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八鬼抬轎
我想了想,就把我在筆記上看到的關於炒骷算命的介紹,和旁邊的那個大叔一五一十的說起來:“
所謂的炒骷算命是一種很陰毒的東西,我也是看到筆記上爺爺記載的東西才知道的,傳說,這世界上有一種炒骷人,他們專門找一些廢棄的墳墓,然後挖出裏麵的骷髏帶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備好足夠的柴,架上火炒七天七夜,直到製服亡靈。如果亡靈被製服,就會把他生前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炒骷人,這樣,炒骷人就可以憑著從骷髏嘴裏得到的信息,給別人算命。”
說到最後,我心裏忍不住暗歎,我要是學會這玩意,還不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還能有什麽秘密能瞞住我?
旁邊的大樹很認真的聽著我的話,最後聽的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了,感歎道:“真的假的,你說,那人,在炒骷算命。”
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是的。”
我說完,也不在搭理一臉驚訝的他,抬起頭往前看去,就見前麵的那邊油鍋裏麵的骷髏忽然探出半個身子一把咬住麻衣婆婆的手臂,而麻衣婆婆也不含糊,直接將手中的戒尺狠狠地在骷髏頭上敲了三下,骷髏似乎負痛,但是卻死死地咬住麻衣婆婆。
“叫你不老實,叫你不老實。”
麻衣婆婆哼了聲,怒氣衝衝的罵道,手上的戒尺刷的一下就忽然放大,狠狠一下打在骷髏頭上,啪的一聲,骷髏頭就被打散在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個轉,眼孔對著的方向正是我和張小勇的方向,那樣子就像是看著我們。
草,我小聲罵了句,不知怎麽,一對上骷髏頭,我心裏跳了兩下,那感覺很害怕。
我顧不得多想,連忙往下拉了拉不知所措的張小勇,躲在荒草叢裏,以免被婆婆看見,麻衣婆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骷髏頭的異常,彎腰撿起骷髏頭扔進了油鍋中,怒道:“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是有三隻眼的。”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狀的東西扔進油鍋中,油鍋頓時劈啪作響,配合著裏麵骷髏更加淒厲的叫聲。
“說,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麻衣婆婆大聲喊道。
我有些感歎的歎了聲,其實不用說,我自己也能猜的出來;炒骷算命存在一定的危險,有的時候,炒骷人會出現和骷髏對立的場麵,就像剛才這樣,如果炒骷人實力不濟的話,很可能會被骷髏反製,成為這荒郊野嶺的冤魂,所以炒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心裏奇怪,看著這麻衣婆婆的手法,很顯然她似乎是個老手,而這個骷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看來很快就會屈服了。
果然,麻衣婆婆將耳朵湊到了油鍋邊,似乎在聽著什麽。
麵帶微笑,不時的將頭連點,口中嗯嗯的不停。
我連忙一扯旁邊有些躍躍欲試的大叔,這大樹在我身後看的有些入神,竟然伸著脖子還想靠近點看,這直接把我嚇了一跳;有時候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清楚。
我著急的說:“炒骷這種事情,是非常損陰德的一件事情,這個婆婆日後死後,估計會有很多的被他炒骷的鬼魂來找它算賬,但是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為妙,我估計司機已經快將車修好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等陰毒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妙。”
大叔聽到我的建議,頓時就嚇得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虛汗,估計被剛才的骷髏嚇得夠嗆,連連點頭,也不敢拒絕我的提議,拉著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跟著大叔順著叢草,原路返回,因為心裏害怕所以就走的有些慢,最後好不容易找回汽車,而汽車就停在半山腰上,車中點著昏暗的燈光,在黑暗的山腳下特別的詭異。
“喂,這破車到底啥時候才好?”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做這破車了。”一個背著包的戴著紅軍帽的小青年狠狠的把手裏的煙頭扔在地上,神情有些怒氣,複合著之前說話的人。
我心裏一樂,嘿嘿直笑,看來不止我們心裏有怨氣啊,也不知道司機給不給力倒是。我笑了笑,突然心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心中總是慌慌的,而旁邊大叔的腦子裏就是一個想法,趕緊把剛才的那個恐怖的的骷髏忘記,人越多他就感覺到越安全,所以越走越快。
“等等,讓我想想。”我看著走在前麵的大叔,想了想連忙一把扯住他。
有病吧你?大叔嫌棄我墨跡,沒好氣的罵了句,接著說:“走啊,車可是不等人的,誤了時間,到時候我們就隻能走回去了。”
“不,一定問題,這個車。我感覺得到,這個車中的陰氣實在是太重了,不正常。”我說出心裏的想法,總之不管怎麽樣,我都感覺這輛車還是離它越來越遠的好。
“哼。”大叔很沒心沒肺的對我一撇嘴,一臉的鄙視,對我說:“你是被剛才的那個老家夥嚇到了吧,怎麽可能,那麽多人都在……”
“就是那麽多人有古怪…”我依舊堅持自己的信念,搖了搖頭,說:“在這裏坐坐,看看形勢,相信我,我一定能夠找出問題出在哪。”
“你膽子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小了,看那個老家夥把你嚇得,不是吹,要是她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跟你說,我就一拳…”
大叔呼呼的吹著牛皮很響,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就要作勢要打。
“嘿,大高個你說什麽?”
