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臉上立刻火辣辣的疼。
腦袋裏跟著“嗡嗡”直響,沈初韻想去按牆上的呼救鈴,奈何一巴掌就被打得沒了方向感。
黎太太抓起她的頭發,恨不得將她整個頭皮都掀起來。
“騷狐狸精,分明是你勾引我女兒男朋友,活該你被弄瞎,害得我女兒白白去坐牢!”
冰冷惡毒的話語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沈初韻氣得臉色煞白。
正想辯駁,“啪”一聲脆響,臉上又炸開了一朵大紅花。
她驚恐大喊“護士”,可是她住的是高級單人護理病房,整層樓隻有她一個病人,此刻就算喊破喉嚨都無人應。
黎太太毒蛇一般冰冷的聲音傳來:
“別叫了,沒人能救你。”
沈初韻一顆心跳得擂鼓一般快,敏銳感覺她要做什麽惡劣的事。
她隻能胡亂揮舞著手臂自衛,但是瞎了眼的她,哪裏保護得了自己。
反被黎太太一把擒住手腕,用紮線帶捆住,連帶腳腕也捆住。
這下,她隻能任由黎太太“宰割”。
隻見這女人從包裏抽出一根尖針,在沈初韻臉上上下比劃著,眯起了危險的眸子:
“騷狐狸精,仗著自己年輕,敢勾引我女兒男朋友,要是在上麵畫個棋盤,我看你還敢不敢?”
感受到鋼針冰冷的觸感在臉上劃動,沈初韻害怕到渾身顫抖。
“黎太太,你這樣是故意傷人,是要坐牢的!”
黎太太狠狠地碎了一口:
“坐牢又怎樣,我正想去陪我女兒,也要把你這張臉弄花!”
這做媽的真是瘋批到了極點!
沈初韻知道與她多說無益,哀求抑或威嚇,黎太太都油鹽不進。
一個尖銳的刺痛傳來,沈初韻白嫩的臉上立刻落下一個血點。
她尖叫一聲,又對著黎太太吼道:
“黎太太,難道隻有你的女兒可憐嗎?你這樣弄傷我,你的女兒就能無罪釋放了?”
“你閉嘴!”黎太太同樣大吼一聲。
眼看又一針要刺進她的皮膚,突然門被用力踹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急速奔到她麵前,奪過那根尖針。
黎太太扭頭就看到,顧北笙那張凶神惡煞的臉,怒氣“噌”一聲就冒上來了。
“顧北笙,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兒!”
她揚起另一隻手,就要去打顧北笙的頭,反被擰住手腕,用力翻轉過來。
登時,這個惡毒的女人疼得吱哇亂叫。
“你也怕疼?為什麽要用針去刺沈初韻的臉,這麽狠毒的招數,黎太太你的心是有多狠!”
顧北笙失去了理智,拿起丟在**的那根長長的尖針,用力刺進黎太太手臂上,不解氣,一連刺了好幾下。
直到黎太太疼得呼吸不上來,才罷手。
“叮叮!”顧北笙按響了牆上的呼救鈴。
很快護士們就過來,看到這一幕,俱是被嚇一跳。
“找保安來,來這個可惡的女人趕出去。”
“是的,顧總。”小護士領命匆忙去喊人。
不一會兒,保安就趕過來,兩個抓住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黎太太,就把她扛出了病房。
那個老女人嘴裏還在不斷叫囂著:
“沈初韻,你個狐狸精,我不會放過你!顧北笙,你害了我女兒!”
聲音粗糲又惡毒,沈初韻坐在**瑟瑟發抖。
顧北笙看到她手腳都被紮線帶捆綁,趕緊給她剪斷,撫摸著上麵的一道淺淺的紅痕,心疼地不知怎麽是好。
視線又慢慢轉移到她臉上那個血點。
一陣觸目驚心!
“初韻,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扯過一張紙巾,輕柔地擦去血跡,好在針尖紮得不深,傷口也隻有圓珠筆的筆芯那麽點大。
但一定很疼。
沈初韻咬著牙,不知是被疼到,還是被嚇到。
兩邊臉都挨了巴掌,此刻腫痛起來,連說話都不利索:
“顧總,不……不是你的錯,是我沒及時按下呼救鈴。”
顧北笙湊近了她的臉,才看到她臉上腫的饅頭一般,五個手印清晰可見。
“這惡毒的女人,真應該好好打她一頓出氣!”
一隻小手扯住了他。
“顧總,別再為了我懲罰任何人,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沈初韻話語緩緩的,像是疲憊到了極點。
想起曾經健康活力的沈初韻,再看她如今這副破碎不堪的麵容,他的心,快要痛得無法呼吸。
……
這天下午,顧北笙就將沈母帶來了病房。
聽到有人進來,沈初韻下意識地問:“是護士嗎?”
顧北笙便說道:
“初韻,我帶你媽媽看你了。”
說完,他和識趣地自己走出了病房,給他們母女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聽到是媽媽,沈初韻第一反應是後縮。
扭過頭去不敢叫媽媽看見自己的眼睛。
沈母震驚地話都說不出來,眼前的女孩,眼上蒙著厚厚的兩塊紗布,寬大的病服下身子細瘦的像蘆葦。
“初韻,媽來看你了。”
沈母語調帶著顫抖,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媽,別哭,我沒事。”沈初韻安慰道。
沈母坐在沈初韻麵前,拉住她的手,腦海裏不斷回繞著顧北笙對她說過的話“或許親人的眼球細胞可以做手術,還有一線生機複明。”
她沉默了。
沈母慢慢看向沈初韻,麵色凝重,心中有個她隱瞞了二十幾年的秘密,此刻就要撥雲見日。
她無法再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
“初韻”,沈母的語氣低低的的,又帶著幾分肅然: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沈初韻的神經陡然繃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麽事,媽?”
她隱隱感覺是不是和爸爸有關。
難道爸爸真的沒有死?
他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深恨,才會老死不相往來?
沈母長長沉吟一聲,低頭醞釀了良久,才滿滿抬起頭來,緩緩說道:
“初韻,我不是你親媽,二十五年前,我在火車站撿到了你。”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她二十五的人生都被錯置了,不僅喊了二十多年繼父的人,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
現在,就連相依為命的媽媽也和自己沒有任何學院關係。
她沈初韻,究竟是誰的孩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徹底顛覆了她二十五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