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韻木然,雖說是遊戲,但規則是接受了就傳給下個人。

如果這時她傳給了顧北笙,那意味太明顯。

她沒有轉過頭,而是神色平靜地看著江律言,像在對峙:

“不接受。”

江律言的眼眸微微放大,一片灰色繼而取代了亮色,故作平靜地問她:

“為什麽?”

“不想說。”沈初韻幹幹脆脆的。

兩人對峙過三輪,氣氛驟冷。

眼看遊戲卡在他們這裏走不下去,傅遇深忙解圍:

“可以了,對峙過三輪就過了吧,大家都等著玩。”

江律言轉回身,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層灰霾中,失去了活力。

沈初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聽到傅遇深的話,轉頭對著顧北笙,卻被對方眼裏的深沉怔了一怔。

“怎麽了?”

她借著遊戲,問他。

男人壓迫感十足的眼神,讓她心生恐懼,又被煩躁蓋過。

顧北笙冷峻的臉色不見一絲表情,好像有什麽強烈的力量被他壓在了心裏。

他沉聲開口:

“我愛你。”

沈初韻心裏一“咯噔”,不明白這男人是不是有意要讓自己難堪。

她使勁抿了幾下唇瓣,脖子卻像是凍僵了一般,半天轉不到江律言麵前。

她不轉頭,意味著不接受。

顧北笙的臉冷得像冰窖,連帶眉梢都染著寒霜。

遊戲再次陷入僵滯,傅遇深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麵,站起說:

“好了,不對峙了,你們三人都要接受懲罰,是要掏空口袋,還是接受大冒險?”

兩個男人二話不說就站起身,掏空了自己的口袋。

江律言是賓利車鑰匙,眾人一陣輕噓,那車少說也得百萬。

再看顧北笙,也是車鑰匙,大家吃驚的嘴半天合不攏,那是一輛價值千萬的邁巴赫。

兩人像在無聲的較量,一股火藥味彌漫開來。

江律言不知不覺間就被顧北笙壓了一頭。

顧北笙慢悠悠地拿起紅酒杯,優雅地啜了一口,神情淡漠清冷。

輪到沈初韻,她兜裏空空如也,隻能接受大冒險。

傅遇深準備了幾個紙條讓沈初韻選個數字。

她淡淡地說道:“9號吧。”

眾目睽睽下,那張紙條被展開,上麵竟然寫著:對你右邊的人**。

這個懲罰!沈初韻都要懷傅遇深是不是故意的,她右邊的人不就是江律言。

見此,同學們都開始拱火:

“初韻,你們剛才在台上還沒親呐,現在補上。”

沈初韻幹巴巴地解釋:

“親吻不是**。”

她的小腦袋裏飛快地轉動著“**”這個詞的範圍,紛亂一片。

這時,她眼角餘光瞥見顧北笙深意的眼神。

那眼神,隻有她看到過,他將她抵在**,極致纏綿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此刻她又看到這個眼神,這就表示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在**?

她默默低了頭。

那些都是自然的神情流露,不是**。

隻有虛情假意,才是。

沈初韻沉默太久,同學們都等急了。

“初韻,快呀,我們都等急了。”

“**多簡單啊,坐律言哥腿上,向他撒個嬌,都行。”

她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局促地坐著,這一關不知該如何過去。

顧北笙冷冷地看著她,眼裏像結了冰。

白薇薇察覺出他每次看向沈初韻,眼裏都有一絲異樣的光,開口道:

“大家別起哄,也要問老板同不同意,顧總?”

她衝沈初韻使了個眼色,有意將這個球踢給了顧北笙。

男人淡薄地笑著,反問道:

“沈醫生,你想怎麽做。”

沈初韻心下一灰,他要是在乎自己,又怎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對別的男人**?

這麽一想,她也就豁出去,轉頭對著江律言,伸手抱住他的頭。

眼看嬌豔的紅唇就要湊上去,江律言卻推開了她,語氣淡淡地:

“像我們讀書的時候那樣,你叫我一聲‘律言哥哥’就行。”

沈初韻眨巴了一下眼,這才反應過。

她不覺鬆了口氣,緊繃的嘴角驟然鬆懈。

這如釋重負的樣子,江律言看得真真切切,卻仍是溫柔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沈初韻就像兩人第一次做同桌那樣,羞澀地喊了他一聲:

“律言哥哥。”

同學們還不滿意。

“這哪裏是**,叫得不夠味。”

沈初韻無法,隻得又叫了一遍,這回聲音更加溫柔,軟綿綿的透著一股嬌羞。

從頭自尾,江律言都沒有看她一眼,但聽到這一聲,他的耳朵還是不可控製地紅了。

心頭一陣柔軟,仿佛又回到了兩人的青蔥歲月。

他垂了頭,錯失了那段歲月越錯失了她。

同學們看得真切,這下把火力轉移到了江律言身上。

一個女同學學著女兒國國王的語氣,嬌滴滴地說道:

“律言哥哥,你轉過頭來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律言,你快轉頭,是不是害羞了?”

同學們言笑無形,一旁的沈初韻頭低得不能再低,手指攥得緊緊的。

江律言終於來了怒,擺手製止:

“大家適可而止,別再打趣我和沈初韻了。”

沈初韻還是低著頭,從桌上的紅酒杯裏,看到了顧北笙那張黑沉的臉。

酒水在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男人的臉忽明忽滅。

但那股怒氣,清晰地從他身上傳遞出來。

此刻,沈初韻心裏也縈繞著怒氣,這個男人都不在乎自己和別人男人請親吻,又有什麽理由發怒?

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又傳來:

“各位客人,我們就要打烊了,最後為大家送出這束玫瑰花,哪位男士能一次喝完這兩層就,玫瑰花就送出。”

話音剛落,場內又喧嘩起來。

所有女人的眼睛都盯著那束直徑快一米的巨型玫瑰花。

比任何一束都更加嬌豔、更加豔麗

因為,這是要男士自己去爭取,

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他為自己送出玫瑰花。

男人的滿足感也會在這一刻爆棚。

下一刻,江律言起身。

“我來!”

他剛站起,顧北笙也喊了一句。

“我們比試。”

兩人上了台,工作人員又拿來酒。

白薇薇湊到沈初韻身邊,悄悄地:

“你希望誰送你玫瑰花?”