此時從我們身後突然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話聲落下,一隻長滿皺紋就像雞爪子似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下,我看到大叔後麵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情不自禁的倒退兩步,手指著他背後,沒說話。
“咋了?是誰啊?“大叔看到我的表情,一臉的迷茫;好奇的轉頭一看,媽呀一聲,身子哆嗦了下,就差點嚇得癱軟到地上。
“小子你接著說啊….”我看著拍著大叔肩膀的麻衣婆婆,絲毫不敢出聲,我心裏害怕到了幾點。
而眼前的麻衣婆婆從大叔肩膀上收回手,張開嘴,露出漆黑的牙齒對著我笑著,這笑容比皮笑肉不笑還要詭異。
“你…你….你….”大叔很沒出息的不停倒退,拽著我的衣服緊緊的,嚇得幾乎都要躲到我的身後了,舌頭怎麽也伸不直,大著舌頭的模樣也有些好笑。
說實話,我心裏也是害怕到了幾點,險些就嚇的直接往後跑了,不過我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再說我們也沒怎麽得罪這麻衣婆婆,道個歉賣個乖,估計這事也就過去了。
想到這,我客客氣氣的走上前,朗聲道:“剛才無意見到婆婆做法,我想我二人並沒有打擾到婆婆,不知道婆婆找我們是何意?我們還要趕車….“
說完,我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她,生怕她說出半個不字。
隻見麻衣婆婆冷哼一聲,撇了我一眼,冷笑道:“趕車?我看是去趕死吧。“
我眉頭一皺,心想這麽沒教養,沒口德的人還是頭一次見,開口就罵我們,我心裏有些怒氣,但想起剛才她炒鼔算命的本事,臉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問:“婆婆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不是我做法打斷了紅衣小鬼的一條腿,讓你們兩能夠下車,我估計你們這趟車就直接把你們送到鬼門關了。“
我心裏本來就覺得這趟車有蹊蹺,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蹊蹺之處在哪,知道麻衣婆婆不是胡謅,我皺了皺眉,接著說:“婆婆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不要和我們繞圈子了。“
麻衣婆婆也不回答我的話,自顧自的從懷裏麵掏出一個瓷瓶,對我說:“這也怪不得你們,你們陰陽眼沒有開,自然看不出古怪,諾。”
說著,麻衣婆婆就將手中的瓷瓶遞給我,說:“你們將這瓶子中的牛眼淚塗在自己的眼睛上麵,自然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年紀明顯比我大了二十歲的大叔此時膽子小的出奇,竟然沒敢伸手,不過看著我一臉無謂的接過,也不由大著膽子接下來,我搖了搖麻衣婆婆遞給我的瓷瓶,心裏就猜出,這是普普通通的牛眼淚。
我現在算個半吊子道士,當然知道這個牛眼淚的珍貴,一是牛眼淚原本就很難獲得,必須是年老的黃牛,而黃牛一生隻流一次眼淚,就是到它老死的時候,一般的黃牛現在大多成為了人們餐桌上的美味,哪有人會傻傻地等黃牛自然老死。
而且就算獲得牛眼淚之後,要想起效,必須用秘法薄荷、甘草和屍粉(骨灰)在一起合煉,其中加入的秘法便隻在龐大的修道門派裏代代相傳,如龍虎山,茅山之類,不過可惜的是,新中國成立後,幾次反封建運動,使得他們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自危,避世修行,開始人才凋敝,很少見到這種東西了。
而我之前在筆記看到過爺爺關於牛眼淚的記載,可惜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實物,卻不想這個時候看到我心目以久的東西,心裏高興的早就找不到北了。
此時一見到這東西,我既熟悉又欣喜,連忙輕輕一滴,滴到眼睛上,在往前看去,頓時就差點嚇尿了。
他奶奶的,那個破爛得汽車哪裏是汽車,分明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紅棺材,而車的四個輪子也不是輪子,而是八個紅衣小孩,一個輪子處兩個,用力馱著,一個小鬼的右腳似乎受傷了,旁邊一個人正忙著給他療傷。
哎呀,這都是什麽玩意?
