏深邃的看不出表情,明珠慢慢地靠近那張桌子,那個壇子還在那裏,不過被塞上了蓋子。

霖琅像是看出了她的恐懼,從旁邊拿起一枚藥丸,“這個是吃了就會暈的,不知道疼痛,待會可能會有點疼,你要不要吃一顆。”

明珠皺了皺眉,戒備的看著他手裏的東西,“不用,我不怕疼,誰知道你還會暗地裏給我下什麽蟲子,人麵獸心。”

明珠最後一句話說得極其小聲,甚至可以說是文字嚶嚶,可是霖琅像是聽得清清楚楚,眼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把就抓住了她沒有戴鈴鐺的手上,一把掀開了麵前的壇子,毫不猶豫的把明珠的胳膊塞了進去。

明珠大驚失色,眼裏都混沌一片的看著他,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和準備,“啊——”明珠蒼白著臉大叫。

可是霖琅的手格外的有勁,再加上明珠全身沒什麽力氣,就跟捏著小雞的脖子一般輕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的控製著,令明珠掙紮不得。

明珠隻覺得下麵來來回回的蜿蜒著有些來回滑動的東西,表麵上膩膩滑滑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她親眼見到壇子裏麵裝著的是拇指粗細的,不計其數的小蛇。

隻是她好像一下子就伸到了蛇窩裏,那些東西恐怖的發涼,明珠腦子裏一下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感覺到好像有長長的信子在舔著自己的手指,她都沒有意識要把手蜷縮起來拳頭,就任憑那些小東西放肆的舔舐。

忽然感覺到指尖一痛,傳來些許知覺,霖琅漠然的看著她,手上一直是捏著她的胳膊,不讓她有任何的反應,忽然又感覺到不同的地方傳來疼痛,手腕,手背,胳膊,唯獨手指上的疼最為明顯,她忽然就明白,什麽叫做十指連心了。

感覺到她嘴唇漸漸地發白,臉色也跟這虛弱起來,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霖琅的眸子變得深沉,看著她有些猶豫,輕輕放開了手。

可是明珠沒有絲毫要把胳膊拿出來的意思,她已經一動不會動了,甚至說是不敢動。

她從來沒想到那些看上去可怕的東西,就如同當年在獅虎山上一樣,像纏繞著自己的爹明正一樣,啃噬著她的骨肉。

那種蝕骨之痛,錐心之感,驚懼之恐,也唯有經曆過,才感受得到。

她好像在經曆著爹當年的痛,他的無助,他的遺憾,看著自己離去的欣慰。

霖琅皺了皺眉,看著已經呆滯的麵無血色的明珠,又伸出手把她的胳膊上拿了上來。

可是沒想到的是,在她的手腕上,還盤旋著一條細小的小蛇,那條小蛇通體變得血紅,裏麵是暗黑色帶紅的鮮血緩緩流淌,那條長長的信子,像舔*寶貝一般,舍不得離開明珠的傷處。

明珠的瞳孔驀然放大,臉色都有些扭曲,手上輕輕的顫抖,霖琅不知道拿什麽東西,輕輕把那蛇撥弄了下去,那蛇掉進了壇子裏,裏麵的蛇意猶未盡的吐著信子,仿佛歡迎著下次再來。

他拿起不遠處的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些有些晶瑩的凝固的稠厚的**,轉而撫摸在明珠的胳膊上,軟軟滑滑,冰冰涼涼,隻是這一些明珠都感覺不到,她隻能感覺到身體的麻木。

霖琅悄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給她蓋上了**的袖子,“你出去休息一會吧,過半個時辰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