那個大叔也忘了之前的害怕,對我伸手一指,大大咧咧的說:“喂,你快看那。”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剛才還在罵罵咧咧的乘客,哪裏還是乘客,有的隻有半個腦袋,有的腸子都流了出來,有的整隻手臂都沒有了肉了,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我倒吸一口冷氣,突然想起一個傳說來。
八鬼抬轎!
“怎麽樣,八鬼抬轎,專門是給那些死於車禍的冤死鬼尋找替身的死亡之車,若是天明之前,你們還沒有下車的話,這車估計就開到鬼門關了你們也不動動腦子,那趟車會半夜動身,清早到的。若不是我剛好經過,看不慣,救了你們兩個小子一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兩小子的忌日了。";、
麻衣婆婆很不客氣的對我們罵道:“小子,這下應該知道怎麽辦了吧?”
我深深的歎了口氣,果然是人外有人,我再一次看了一眼那趟死亡客車,恭敬地對著麻衣婆婆鞠了一躬,客氣的說:“小子才疏學淺,硬是沒有看出這裏麵的凶險,多謝婆婆救我們一命。“
我在一看身旁的大叔,這小子很出息的都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能像我這樣知禮知節:帶著哭腔,哭咧咧的說:“小兄弟,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能躲多遠躲多遠,繞著山路躲開這些髒東西。“
“我行李還在上麵呢。“大叔有些舍不得,不停的嚷嚷道。
媽的,我直接罵了聲,現在保命要緊,還管這些行李幹啥,我直接拉起他,就要走:“現在哪裏還顧得上行李,草,不要了。”
哼,麻衣婆婆哼了聲,直接一把抓住了大叔的手,陰森森地笑道:“大個子,你的這隻手長得不錯嘛,要不要我給你算個命?“
大叔膽子小的出奇,此時被這個婆婆枯枝般的手一摸,背後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倒退兩步,避開她的手,突然又想起剛才她炒骷髏時候的模樣,嚇得連忙將手收了回來,死命在身上擦。
“走。“我大喝一聲,不由分說,就帶著大叔向著那輛鬼車的相反方向跑去。
我們兩個站在馬路上,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天亮了,我暗幸的舒了一口氣,心裏終於落下來,這次重新見到了太陽,突然覺得這一次的陽光格外的耀眼。
簡直就是我人生中的指明燈。
“小兄弟,咱們上車。”大叔此時終於噓了口氣,扔掉手裏的煙頭,上前攔住了一趟客車,我看了眼嶄新的客車,心裏總算放心,這次當然不會再是八鬼抬轎了,我和他到了長沙才分手,中間長沙似乎很舍不得,不停的和我說,到了他家門,不管怎麽樣,也得去他家做做。
我笑著搖搖頭,說了句,以後在說,有時間我找你去都行,這次我是真的有事。
最後大叔和我依依不舍的分開了,而我找了地稍微休息了會,就按照母親以前跟我說過的地址,下定決心找上門去。
映入我眼前的是一處偏僻荒涼的土屋,屋子靠在山腳下,顯得很特別。
不過我心裏實在掛念母親的下落,也不多想,直接敲了敲青銅色的木門,一會兒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開門的居然是昨天的那個麻衣婆婆。
難道我的姥姥就是這個就是麻衣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